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夫人見範清遙忽然出現,先是一愣,隨後纔是又道,“太子妃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公然辱罵我女兒不成?”
“明明是孔家坐地起價在先,如今又是趁火打劫在後,孔家夫人談辱罵未免言重了一些,我說的只是事實而已。”
孔家夫人臉色發青,盯着範清遙嘴皮子直哆嗦。
就算她再怎麼無賴,也不敢真的在未來太子妃的面前放肆。
大兒媳凌娓見孔家夫人敗下陣來,忙開口勸說,“清遙啊,你哥哥早就是過了娶親的年紀,如今好不容易看上了孔家小姐,你怎能如此狠心拆散?若真的是錯過了孔家,你哥哥怕是一輩子都再難娶親啊。”
這話,分明就是在拿着忠孝仁義壓着範清遙。
範清遙卻根本不喫這一套,“大舅娘如此說,難道是覺得花家給的聘禮不夠多?”
大兒媳凌娓一愣,正琢磨該如何回答,就見範清遙朝着身後的荷嬤嬤示意了一下。
荷嬤嬤跟着過來,是男方迎親,男方的長輩必須要在家中坐鎮,但花家爲了顯得重視未來的親家,陶玉賢就是將荷嬤嬤給差遣了過來。
可花家給孔家臉面,孔家是怎麼回報的?
同樣一肚子火氣的荷嬤嬤當即就是上前一步開口道,“聘金二十萬兩,聘餅五十斤,三生四果,銀盆十個,綢緞一千,玉器八百……”
當初範清遙將聘禮送到主院,一切都是由荷嬤嬤在幫忙打點的,如今荷嬤嬤根本不用照着禮單,方可一一道明。
在場的賓客們早就聽聞花家此番娶親出手闊綽,但絕沒想到會闊綽到這個程度。
隨着荷嬤嬤的聲音起起落落,衆人都是瞪大了眼睛,心裏只剩一個字,豪!
這是真的豪啊,就光是這些聘禮,就是娶個仙女怕是都足夠了。
而面對闊綽的花家,再是看看堵在門口坐地起價的孔家夫人,衆人的目光就不覺有些微妙了。
花家可謂是給足了孔家顏面,結果孔家卻還惦記着獅子大開口。
當真不怕喫多了把自己給撐死?
孔家夫人頂着衆人的目光,如坐鍼氈,“那,那些聘禮送來時就收入庫房了,到底數目幾何,我也沒有仔細清點過。”
這是打算打馬虎眼了?
荷嬤嬤端着肩膀字正腔圓,“孔家夫人不清楚沒關係,聘禮既是我們花家送來的,我們花家自也是要留一份禮單的,若孔家夫人當真想不起來,老奴現在派人回花家將禮單取過來當面跟孔家夫人覈對。”
孔家夫人臉色難看的咬死,自知理虧只能轉頭盯着範清遙說道,“太子妃不愧是太子妃,確實是能言善辯,或許在太子妃的眼裏,任何事情都要談論價值,但是在民婦的眼裏,自家的女兒卻千金難買。”
說不過,就打算自降身段,暗指範清遙仗勢欺人了。
花豐寧攥緊袖子下的一雙手,緊緊咬着自己的牙關。
今日孔家的嘴臉有多無恥,他早已是司空見慣,但沒想到孔家如今爲了自己的謀算,將髒水往清遙的身上潑。
眼下禮部那邊確實是在走六禮,但清遙卻到底是還沒跟太子大婚。
若當真因爲今日的事情傳出他的妹妹仗着皇家威嚴欺負主城百姓,他妹妹的名聲必然會受損,屆時皇家一旦追責,他妹妹又該怎麼辦?
心口一團惡氣欲噴涌而出,花豐寧本能的就是上前一步。
大兒媳凌娓趕緊一把拉住了兒子的手臂,死咬着嘴脣無聲地威脅着。
看着母親那因爲用力而泛出血絲的嘴脣,花豐寧瞬間僵硬住了身體。
賓客滿門的院子裏,剎那間安靜如雞。
所有人都在等着太子妃的回話。
只是如今孔家夫人已是將自己的身份降到最低,太子妃怕如何迴避都難以回答。
這廂,衆人正想着太子妃會不會直接緘默其口着。
那廂,範清遙的聲音就是清清冷冷地響了起來,“既是如此的話,孔家夫人何不將我花家的聘禮如數退還?”
衆人,“……”
這話,怎麼不但聽不出退讓,反倒是頗有咄咄逼人的味道?
孔家夫人都是驚呆了。
說她胖,她反倒是喘上了?
難道這範清遙當真不怕事情傳出去後,自己的名聲有污,皇家威嚴受損不成!
皇家的威嚴受損,範清遙當然是怕的。
但現在坐在宮裏面的那位,還指望着她大婚之後監視太子,又怎會輕易責罰她。
只要皇上都是睜一眼閉一隻眼,其他人又敢多說什麼。
再者,孔家想要牽着她的鼻子走,未免太異想天開了些。
孔家夫人隱隱覺得範清遙敢如此理直氣壯,怕是又要放什麼大招。
就在她正要開口把話題牽扯回來時,結果就是見範清遙當先發出了聲音,“我聽聞前段時間孔家似是做生意賠了,沒想到今日孔家夫人就堵在自家女兒的門前獅子大開口,這世上之事均講因果,孔家夫人覺得我說的可對?”
孔家夫人臉色發白,迴避範清遙的目光,“民婦不,不知太子妃爲何意。”
“孔夫人不知道沒關係,我相信主城百姓們的眼光卻是雪亮的,既是做過的事情就必然會留下證據,我現在就把話放在這裏,有誰聽聞了前段時間孔家做生意的事情,大可以直接來我的面前把知道的說出來,一個字一兩銀子,知道的越多越仔細的便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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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
太子妃這是要瘋啊!
如果真的是孔家做生意賠本了,纔想着靠今日的大婚從花家的身上撈回本,那麼別說花家完全可以無視孔家的坐地起價,就是花家當場退親,孔家也無話可說。
不得不說,太子妃這招是真的太狠了!
若一旦真是孔家的問題,那麼花家是全身而退了,可孔家的小姐以後怎麼嫁人?
誰還敢要!
孔家夫人驚得都是開始氣喘了。
萬萬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正是坐在屋子裏的孔箐盈,將手中的帕子都是捏到了變形。
本來以爲花豐寧是個好難捏的,她才默許了母親的提議。
結果卻獨獨把難纏的太子妃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