厲景川的眼神太冰,太冷。
左安安被他這樣的眼神嚇得連忙躲到黎月身後,連說話都不利索:
“我……黎月她……她的確是一直和我在一起。”
厲景川勾脣,淡淡地看了一眼黎月身後的左安安,又淡漠地看了黎月一眼,“來之前沒商量好要怎麼跟我說嗎?”
言罷,男人淡漠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白洛,“去找兩瓶卸妝水。”
他這話一出,左安安整個人瞬間呆滯了。
卸妝水……
她下意識地看了看黎月的臉。
明明傷痕遮蓋地很好……
厲景川是怎麼看出來的?
黎月擰眉攔住白洛,又有些無奈地看了厲景川一眼,“真打算在這樣的場合讓我卸妝?”
厲景川眯眸,“妝太濃了我不喜歡而已。”
黎月深呼了一口氣。
她當然知道厲景川讓她卸妝,絕對不僅僅是因爲她的妝太濃了。
女人湊到他身邊,壓低了聲音:“我不想節外生枝。”
“你別忘了我們今晚的目的。”
厲明賀的賬可以以後再算。
今晚的重點,是顧曉柔。
黎月覺得,顧曉柔今晚大概率會想辦法出現,破壞他們的訂婚典禮。
所以她讓厲景川的人,在各大入口都做好了防守。
不管顧曉柔是僞裝成客人還是工作人員,門口的守衛都會在第一時間認出來。
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將顧曉柔扣下。
顧曉柔被控制住了,雲嶼和南潯的生命安全就不會受到困擾。
他們只要找到了他們,後續就只剩下了幫雲嶼找回記憶這件事了。
也因此,她連被人綁架的事情都不計較,從廢棄倉庫出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想着的就是趕到婚禮現場。
厲景川眯眸看着黎月的臉,“你是覺得,在找顧曉柔的同時,就不能幫你處理這些事?”
“你是太小看我了,還是太高看別人了?”
說完,男人淡漠地瞥了一眼遠處的厲歸墨一家三口。
剛好撞上厲明賀忐忑地盯着黎月的目光。
和厲景川的眼神對上,厲明賀眼裏閃過一絲的慌亂,連忙別開臉,不敢再和他對視。
厲景川冷冷地勾起了脣。
其實他已經猜到了。
這個時候能對黎月下手,想阻止她到訂婚典禮和他訂婚的……
除了顧曉柔之外,就只有厲明賀了。
男人搖着輪椅,快速地到了厲歸墨和厲明賀面前。
見厲景川去找厲明賀了,黎月心下一慌,連忙跟上去。
“景川。”
見厲景川過來了,厲歸墨面色如常地朝着他笑了笑:
“我想清楚了,和誰結婚,怎麼結婚,都是你自己的事情,父親不應該干預。”
“所以你別擔心,今晚我和你張阿姨還有明賀今天晚上不是來鬧事的,而是來送祝福的。”
厲景川勾脣冷笑,“是嗎?”
男人的眸光淡淡地掃過厲明賀有些慘白的臉:
“先在典禮舉辦之前對我未婚妻下手,然後再來參加典禮,送祝福?”
一句話,讓厲明賀臉上的血色消失殆盡。
厲歸墨眉頭緊鎖,下意識地將厲明賀護在身後:
“景川,你胡說什麼?”
“明賀今天一直和我們在一起,什麼時候對黎月下手了?”
說完,他轉頭看了黎月一眼:
“你說,你看到明賀對你做不該做的事情了?”
黎月眯眸。
厲歸墨的這個舉動……
其實很顯然,他也是知道厲明賀做過什麼了,否則的話,他不會這麼維護。
而厲歸墨之所以這麼問,肯定是因爲他很清楚,厲明賀在綁架黎月的時候,是戴着面具的。
想到這些,黎月只覺得脊背發冷。
……厲歸墨這個男人,縱容自己的私生子綁架自己兒子的未婚妻,還一臉得理不饒人的態度。
這樣的男人,居然是厲景川的親生父親!?
“行了行了。”
張文霞連忙站出來打圓場,“今天是景川和黎月的大喜日子,你們就別因爲這些小事兒吵架了。”
“別說明賀沒有對黎月做什麼,就算真的做了什麼……只要黎月沒有受傷,那也不用計較的,就當成是親人之間開了個玩笑。”
說完,她還笑眯眯地看着黎月的臉:
“你化起妝來真好看!”
黎月眯眸,沒說話。
如果不是因爲今晚她是主角,她現在真想直接卸了妝,指着自己臉上被打出來的痕跡,問問張文霞,這叫親人之間開的玩笑嗎?
厲景川眯眸笑了起來:
“誰和你們是一家人了?”
說完,男人直接拿出手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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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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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歸墨頓時冷眉倒豎:
“厲景川,你敢!?”
他的聲音不小,引得周圍人不由地將視線都投了過來。
黎月擰眉,連忙拉住厲景川的手,“算了。”
“憑什麼算了?”
“你受的傷,挨的打,就算了?”
男人眯眸,轉頭淡淡地看向厲明賀,“要我算了,也不是不可以。”
“你怎麼打黎月的,現在怎麼打你自己。”
“否則的話……”
他壓低了聲音,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場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有能力讓你們一家三口,這輩子再也無法踏進榕城半步。”
厲歸墨擰眉,“你敢!?我是你父親!”
“一個從未給過我半點溫情,只會對我的生活指指點點,還縱容私生子傷害我未婚妻的父親嗎?”
厲景川毫不畏懼地和厲歸墨對視:
“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
一句話,擲地有聲。
整個會場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看着這邊。
訂婚典禮現場父子反目,簡直豪門大戲!
厲歸墨雙手死死地捏成拳頭,沙啞蒼老的聲音裏帶着幾分的顫抖:
“厲景川!我再怎麼樣,也是生你養你的父親!”
厲景川勾脣,“只有生恩沒有養恩,算什麼父親?”
一句話,讓會場再次安靜了下來。
忽地,會場的大門在這個時候開了。
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的雲嶼抱着一個平板電腦,緩慢地擡腿走了進來:
“真是精彩。”
“但是我想問問厲先生,既然厲先生說,只有生恩沒有養恩的,不配做父親。”
“那厲先生當年讓我母親把我生下來,卻又逼着我母親遠走他鄉,現在又和別的女人訂婚……”
“你算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