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的雙手在身側死死地捏成了拳頭。
顧星晴這是在故意挑釁。
她很清楚，黎月知道施淺淺只是一個替罪羊，所以纔敢這麼肆無忌憚地挑釁。
沉默了許久，黎月擡起頭，朝着厲景川笑了笑，“交給厲先生處理吧。”
她掃了一眼腿軟地趴在地上起不來的施淺淺。
“人，總要爲她的愚蠢付出代價。”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你我可以說沒有任何的交情，我沒必要對你網開一面。”
“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女人拎起自己的工牌，擡眼看着面無表情的厲景川，“既然厲先生幫我調查了，我也不會辭職。”
“我會信守承諾，將這個項目做到底。”
最後，她擡腿準備離開。
“景川。”
等黎月將手放在門把手上的時候，她聽到身後的顧星晴溫溫柔柔地開了口，“職場太險惡了。”
“我不想工作了，你放我回家好不好，我要好好照顧雲嶼和念念……”
黎月握住門把手的手微微地顫了顫。
她知道顧星晴是故意的。
雲嶼和念念，是她的軟肋。
女人深呼了一口氣，到底還是打開了門，離開了會議室。
身後，厲景川低沉的嗓音響起。
他和顧星晴說了什麼，黎月沒聽清楚。
腦子轟轟隆隆的。
這場和顧星晴的鬥爭，表面上是她贏了。
但實際上，顧星晴不但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還能囂張地用雲嶼和念念威脅她……
從厲氏集團出來，黎月直接打車去了醫院。
楊芸住進醫院已經有快兩天了，她還沒有去看過她。
雖然她的這個親生母親做過諸多的錯事，對現在的她也是厭惡至極。
但，她畢竟是那個給了她生命，養育了她二十年的母親。
在醫院門口買了水果，黎月剛拎着水果進了住院部的大廳，就看到了站在護士站的左安安。
“幫我查一下，一位昨天暈倒入院的，楊芸女士的病房號可以嗎？”
“我是她女兒的朋友，替她來探望她的！”
護士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她女兒怎麼不親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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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住院都一天半了，一直在盼着她女兒來看她，結果到現在都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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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這個朋友來？”
左安安訕訕地笑了笑，“她太忙了嘛。”
護士又嘟囔了幾句，才告訴了左安安病房號。
“謝謝啊！”
拿到病房號，左安安笑着轉身，剛想上電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黎月。
她驚喜地跑過來，“你怎麼親自來了？”
黎月看了一眼左安安手裏和他一模一樣的果籃，“你……”
“我覺得你太忙了，替你過來看看。”
她一邊說着，一邊拉着黎月上電梯，“只是我沒想到，你媽媽都住院快兩天了，顧星晴居然一眼都沒來看過。”
說完，她嘆了口氣，“你真的覺得顧星晴是你妹妹嗎？”
“如果她真的是你的那個親妹妹……也太絕情了點吧？”
黎月閉上了眼睛，“我現在也不確定了。”
之前她一直覺得，現在的顧星晴，和當初的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人工的，只有同父同母的姐妹做得到。
可現在……
她真的不太想承認，顧星晴是她親妹妹。
左安安嘆了口氣，又詢問了黎月幾句今天上午的事情，電梯就到了楊芸所在的樓層。
按照護士給的房間號，兩人找到了楊芸的病房。
不巧的是，楊芸正在睡午覺。
見有人來看她了，護工笑着將禮物接過去，然後關上門，和黎月左安安在走廊壓低聲音對話：
“老太太沒什麼事兒了，放心吧。”
“昨天晚上她一晚上幾乎都沒睡，今天早上看到新聞之後，病已經好了一大半了，正補眠呢。”
黎月隔着門縫看了楊芸一眼。
女人頭髮花白，躺着睡覺的模樣安靜慈祥。
嘆了口氣，她又給護工塞了點錢，這才和左安安一起離開了醫院。
但黎月沒想到，她和左安安離開的時候，一下電梯，剛好碰見了正錢來探望楊芸的顧星晴。
三個人在門口撞到，左安安一看顧星晴，就忍不住地握起了拳頭。
黎月適時地攔住了她，“楊芸睡着了。”
垂眸看了一眼時間，黎月擰了擰眉，“有興趣一起喝杯咖啡？”
顧星晴眯眸冷笑了一聲，“不怕我下毒？”
“只要你不怕我下毒就行。”
顧星晴冷笑一聲，“那走吧。”
說完，女人走在前面出了醫院。
她身後，左安安死死地擰了擰眉，壓低了聲音，“幹嘛和她一起喝咖啡。”
“看着她那張臉，你還喝得下去？”
“爲什麼喝不下去？”
黎月笑了，“別忘了，那張臉，我曾經也頂了二十多年。”
左安安頓了頓，這才扁了扁脣，沒說話。
很快，三個人在咖啡廳落座。
侍者將咖啡端上來。
顧星晴接過咖杯，用勺子輕輕地攪着裏面的咖啡，“黎小姐請我喝咖啡，是想跟我交流一下鬥爭失敗的感想？”
“還是想對我發泄不滿？”
黎月眯了眯眸，“果然是你算計了施淺淺。”
“誰讓她蠢。”
顧星晴說得風輕雲淡，“她和我交朋友，不過也是想混榕城上流社會的圈子而已。”
“她帶着目的和我做朋友，我要是不帶着點目的，豈不是太不公平了？”
說完，她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怎麼，在公司打了我一巴掌，說是爲了顧向東和楊芸打的。”
“現在又想爲施淺淺鳴不平了？”
看着她囂張的臉，黎月淡淡地勾脣笑了。
“我說過，施淺淺罪有應得。”
黎月淡淡地勾脣笑了，“同樣，顧向東和楊芸也罪有應得。”
“在辦公室打你的那一巴掌……”
她微微挑眉，“你真以爲我是在爲顧向東和楊芸鳴不平？”
顧星晴的臉色陡然變得蒼白，“那你是爲了什麼？”
黎月動作優雅地抿了一口咖啡，“純粹是因爲，手癢想打你了。”
顧星晴瞪大了眼睛，“你——！”
“怎麼？厲太太在海城的時候，可以毫無緣由地打我。”
“我這次替你爸媽打你，光明又正大，我幹嘛不抓住這次的機會？”
顧星晴死死地咬住牙，“砰”地一聲，狠狠地將咖啡杯摜到桌子上，“黎月，你別太囂張！”
“是厲太太欺人太甚。”
“如果這次不是蕭默臨時反水了，現在囂張的，就是厲太太你了。”
黎月雙手環胸，“當然，請厲太太來喝咖啡，也不僅僅是爲了嘲笑你。”
深呼了一口氣，女人擡眼看了顧星晴一眼，“不知道你清不清楚，顧曉柔她並不是我親妹妹。”
“我還有一個親妹妹流落在外。”
顧星晴挑眉，“所以呢？”
黎月勾脣，“你和我之前長得一模一樣。”
沉默了片刻，顧星晴冷笑，“黎月，你該不會懷疑我是你親妹妹吧？”
“可笑，剛剛打完我，嘲諷完我，又來跟我認親了？”
“如果我是你親妹妹，你是不是要跟我相親相愛，把老公和孩子都給我啊？”
黎月嗤笑一聲，“那你想的恐怕有點多。”
“烏鴉反哺，羔羊跪母，動物尚且對父母有尊敬之情。”
女人看着顧星晴，眸光陡然一冷，“我問你這些，不過是想確定……”
“你到底只是心思歹毒，還是牲畜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