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你拿我沒辦法

發佈時間: 2024-11-02 19: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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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要是在之前,錦屏肯定能理直氣壯的梗着脖子爲餘十九辯護幾句。

 可今日的事兒來的洶涌又蹊蹺,那大夫的話也打破了錦屏一直以來的認知。

 “我…”錦屏支吾幾聲兒,那句她沒問題怎麼也說不出口。

 “行了,回去吧,爺要進宮去了。”

 海善擺擺手,便準備上馬車了。

 可錦屏卻又追了一步,將他喊住了。

 “貝勒爺!”

 “嗯?”

 海善剛剛掀開門簾,回頭看着錦屏。

 錦屏雙手膠着,像是要將自己的手指擰成麻花,臉上表情也很是糾結,她意味深長的問道:“如果…奴婢是說如果,餘格格身上真是有什麼事兒的話,今日之事,如何了呢?”

 海善笑笑,“這是你們七爺府的事,我橫插一手純粹是爲了救人,而究竟此事要怎麼處理,還得你們七爺說了算。”

 知道海善是在推諉,沒有和自己說實話,錦屏搖搖頭,言辭懇切的祈求道:“那奴婢換個問法,要怎麼做,才能保住餘格格呢?”

 海善歪了歪頭,笑容有些張揚,他望了眼天空,風也越來越大了,再不進宮去,怕都得天黑了。

 他走回了錦屏身邊,在她耳邊低語道:“很簡單,只要…”

 錦屏聞言大驚失色。

 “是我,都怪我剛纔多嘴,纔會…”

 海善拍了下錦屏的肩膀,“不能這樣想,這事兒怪不了你。回吧啊,爺進宮去了。”

 錦屏垂着頭,吸了幾口涼氣,聲音低低的,“奴婢恭送貝勒爺。”

 …………

 正廳裏,胤祐坐在高位上,一言不發,陰沉的臉色已足夠令人膽寒。

 那拉氏早哭花了眼,好歹這會兒七福晉說了話,讓胤祐聽聽她怎麼說,她才斷斷續續的把這事兒從頭到尾的說了起來。

 “是福晉說,府裏也該在年關熱鬧熱鬧,臣妾想着往年也是祈福嘛,求個吉利。正好陳氏說,想着十九肚子裏有孩子,又是今年府裏的第一個好消息,那寺廟山高路抖的,臣妾不敢冒險,便也是好心,才請了大師進府裏來做法事…”

 “沒想到,竟然大師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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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裏,那拉氏又說不下去了,她掩面痛哭,“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等那和尚醒了,主子爺可問個清楚。”

 胤祐沉了口氣,看向七福晉。

 七福晉不緊不慢的起身,卻說:“臣妾已派人去看過了,海善那一腳踢的太重些,定是神仙難救了。不過他倒是還能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七福晉故意欲言又止,引的旁人問她。

 比如文宜,就瞪大了眼,追問道:“什麼話?他還是說餘十九身上有髒東西是不是!”

 ‘哐’——

 胤祐順手抄起茶盞便朝文宜砸了過去,嚇的她腿軟跪地,不停的喊主子爺息怒。

 七福晉微微蹲身:“爺您息怒,這榮和大師可是京城裏有名的高僧,他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的。他與餘十九無冤無仇,圖什麼要害她呢?”

 “那若是他受了有心人所用呢?”胤祐眸光清冷,看着自己的嫡妻。

 七福晉垂首微笑,又說:“可他還說了,說餘氏肚子裏的血脈存疑。”

 她咬重了血脈存疑這四個字,胤祐幾乎是一瞬間便變了臉色,起身怒斥道:“胡說八道!”

 此時屋內所有人神情都各自有了極大的變化。

 七福晉擡手,仰着頭,表情倨傲,冷聲吩咐:“你們都先退下吧。”

 “是…”

 屋內獨剩這二人,七福晉雖然早習慣了胤祐的冷漠,可面對面的獨處,那種冷淡的眼神還是讓七福晉看一次,痛一次。

 她咬咬牙,強撐着笑臉,柔聲問:“眼下就我夫妻二人,七爺要怎麼做,還是與臣妾知會一聲吧?”

 胤祐雙手負後,轉過身去,“爺要做什麼,需得與你知會?不過是瘋和尚的幾句瘋話,往小了說是側福晉治家不嚴,往大了說…”

 男人拉長了尾音,緩緩回頭,睨着七福晉。

 七福晉笑容不變,“往大了說如何呢?”

 胤祐一字一字的緩慢回答道:“那就是你這位嫡福晉與妖僧勾連,所圖歹毒。”

 七福晉愣了一小會兒。

 然後…

 “哈哈哈哈…”

 她竟然仰頭,歡快的笑出了聲兒,“臣妾再與誰勾連,可也改變不了她肚子的月份啊。大夫說的不會有假,不怕您怪罪,我方纔又派人去翻了餘十九的脈案,從一開始到現在,她的脈案都分外潦草,稀裏糊塗的。只憑她自己說是五個月了,可大夫一把她的脈,分明就是七八個月的胎象。”

 胤祐臉色越來越難看,緊緊的攥着手掌,拼命的壓着胸頭的怒火。

 七福晉卻還在繼續說:“所以,到底是她是個妖物呢……還是說,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您的…”

 “唔,咳咳咳…”

 脖子被人突然掐住,七福晉卻似乎並不慌亂,也不害怕。

 她難受的直咳嗽,臉上卻絲毫笑意不減。

 “咳咳…七爺這麼生氣是爲了什麼?難道…咳…那孩子真的不是你的?”

 胤祐手再用力,七福晉的臉色通紅,呼吸困難,她才逐漸感到害怕。

 “咳咳…”她不停的拉扯着胤祐的胳膊,可男人的手臂卻如銅牆鐵壁一般,半點撼動不了。

 “咳咳咳…”

 就在七福晉兩眼翻白時,胤祐才慢慢鬆了手,任由七福晉滑落倒地。

 “頌慧,你到底爲何,要害她到這個地步?”

 胤祐看着癱軟倒地的人,心頭再次萌生出了那種想法:自己從未認識過他的嫡妻!

 好久沒聽到男人這麼稱呼她的閨名了。

 七福晉摸了摸脖子,笑容詭異,乾脆就坐在了地上,諷刺道:“不是害她,臣妾是在幫您,她都不能算是個人,怎麼能繼續留在您身邊,這等詭譎之事,傳了出去,咱們全府都得遭殃。何況她肚子裏的孩子生產在即,怎麼都瞞不過去的。”

 “到時候您要怎麼跟宮裏交代呢?去跟皇阿瑪說他這個皇孫自小就體格異於常人,才能早產幾個月而一點事兒沒有?”

 “還是任由人指着你的後背說這個根本不是你孩子!”

 “閉嘴。”

 胤祐坐在椅子上,手慢慢的扶住把手,緊繃的情緒突然繃斷。他頓覺疲憊不堪。

 他摁了摁眉心,低聲道:“別說了。”

 七福晉有些喫力的仰着頭,仔仔細細的看着胤祐的表情。

 “哈哈哈哈…”

 她的笑聲從剋制變的逐漸癲狂,她指着胤祐,“你看得見你現在這個表情嗎?貞宣走的那日,你也不曾露出過這副悲痛欲絕,無可奈何的表情。”

 貞宣是她的女兒,四格格。因病過世了。

 胤祐看着她,說:“貞宣若是還在,看着她額娘竟是個機關算盡的蛇蠍毒婦,怕也會大失所望。”.七

 七福晉笑累了,擦了擦脣邊,語調放緩了不少。

 “臣妾說了,臣妾這麼做都是爲了保護您和整個七爺府。讓榮和大師和餘十九一起死,纔是萬全之策啊。”

 說完,七福晉整個人似完全輕鬆了。

 她笑容清澈,面相是那麼的端莊典雅。

 胤祐看來,卻宛如眼前是一條扭曲的毒蠍。

 “你承認的倒是很爽快,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臣妾都是爲了七爺府。”

 胤祐擡手掐住七福晉的臉頰,狠聲道:“爺不會被你牽着鼻子走的。”

 七福晉目露輕蔑,“那怎麼辦?您要去往外說,是我這個嫡福晉不容人,算計善妒,胡說妖異嗎?皇阿瑪若是徹查下來,一樣要查到餘十九身上去。”

 胤祐心思被說中,這也是他最爲難的點。

 七福晉不動聲色太久,排了這一齣戲,她自己抽身卻是極其利索,甚至能說毫無瓜葛。

 “呵呵,胤祐,我好喜歡你現在這個表情啊。”

 七福晉伸手拉住了胤祐的胳膊,媚眼如絲的望着男人,目光中卻有一絲報復的快意。

 “你拿我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