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翎羽也知道當初皇兄隱瞞範清遙,讓其避開危險先行回宮的事情。
但是在百里翎羽的概念裏,這應該是一種疼愛才是。
若非不是疼愛,誰還管誰死活?
所以如今在看見範清遙的時候,百里翎羽那叫一個親切,笑着就是走了過去。
百里翎羽以爲,範清遙就算是生氣也早就氣過了。
不然也不會一直謀劃着讓皇兄回主城。
林奕雖心裏還有些沒底,但同樣知道太子妃爲了自家殿下回到主城費了多少心血的他,還是硬着頭皮的跟了上去。
範清遙走到宮門口,就看見五皇子和林奕二人走了過來。
一個笑的異常親切,一個笑的非常心虛。
“皇嫂這是剛從御書房裏出來?”百里翎羽現在一看見範清遙,不單單是崇拜更是羨慕,若他以後的媳婦兒要是有皇嫂一半的本事,他都是能夠平躺三十年完全不需要翻身的。
有這麼厲害的媳婦兒,他就算當一條鹹魚那都是香嫩可口的。
範清遙停下腳步,淡淡而笑,“五殿下,林副少傅。”
林奕對範清遙這次的步步爲營,可以說是心知肚明,想當初幫皇后娘娘去宮外面找商客買藥材的那個小太監,就是他假扮的。
如今看着範清遙雖說仍舊止不住的心虛,卻還是硬着頭皮的道,“此番太子殿下能夠回宮全靠太子妃助力,屬下感激在心,無從言表。”
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要打要罰悉聽尊便,太子妃怎麼舒服怎麼來就是。
是他幫着太子隱瞞太子妃在前,就算他是太子的人,可隱瞞就是隱瞞。
如今太子妃就是給他兩巴掌,他都不帶眨下眼睛的。
範清遙看着林奕,神色淡然,“林副少傅言中了,你是太子身邊的人,將太子放在第一位無可厚非,我又爲何要責怪?”
林奕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更有些不太適應。
百里翎羽笑着道,“皇嫂大量,我就說皇嫂知道真相後,定是會明白皇兄的苦心的,又怎麼會生氣呢。”
範清遙看向五皇子,“五皇子說的是,一切都是爲了大計,自無計較小節,聽聞五皇子此番更是親自押着大皇子回宮,其英姿光是想想都讓我不敢逼視。”
百里翎羽也不覺瞪大了眼睛,同樣不敢相信,更是完全無法適應。
不管事情是對還是錯,他們既隱瞞就是幫兇,對於範清遙來說就是惡人。
可是現在範清遙不喊打不喊殺也就算了,還如此笑容滿面的滿口誇讚……
就很是恐怖啊!
範清遙看着二人不太適應的樣子,掛在臉上的笑容就是更親切和諧了,“太子身邊能有如你們這樣的左膀右臂,當真是讓人心生羨慕,無論是五殿下的義氣,還是林副少傅的忠心,都乃讓我倍感仰慕。”
林奕,“……”
雖沒被罵,可就是怪怪的腫麼破?
百里翎羽,“……”
要不皇嫂你還是罵我們一頓吧。
他們承認,無論從什麼角度對隱瞞範清遙都是有些過分。
所以,範清遙是罵是打,他們都還是很能夠心安理得去承受的說。
可就在他們脖子都是洗乾淨了,就等着範清遙給他們一刀痛快的。
結果就跟他們說這個?
如此的笑如春風,滿口稱讚,他們是越看越心虛,越聽越刺耳。
範清遙看着面前兩個大男人抓耳撓腮,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的樣子,滿目淡然。
又是淡淡一笑,隨即轉身離去。
無論是五皇子還是林奕,將百里鳳鳴擺在第一位無可厚非。
但忠心是一回事,對她有所隱瞞是另外一回事。
她可以體諒他們對百里鳳鳴的重視,但她卻不能任由他們拿她當軟柿子。
既是隱瞞了她,就得付出代價,如此才公平不是嗎?
所以如今看着林奕和五皇子難受,範清遙就很開心啊。
剛坐上馬車,範清遙就是看見凝添匆匆而來。
站定在車窗邊,凝添壓低聲音道,“小姐,孔家出事了。”
範清遙聽着這話,倒是沒什麼表情,“直接去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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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步步算計至今,爲的就是讓孔家出事。
預料之中的事情,又有何驚訝。
蘇紹西坑了孔家那麼多的銀子,這個虧孔家自是不能自己消化的。
再加上有大舅娘從中作梗,這個窟窿算來算去就定是要算到花家的頭上。
範清遙要的就是,逼迫孔家不得不獅子大開口。
如此一來,才能讓哥哥徹底狠下心。
果然,等範清遙抵達孔家的時候,孔家正是熱鬧着。
礙於今日皇上的傳召,許多後趕來的賓客都是隨着迎親的隊伍來到了孔家。
其中不乏當朝的大臣和家眷們,本來以爲走個過場就可以了,誰想到這親反倒是接了兩個時辰都還沒接走。
這下子,可是苦了這些不經風雨養尊處優的大臣和家眷們。
站在初冬的空氣之中瑟瑟發抖,想走又是不能走。
前院裏站着太多的賓客,範清遙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多少的注意。
一路跟着凝添往後院走去,周圍不乏有賓客議論着剛剛發生的事情。
原來從接親的隊伍抵達孔家門前時,孔家的小心思就已經相當明顯了。
在衆人敲響大門的時候,孔家放話沒有萬兩銀子絕不開門。
這個數目可是把在場的賓客們給唬了一跳。
雖說新郎接親確實是有拿銀子砸門一說,可不過就是討個吉利的好彩頭而已,一般也就扔一些碎銀子給門房就足夠了。
可孔家這張口就是萬兩,怎麼不嚇人。
怎麼着,你們孔家的門是鑲了金邊不成!
花豐寧來接親,自是不可能隨身帶着那麼多的銀子的。
好在今日也在賓客之中的武秋濯見此,連忙讓人回府裏取了一萬兩的白銀過來。
花豐寧從武秋濯的手中結果沉甸甸的銀子時,說不出心裏是何種滋味。
武秋濯倒是不在意的道,“就算是先欠着的,你到時還我就是。”
花豐寧知道,武秋濯既是有心拿銀子,便沒想着要還,不過是想讓他心裏舒服些,如此再是看向面前孔家那緊閉的府門,就愈發覺得刺眼了。
可娶親大事,絕不可兒戲,花豐寧幾乎是咬着牙讓人將銀子送進去的。
衆賓客雖覺得孔家過分,但見門開了也都是跟着鬆了口氣。
誰知,今日的噩夢不過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