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聽到交銀子,神色又都猶豫起來。
“這銀子,就非得交嗎?”
“不能等堡壘建好了再交嗎?”
“這萬一要是出了意外,我們的銀子不是打水漂了?”
“這先交銀子不是觸犯律法嗎?”
“……”
衆人說了很多,都是不想現在就交銀子,那可是幾十兩銀子啊,不是小數目。
林鹿見狀,心中卻是一陣暢快。
她倒要看看,沒有銀子,梨桃要如何建這個堡壘!
梨桃手中的銀子,要建自家房子,又買了那塊黏土地,租了磚瓦作坊,肯定沒剩下多少了。
絕對拿不出建造堡壘的銀子。
光是工人們每天的工錢就不少,更何況這年頭還是按日給工錢的,拿不出工錢,誰給幹活啊?
梨桃注意到林鹿的視線,微微皺眉。
里正對梨桃和沈肅小聲道:“先前林鹿說了些話,村裏人都想等堡壘建好再交銀子,可是,這沒有銀子,堡壘如何建的起來?”
朱老師傅好奇地問道:“什麼堡壘?”
這溪山村一個小小村子,在搞什麼稀奇玩意兒?
里正將堡壘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這事兒也不是祕密,村裏人都知道,朱老師傅遲早也會知道。
朱老師傅聽完之後一臉驚奇,眼中是掩不住的激動,當即問道:“我若交銀子,可能買上一間房住?”
“自是可以。”里正笑着點頭。
朱老師傅直接從荷包中掏出三十兩銀子交給里正。
“這銀子我先交了,我怕到時候房子不夠,你們優先給村裏人,我就住不上了,我第一個交的銀子,一定留我一間房!”
他對寒冬的傳言也有所忌憚,就他和老孃現在住的那木頭房子,多半頂不住風雪,就是凍也要凍死。
現在只要三十兩銀子,就能擁有一間磚瓦房,他做夢都想不來的好事竟然發生了!
朱老師傅動作迅速的將銀子塞到里正手裏,生怕給晚了沒房間了。
王翠兒站的位置離他們近,她聽見朱老師傅那樣說,也怕晚了沒房間,趕緊掏出三十兩銀子上前。
“里正,登記,我要登記,我交三十兩!”
村裏其他人雖然沒有聽見朱老師傅說了什麼,但從朱老師傅的神情,以及塞銀子的動作,也能猜出來!
王翠兒是梨桃她三嫂,本來兩人經常不對付的。
連王翠兒都迫不及待的交銀子,這無疑,給他們一種緊迫感。
“反正這銀子遲早也得交,早點交了大家都爽快,我也交了!”
“說得也是,這要是因爲沒銀子,堡壘建不起來,我們冬天可怎麼辦?”
“朱老師傅一個外村人都交了,咱也交吧?”
“對對對,還是先交了好,萬一到時候外鄉人知道咱建了堡壘,都來蹭房子,咱住不到了咋辦?先交了放心!”
梨桃和沈肅也商量了一下,兩人交了六十兩銀子,要了個頂層的大房間。
里正一個個登記着,滿臉的笑容。
“都別急,一個一個來,大家都有份兒。”
林鹿冷哼一聲,一臉不甘心的走開了。
沈蓉看看女兒遠去的背影,又看看那邊熱火朝天的交銀子的場景,捏緊了荷包中的三十兩銀子。
猶豫許久後,她厚着臉皮上前排隊登記。
前前後後的人都沒有給她好臉色看。
“我林家,交三十兩銀子……”沈蓉厚着臉皮對里正笑道。
“嗯。”里正給她登記上了。
沈蓉見登記好了,也沒臉待在這裏了,趕緊跑回了家。
梨桃和沈肅架着馬車,帶着朱老師傅和他老孃回了沈家,暫時將他們安置在沈家客房。
“朱奶奶,您慢點。”梨桃扶着朱奶奶進屋,朱奶奶身子不好,佝僂着背,滿頭白髮,眼睛也看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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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謝謝你啊,小姑娘。”朱奶奶咳嗽着,緩慢向前走着。
“是我應該謝謝您,走這一趟,讓您勞累了。”梨桃笑道,要是沒有朱奶奶幫着勸朱老師傅,朱老師傅沒那麼輕易答應來溪山村。
朱老師傅提着一個木頭箱子,裏面是他們母子倆的衣物和老太太的藥。
安頓下來後,喫過午飯,梨桃就帶着朱老師傅去磚瓦作坊裏了。
朱老師傅檢查了一下里面的一應器物。
“都還算完整,能用,問題不大。”看了一圈而後,朱老師傅說道。
來登記,要來磚瓦作坊幹活的人,也都陸陸續續過來了。
總共招了十幾個幹活的工人,另外還有一些負責挑黏土的力夫。
在朱老師傅的安排下,這些人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各司其職。
當第一批黏土出現在磚瓦作坊時,朱老師傅只抓了一把,臉色頓時變了!
“這土……”
“這土,可是有什麼問題?”梨桃心中忐忑,她是真的不懂如何造磚瓦。
莫非這黏土不對?
不應該啊。
夢裏,用的就是這種黏土,而且做出來的磚頭比青龍瓦舍的轉頭都要堅硬。
下一秒,朱老師傅激動地差點跳起來!
“這土,乃是上乘,我做了這麼多年的磚瓦,從未見過這麼好的土!”
“是、是嗎?”梨桃眼角抽搐,她也不懂,不過看朱老師傅那興奮的神情,應該是真的頂頂好!
朱老師傅瞧着這麼好的土,總算是有了幹勁兒,渾身都透着興奮,滿臉的激動笑容,不再是愁眉苦臉的了。
他這一趟算是來對了,解決了冬天住的問題,還能用這麼好的土燒製磚瓦,值了!
就算是往年,住鎮上那木頭房子,冬天也是到處漏風,冷啊。
老孃的咳疾,就是冷出來的。
磚瓦作坊動工第三日,剛剛步入正軌,陳家大管家就帶人鬧事來了。
陳大管家拿出一張古舊的紙張,帶着惡劣的目光落在梨桃身上。
“這是朱師傅跟我陳家簽訂的合約,這還沒滿三十年,朱師傅怎麼能給別的作坊幹活?”
朱老師傅氣得一張臉鐵青鐵青的,指着陳大管家的手顫抖着。
“你們無恥!三年前,是你親手將我趕出青龍瓦舍,合約從那時候起就失效了!”
陳大管家毫不在意的笑笑。
“失效?白紙黑字的,怎麼會失效呢?”
“朱師傅,你違約給別的作坊幹活,要賠償我青龍瓦舍三千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