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江顏兩人除了去宮中請了安後,也沒去別處。
只邀了長寧和迪可兒南郗幾人去高陽姑姑的莊園走了走。
高陽長公主看見這麼一大幫孩子,心情好了很多,尤其是在見到南郗時,只覺得他像極了年輕時的鎮南王。
有了迪可兒和長寧,寂靜的莊園裏頓時靈氣了許多,兩人一會兒堆雪人,一會兒打雪仗,忙得不亦樂乎。
如此冷的天氣,最是喫火鍋的季節。
再者江顏許久沒的喫辣了,嘴裏早就寡淡得不行,到了用膳的時辰,更忙不可待地鑽進了廚房,吩咐這園子裏的廚娘做了些火鍋。
瞧着那辣辣的紅油和新鮮的豬肉雞肉,江顏肚子裏的饞蟲也跟着上來了,連着吃了好幾塊。
“這幾天只覺得胃裏寡淡,今日瞧着這東西,本公主一定要敞開了大喫一頓。”
南郗看她這樣兒,一個勁地笑着往她碗裏夾菜。
“你這樣子,讓人家以爲是我世子府虧待了你不成。”
迪可兒一聽這話,立馬不樂意了:“哼,就是虧待我了。”
南郗說不過她,只能賠笑:“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看着兩人這歡喜冤家的樣兒,大夥兒也止不住笑了起來。只是迪可兒喫着喫着,只覺得胃裏難受得緊。
臉色也漸漸泛白。
這可沒將南郗給嚇死:“你怎麼了?”
這話還沒問完,只見迪可兒整個人已經衝到了一邊,扶着柱了哇哇吐了起來。
但嘔了半晌,東西沒吐出來,反而更加難受了。
“宮凌,你趕緊讓你家夫人來看看啊。”
南郗話語裏全是急促,一邊說一邊給自家媳婦拍背順氣。
江顏起先還有些着急,但看到後頭,嘴角已經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放心吧,你家小嬌妻沒事,若是我沒料錯的話,應該是有喜了…”
這樣子,不是和當初自己一模一樣麼?
聽了這話,南郗立馬呆愣住了。
半晌才反應過來:“有喜了?”
說完這話後,直接將迪可兒整個身子往江顏這邊抱了來。
“你趕緊好好看看…”
話語裏全是激動和興奮。
迪可兒依舊在嘔,完全搭不上話,見着江顏要把脈纔將手伸了出去。
脈相有力,如同滾珠,的確是喜脈。
而且,更難得的,還是雙胎。
“怎麼樣了?”
見江顏鬆手,南郗迫不及待地詢問道。
江顏眼裏全是歡喜:“是喜脈,還是雙胎。”
這話一出,南郗一蹦三尺高,開心的跟個孩子一樣。末了還將迪可兒抱起來轉圈。
“我們有孩子了,而且還是兩個。”
迪可兒本就想吐,如今被他這麼一轉,更是暈乎乎的。
如今由不得對着南郗的背捶打。
“你這個傻子,我,我被你這麼一轉,胃都要吐出來了…”
有了這一出,今日的聚餐又更加熱鬧了幾分,幾人歡歡喜喜直到天漸漸黑沉才散。
翌日初二,在民間有走親戚的習俗。
因着要去歐陽家,故而江顏早早地也就起來了,坐上馬車便和宋七兩人往歐陽府上而去。
事先並未通知具體時間,現下見着江顏和宋七兩人,歐陽夫人眼裏全是慈愛,又問候了一會兒便讓丫鬟上茶點,生怕江顏因爲懷了身子肚子餓得快。
“靖表弟呢?”
若是平日,自己到這來,他總是第一個蹦噠出來,今日竟然連人看見不着。
提到這個孫兒就費心,歐陽夫人擺了擺手。
“成天睡,估計是想讓自己成傻子…”
江顏皺眉,這次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讓他受了這麼大的打擊?
所以也沒再多說,直接去了歐陽靖的屋外,丫鬟見着江顏,恭敬地行禮。
江顏點頭,直接站在門外嚷嚷。
“歐陽靖,你莫不是不打算認我這個師父了?”
聲音篤定渾厚,嚇醒了正在沉睡的歐陽靖。
如今也沒說什麼,穿好衣裳就走了出來。
“你,怎麼搞成這幅樣子。”
要不是臉上的輪廓有幾分相似,江顏還真不敢認。
從前那個將自己收拾的油光富貴的小公子哥兒,怎麼會變成這麼一副邋遢的樣子?
“師父。”
歐陽靖的語氣夾雜着委屈,彷彿是遇到天大的傷心事一樣。
江顏板着臉不說話,雖然他才十五歲,可在古代那就算是半個大人了。
如今一個男子漢,就算再如何也不能這麼頹廢吧。
見着自家師父有些生氣。歐陽靖立馬有些畏懼。
弱弱地又重新開口:“師父,喬喬她被他爹許配給了別人,等到開春時就要出嫁了…”
聲音裏全是可憐兮兮。
喬喬?
江顏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最後纔想起這姑娘似乎是王家村立正的女兒,名叫王喬喬。
只是,他們兩人什麼時候聯繫在了一起?
感情,這小傢伙是爲情所傷啊。
驚詫完以後又安慰道:“好啦,你也會重新遇到自己喜歡的姑娘。”
“不過歐陽靖我可警告你啊,若是因着這事情頹廢沉淪,那以後就別說我是你師父。”
雖然不知道兩人是怎麼回事,可眼下如此的確是最好的結局。
古代的高門大戶不管是娶媳婦還是嫁女兒,那都要講究門道戶對。
若是一味的堅持,對兩人沒有什麼好處。
歐陽靖將自己的心事說出來後,突然暢快了很多。尤其被這麼一罵,更像是清醒了。
“師父,徒兒我錯了…”
江顏見他這樣,也不想再多說,只將頭轉了過去。
不料這傢伙竟然又弱弱地開口。
“徒兒方纔被您這麼一說,只覺得開闊了許多,所以懇請師父再多罵罵我吧!”
“……”
額,江顏無語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正兒八經來找罵的。
既然如此,她這個當師父的自然得好好教導教導。
先是給他灌輸了作爲一個男子漢要承擔的責任,再說到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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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得頭頭是道,讓歐陽靖只覺得自己爲這些兒女私情荒廢了“大業”着實不應該。
末了,只如同迷途知返的羔羊,直接拜倒在江顏的裙下。
“師父,徒兒真的錯了。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定然不會再這般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