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上主城內,酒足飯飽的百里駱濟在幾名護衛的護送下,朝着樓上走了去。
這幾名護衛均是婁乾的心腹,更是清楚現在被關在水牢之中的那名副將是這位西涼七皇子的人。
而就在剛剛,那明顯近氣多出氣少的副將,還揚言警告他們,不準傷害七殿下。
卻不知正是他一心保護着的七皇子提議以桃代李,將他扔入水牢之中受盡折磨。
眼下,看着那打着酒嗝的百里駱濟,侍衛們只覺得厭惡異常。
“砰!”
忽然一拳打在了其中一名侍衛的臉上。
其他的侍衛看着百里駱濟那舉起在半空之中的手臂,均是抽刀防備。
百里駱濟卻是滿目譏諷,朝着那倒在地上的侍衛淬了一口吐沫,“你們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對我不滿?你們可是要好好的記着,若是沒有我出謀劃策,你們鮮卑就是死也得不到西涼的城池,要怪只能怪本殿下的命太過值錢,倒是讓你們鮮卑撿了個便宜!”
百里駱濟說着,就是踩在那侍衛的胸口上,大搖大擺地推開了房門。
其他的侍衛見此,就是要抽刀上前。
那倒在地上的侍衛卻趕緊伸手阻攔,“算了,三殿下交代,此人必須要活着。”
其他的侍衛眼看着那房門在眼前關上,不甘心地垂落了手臂。
倒在地上的侍衛捂着悶疼的胸口站起身,纔是又道,“跟咱們相比,西涼的那些花家人才是最倒黴的,竟是要爲了如此自私自利的皇族豁出性命,背上污點……行了,你們都好好守着,切記不可讓西涼七殿下受傷。”
正是站在屋子裏的百里駱濟聽着這話,就是嘲謔的勾了勾脣。
一個西涼的看門狗而已,能夠有機會效忠他們皇族,已經是花家最大的榮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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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一個花家,何以跟他們皇族相提並論!
百里駱濟的目光忽就是閃過了一抹陰狠。
等他回去的,定是要親自啓奏父皇讓花家那些還在主城的女眷全部淪爲娼妓!
一抹陌生的氣息,忽然就是竄進了百里駱濟的鼻息。
瞬間猛地繃緊全身的他下意識的就要回頭。
不料,一把鋒利的匕首卻是提前一步逼迫在了他的脖子上。
“別說話,不然我現在就宰了你。”粗獷的男聲,響起在耳邊。
百里駱濟小心翼翼地垂着眸掃視着脖子上的寒光,察覺到身後的人脅迫着他一步步朝着裏屋退着,他也只能跟隨其的腳步跟着往裏屋倒退。
待一直到了裏屋,百里駱濟纔是再次開口道,“你可知我是誰?若是殺了我,無論你是誰都要豁出全家給我陪葬!”
“別把我跟效力你西涼的將士相提並論,我家主子可沒那麼好的善心。”範昭握緊手中的匕首,眼中殺意盡顯。
他因白天的時候聽聞婁乾說過,將七皇子關押在水牢之中,故而他潛伏進淮上主城的同時,便是摸索着水牢的方向找尋了去。
結果……
他就是看見了那被狸貓換太子,在水牢之中受盡酷刑的副將!
他更是親耳聽見了婁乾跟百里駱濟之間的噁心勾當!
堂堂的西涼七皇子,竟是爲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勾結敵國三殿下,不惜割地進貢,甚至是讓花家爲此揹負着永遠都無法抹除的污點!
想着那在水牢之中意識模糊,還口口聲聲警告鮮卑士兵別碰七皇子的副將……
想着那在主營地裏,爲了保全七皇子而明知是死路還要往前走的花家男兒……
範昭恨不得直接將那刀刃邊的脖子給抹了纔是解恨!
“你家主子是誰?”百里駱濟在察覺到身後範昭的殺意,更是小心謹慎地詢問着,實則一雙眼睛卻是開始緊密地觀察起了屋子的各處。
範昭聽着這話,就是攥緊了一下袖子裏的那封信。
那裏面,正是主子寫給這位七皇子的。
而就在範昭想着是要現在給,還是再等一會的時候,百里駱濟忽然就是一個閃身從那鋒利的匕首脫離到了一旁。
範昭既是奉命而來,自是不可能放過百里駱濟。
眼看着百里駱濟想要朝着門口逃竄,他一個飛身就是抓住了百里駱濟的肩膀。
西涼的百姓崇尚醫術,歷任皇帝更是對醫術的追崇達到了一種癡迷的境界。
想當年西涼高祖還在的時候,便是聽聞了一位神醫說練武可強身健體,更可鞏固青春讓人容光煥發,從那時開始,皇宮裏的皇子們便是被要求從小習武。
久而久之,這個習慣就是在皇族得以了延續。
永昌帝更是專門在朝中設立武校將軍一職,就是專門教皇子們習武的武先生。
範昭身上的功夫不淺,奈何百里駱濟所使用的全都是陰招。
再者,範清遙又是提前有過交代,絕不可以外力傷及百里駱濟的性命。
範昭雖無法理解其中玄機,卻也謹記着自家主子的交代,所以幾個回合下來,他並不曾在百里駱濟的身上討到什麼便宜。
反倒是百里駱濟不停地從袖子裏甩出各種暗器,傷的範昭滿身是血。
百里駱濟只當範昭也不過如此,索性也是不再往門口跑,而是架起胳膊再次朝着範昭的方向衝了過去,“就這點本事也想傷害本殿下?想必你口中的那個主子也是個傻子,纔會用你這種廢物!”
範昭行走江湖多年,早已不在乎旁人對自己的評價。
但是他跟着的主子卻絕非不是這個自私皇族口中的傻子!
一瞬間,範昭怒髮衝冠,朝着迎面而來的百里駱濟就是正面抵擋。
“我家的主子不是傻子,我家的主子是你們皇族架起來都比不過的存在!”範昭盯着面前的百里駱濟,咬牙切齒。
百里駱濟看着範昭那眼中的怒火,心思念轉,故而繼續譏諷着,“一個連面都是不敢露的鼠輩而已,如何與我們皇族相提並論?估計你那個主子不過就是個貪生怕死的螻蟻罷了。”
範昭壓制着心裏的殺意,“我警告你,別污衊我家主子!”
百里駱濟不屑一笑,“如此袒護着你家主子?莫非是個女的?難道是個萬人騎?”
範昭聽着這話,手背上的青筋都是暴了起來。
他家的主子聰明沉穩,仁心仁義。
上扛着搖搖欲墜的家族,下託着滿門的女眷姊妹。
於這個殘忍而又自私的這世道上,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如他家主子的人!
就是連他們這種浪蕩江湖的人都是要尊敬和敬重的人,又豈是面前這個自私陰狠的卑鄙小人可以出口污衊的?
範昭怒不可歇,一直閃躲着的他忽然就是朝着百里駱濟發起了反擊。
百里駱濟怎麼都是沒想到範昭的伸手竟如此好,根本招架不住的他,不過三招就是被範昭逼到了角落。
眼看着再是無力還擊的百里駱濟,範昭直接就是舉起了手中彎刀。
絕不可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外傷,切記!
驀地,範清遙的叮囑就是忽然響起在了心底。
一瞬間,範昭所有的理智迴歸,手中的彎刀更是停頓在了半空中。
百里駱濟趁此陰狠一笑,從袖子裏甩出了一把匕首,直朝着範昭的心口處紮了去。
“噗嗤——!”
鮮血噴濺,染紅了百里駱濟那陰險狡詐的臉龐。
“噗嗤——!”
又是一聲利刃剮蹭皮肉的聲音響起。
百里駱濟又是抽出那紮在範昭胸口上的匕首。
長滿了倒刺的匕首,直接就是在範昭的胸口戳出了一個窟窿。
範昭只覺得眼前一黑,再是剋制不住地朝着地面重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