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就只剩下墨祈淵,以及知道事情全部始末的清羽。
“太子……是……她回來了!”事到今日,清羽都不知道要如何稱呼寧凝芙了。
就連他一個做下屬的,都感覺悲憤,那身爲當事人的太子呢。
清羽爲墨祈淵感到難過。
撕碎的紙張被墨祈淵揉成了一團,握在了掌心裏,墨祈淵擡頭目光裏充滿殺氣:“讓我們的人封鎖整個帝都,以南北巷子茶攤爲中心,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找到。”
“是!”清羽聲音應得響亮。
說真的,他在爲墨祈淵感到氣憤時,同時心裏有了一股勁兒。
找了這麼多年的人,終於到了眼皮子底下,把她揪出來,就能從此徹底了結墨祈淵的心魔,讓墨祈淵揮別過去,向嶄新的生活越進。
墨祈淵帶着人火速搜索,這種時候,他連自己的實力都不隱藏,動用了自己所有能動用的勢力,終於,在昏黃的時候,鎖定了一處宅子。
這處宅子就在鬧市之中,門庭精緻,兩扇雕花門緊閉。
墨祈淵站在門前,停頓了許久,才上前親自了推開了門。
所有侍衛都守在門外,他只帶了清羽入內。
到了裏面,墨祈淵只感覺越發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笑話。
桌子上的菜餚熱氣還未全數散盡,兩隻面對面盛了只用了半碗的飯碗,兩雙筷子,院子裏洗了還沒有乾的男女衣服。
種種跡象都表明,這是一對恩愛夫妻的家,他不過是貿然進來的侵入者。
“太子,人應該還沒有跑遠。”清羽見墨祈淵臉色陰沉,小聲提醒,同時也是一種勸慰,希望自家主子不要太難過。
“讓人繼續找,再將左右的鄰居都叫過來。”墨祈淵閉了一下眼,再次睜開後吩咐。
此時墨祈淵的表情,看起來跟平日沒有什麼不同,可清羽就是感覺墨祈淵已經到了零界邊緣,只要稍稍一壓,那根束着他的線就會全面崩塌。
做些什麼能分散情緒也好,清羽不敢多說,依言將左右鄰居召集過來。
左右鄰加起來有十多口人,看到一個個帶刀侍衛,以及臉色難看的墨祈淵就在瑟瑟發抖,還是清羽問了話,他們懸着的心才稍稍落下。
鄰居甲道:“這屋子的主人自稱姓莫,是一個多月前搬進來的,聽說男主人是個小商人,女主人看起來三十多歲,長得挺漂亮、皮膚白,說話細聲細氣。男主人跟女主人特別恩愛,女主人也事事都聽男主人的話。”
鄰居乙道:“沒錯,他們夫妻每日都是同進同出的。偶爾宅子里人會人來做客,但到底是人家裏的事,我們並不清楚。”
鄰居們口口聲聲的恩愛,將墨祈淵置身一個更加難看的境界,他太陽穴突突地跳,瞥了眼清羽,清羽就拿出了寧凝芙的畫像,給鄰居們看。
“沒有錯,這女主人就是畫之中人,只是看起來年紀要大上一些。”鄰居丙道。
隨着歲月流逝,可不就是年齡增長了,基本百分百確定,這座宅子的主人,就是寧凝芙。
消失十幾年的人回來了,回來不見兒子,卻是殺了自己的老奴,看來是想將自己跟兒子的聯繫全部切斷,一點也不留。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狠心的母親。
清羽不理解,只得先揮了揮手,讓人將這些鄰居遣送離開,並警告不能將今日所問說出去。
等人全部離開,墨祈淵也沒有動,而是坐在臺階上。
沒有錯,是臺階上。
內心是怎麼樣的難過跟失望,纔會讓一個輕度潔癖的人,忽略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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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祈淵就那樣坐在臺階上許久,直到雙腿發麻,才站起來。
清羽不忍又勸慰了一句:“太子您放心,就算他們離開帝都,但應該也沒有走遠,我們一定能找到他們。”
墨祈淵點頭,沒有反駁,就如清羽所說,他要帶兵親自去捉拿寧凝芙時,柳德全親自帶來旨意,東墨帝火速召他回宮。
“孤,稍後再回去。”墨祈淵沒有理會柳德全,還是往外走。
柳德全平靜卻帶着威脅十足的聲音響起:“太子殿下,聖上說了,你若是現在不回宮,那就永遠也不要回宮了。”
柳德全話落,揮了揮手,他帶來的一隊禁衛軍全部拔刀對着墨祈淵。
如此情景,墨祈淵卻是不得不入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