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只得跟着白洛進了病房。
靠在牀頭,男人動作優雅地將文件放到一旁,淡淡地挑眉看了黎月一眼,“在門外看了我十二分鐘。”
黎月淡淡地勾脣笑了,“厲先生太好看了,不知不覺就看得入神了。”
對於她的誇讚,厲景川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地端起一旁還在冒着熱氣的熱水,淡淡地抿了一口,“好看到,要這個時間從病房跑出來偷窺?”
說完,他看了黎月一眼,“喝麼?”
他薄涼的脣上還掛着淺淡的水漬,卻問她喝不喝。
黎月森冷地勾脣,走過去將水杯奪過來,將裏面剩下的水一飲而盡,“謝謝厲先生。”
溫熱的水劃過喉嚨,渾身暖洋洋的。
但心臟還是冷的。
“聽說,你答應奶奶,要離開藍灣別墅?”
厲景川眯眸,那雙眼睛如深潭一般讓人捉摸不透,“你到我身邊的目的,達到了?”
“沒有。”
黎月不客氣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還差得遠呢。”
“那這就要走了?”
“嗯。”
黎月輕笑一聲,“厲先生不是一直都想讓我走嗎?”
“等老太太的生日宴過後,我就真的走了。”
厲景川眯眸。
之前,他想讓她走的時候,她想盡辦法,一定要賴在念念身邊不離開。
如今他闖進火海救她,爲了她差點死掉,她卻因爲奶奶的幾句話,輕易決定離開。
這個女人,他真的捉摸不透。
她渾身透着的神祕,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想要探索。
甚至,她給他帶來的誘惑,比多年前的顧黎月,還要讓他難以抵抗。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他深沉的目光讓黎月有些不舒服。
女人站起身來,微笑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當她的手放在門把手的時候,靠在牀頭的男人終於忍不住地皺了眉,“你就不會捨不得麼?”
黎月心裏冷笑。
“我的確是捨不得念念。”
“只有念念?”
“那不然呢?”
厲景川擰眉,沒有再說話了。
“厲先生早點休息,昏迷了幾天了,纔剛剛醒過來就不要工作那麼晚,當心過勞死。”
說完,女人直接打開房門,離開了。
她走後,白洛小心翼翼地推門進來,“先生,是不是要開始尋找新的女傭了?”
厲景川閉上眼睛,“再說吧。”
他……還不太想讓她走。
…………
清晨的陽光照進落地窗戶。
陽光明媚,空氣正好。
雲嶼端起果汁輕輕地抿了一口,“厲先生,我今天約你出來,是想要將這些證據轉給你看看。”
他將一個平板電腦放到厲景川面前。
男人擰眉,點開。
平板電腦上播放的,是一些視頻和照片。
視頻是在黎月火災門外,幾個彪形大漢在聊天。
照片是顧曉柔和這幾個男人在一起喫飯,給錢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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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後翻,還有遊樂場的視頻,遊樂場的照片。
每一張,每一份,都有顧曉柔。
男人微微地皺眉,眼裏閃過一絲的驚詫,“這些都是你搜集的?”
面前這個明明就是一個只有五六歲的小男孩。
普通孩子在他這個年紀,還都在幼兒園裏面哭鼻子,而這個小傢伙,不但能夠條理清晰地和他聊天,做朋友,甚至還能找到這麼多的證據來?
這些私家偵探的內容,很多大人都做不到吧?
他這麼小小的一個,怎麼弄到的?
“是阿左阿右幫忙的,但他們的能力有限,就只找到了這麼多的證據。”
似乎是看穿了男人的想法,雲嶼淡淡地聳了聳肩,“單憑我自己,肯定是拿不到這麼多的證據的。”
“不過。”
小少年微微地眯眸看着厲景川,“我是個小孩子,阿左阿右也都只是保鏢而已。”
“我們三個人,就能找到這麼多的證據。”
“我相信,如果厲先生如果真的想調查的話,怕是早就知道了這個罪魁禍首是誰了。”
“可摩天輪的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厲先生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這的確讓人挺震驚的。”
雲嶼脣邊帶着幾分嘲諷的笑意,“其實厲先生,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喜歡你的女兒吧?”
他說話的聲音雖然稚嫩,但是語調和語氣,完全和一個大人沒有區別。
他成熟地不像是個六歲的孩子。
厲景川淡淡地笑了笑,“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哦。”
雲嶼撇嘴,“我不管厲先生的打算是什麼。”
“我今天給你看這些,只是想告訴你,我找到證據了。”
“黎月是我媽咪,念念是你女兒,這個女人幾次都差點害了她們兩個。”
“作爲大人,我覺得厲先生您應該主動出面處理這些事情。”
“如果你還是不想管的話,我自己也能去警局告她。”
只是,他作爲一個只有六歲的小孩子,去警局提告,別人會懷疑這些證據的真實性。
阿左阿右又都太笨了。
左安安過得安逸瀟灑,他也不想把她捲進來。
所以思來想去,他覺得厲景川是最合適的人選。
況且,他也想測試一下,在厲景川心裏,到底是念念更重要,還是顧曉柔更重要。
如果都這樣了,他還是要護着顧曉柔……
那他就可以斷定,他電腦裏面寫的那些話,全都是假的!
“這件事交給我吧。”
厲景川明白他的意思。
“視頻還有其他的備份麼?”
他將平板電腦放到一旁,淡淡問道。
雲嶼點頭,“有的。”
“刪了。”
他的聲音低沉嚴肅,“這些視頻我已經有了,你就不必再存着了。”
“這件事我可以處理,你就不要再招惹是非了。”
“你該知道,如果這視頻傳播出去之後,以她的財力,其實很容易通過網絡查到你的。”
“你住在你乾媽家裏,還是不要連累別人比較好,你覺得呢?”
雲嶼抿脣,擡起頭認真地看他,“那你……能跟我保證,一定會嚴懲這個女人麼?”
他不怕麻煩不怕事,但是……不能連累左安安。
就算是黎月,應該也不會想要連累朋友。
這也是雲嶼一直沒有親自去提告顧曉柔的原因。
“我會。”
厲景川認真嚴肅地看着雲嶼的臉,“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