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能鋌而走險攀扯上歐陽家的工具,也沒什麼好在意的。
其實歸根結底就是她捨不得自己的閨女,覺得只有太子才能配的上。
若是當初說給歐陽家的是嫡女靜萱,那這樁親事尚且算是門當戶對。
王夫人聽了爲話,聲音依舊溫和:“那依着你的意思,是我家靜柔污衊你了?”
“一個未出閣的小姐,怎麼可能用自己名聲來污衊你?”
到底是官家夫人,也沒有將話說得太僵。
歐陽頤笑:“我並未做出什麼事情,故而此事我不會負責。”
“我聽祖母和娘說,您從前就想將三小姐許配給我,可這樁婚事被拒,眼下又出了這事,難保是爲了逼婚呢…”
王家和歐陽家攀親的事情除了兩家外,其他人也不知情。眼下一聽這話,心裏的想法立馬翻轉了。
歐陽頤憑着家世和相貌,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再說了,到了這個年紀,就算是上花樓也沒有什麼稀奇的。如今就算是誤入了姑娘家的院子,說不定也就是一場誤會,哪裏會是那些登徒浪子?
再看王夫人這態度,更像是咬死了這樁事情一樣。
江顏看着那王夫人故作端莊的樣子,心中冷笑,沒想到啊在朝堂上順風順水的王大人,竟然有個這樣的夫人。
“按理說,一個姑娘出了這種事情,再不濟也會等到宴會散了纔將遭遇說出來。可今日怎麼反倒是恨不得鬧到大家都知道的地步一樣?”
外祖母上了年紀,大舅母平日裏又不善於說這些話,
歐陽頤是她的表哥,如今幫襯點說幾句話也沒有什麼不妥當的。
江顏這話一出,在場的夫人更是認同。
如今越來越覺得這王家特意爲了今日整出這麼一樁逼婚的事情。
不過這王夫人也還真是異想天開,一個小小庶女竟然想入歐陽家…
因着是太子妃,這話王夫人也不敢反駁,再者,她也沒有反駁的餘地。倒是眼下屋子裏那喊着要割腕的三小姐突然哭得更猛烈了。
“太子妃娘娘,各位夫人,若是你們不信的話,靜柔也只好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說完,直接用剪刀對着自己的手割去。
丫鬟一見她這樣,立馬上前,臉上更是花容失色。
“小姐,你這是何必呢。”
剪刀哐啷掉在地上。
留下王靜柔手挽那一道淺淺的傷疤。
江顏見此,有些無語。
這演戲也演的太假。
更重要的是,如今這正主還一副自己快要死了的樣子,嗷嗚嗷嗚地亂叫。
簡直是辣眼睛。
正在此時,不遠處傳來“啪啪”幾聲響亮的巴掌。
聲音清脆有力,惹得大家也對着源頭瞧去。
那邊站着兩個姑娘,前頭一個穿青衫的少女,三千髮絲隨意在腦袋上盤成個結,再用灰色的髮帶束之。
皮膚細膩,身材高挑。
不施粉黛的臉上更是帶着一股灑脫和豪爽。可與之相反的是,方纔這舉手投足間卻又帶着一股渾然天成的優雅…
“演的真是一出好戲。”
聲音不同於其他女孩子的甜美,慵懶中又帶着絲絲空靈,說不出來的味道。
“福康郡主。”
各位夫人行禮。
江顏對這位福康郡主也有所耳聞。其父親是一品公勳侯,母親更是前太后的親侄女。
這的家世放在京城倒也沒有什麼,最主要的是這位福康郡主從小練舞。
眼下年紀輕輕,便掌握了兵權。
雖然爲數不多,可相比京城其他嬌小姐的確是十分惹眼的存在。
江顏沒想到,她今日也在這裏。
王夫人看着來人,嘴角彎彎。
“郡主這是何意?”
郡主在周國可是從一品職位,而大多數官員夫人都是沒有誥命頭銜的。
如今自然是要尊卑有別。
福康郡主笑了笑,語氣依舊灑脫雍容:“我方纔和侍女正好經過這裏,歐陽公子壓根就沒有進去,又何來見到王姑娘的身子一說?”
王夫人臉上煞白,畢竟她也知道這位郡主是個不好惹的主。
怪也怪整件事情,明明能辦好,怎麼偏生不按照計劃來?若是當時歐陽頤走了進去,那不就沒有如此多的事情了麼。
“再者,既然要尋思,起了這麼個小口子便哭天搶地的。若是想要尋死的話,那本郡主便勉爲其難地幫幫你吧。”
說完,她一拔掛在腰間上的匕首,直接對着王靜柔而去。出刀快準狠,如同一陣狂風似的捲過…
王靜柔躲避不及,只得大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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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原本福康郡主就是想要嚇嚇她而已,鋒利的匕首擦過王靜柔的鬢角,使得右側的青絲根根落下,末了,那匕首又穿透冰冷的空氣,緊緊釘在了後面的牆上。
王靜柔大叫,臉上早已經沒了血色。
如今模樣,大夥兒還不明白,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沒想到啊,今日王家這宴會是假,想借此攀龍附鳳是真啊…
王夫人見着紙兜不住火,立馬置身事外的訓斥:“靜柔,我平日怎麼教你的,姑娘家的名節最爲重要,你怎麼可以用這個來污衊歐陽公子呢!”
“就是你想嫁入歐陽家,也不能如此下黑手吧!”
她的演技還真是不錯,這麼幾句話,完全就將自己摘掉了。
若是沒有主母的允許,一個庶女哪裏敢在這麼多人面前興風作浪?
只是王靜柔被剛纔福康郡主的匕首嚇得不輕,整個身子癱倒在地上抖個不停,一對眼珠子更是空洞無神。
壓根就不敢去反駁什麼。
王家姑娘本就不多,如今又折了一個,王夫人自然痛心,畢竟能保證家族地位最好的辦法便是聯姻。可眼下這麼一搞,就等於失去了一份籌碼…
她心裏不快,可面上卻沒有多顯。
“歐陽老夫人,歐陽公子,方纔是我誤會了,在這裏特意向你們道歉。”
縱然心裏再不舒服,表面上還是得裝裝樣子的。
但也不能低姿態任人拿捏了去。
歐陽老夫人清了清嗓子,語氣鎮定:“王家家宅既如此不堪,看來以後宴會,老身便不會來了。”
她代表整個歐陽家,眼下老夫人不來,那不就表示歐陽家以後也不相往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