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確定知道何太醫休沐,任鬱歡還故意當着紅袖感嘆:“人家兩夫妻纔是自在,看着天氣熱就去避暑去了!”
紅袖聽得,並不回答,紫鵑在一旁埋怨道:“如今正是用人的時候,何太醫竟然丟下娘娘一個人去避暑,咱們宮裏還不得一個避暑的呢!”
如今宮中的冰塊不多,能夠分到的人有限,除了一直供應陛下和太后之外,就只有碧藍的淑芳閣之中不斷冰塊的。
而任鬱歡的翊坤宮連冰塊的影子都摸不着。
好在麗嬪所在的承歡殿之中樹木繁多,天然涼爽,任鬱歡反正如今也不準備侍奉沈衍之,倒是經常去承歡殿中留宿。
任鬱歡如今稱呼麗嬪爲柳姐姐,越發顯得兩人關係不同。
“柳姐姐,想不到我有個嫡親的姐姐,卻和她成了仇人,和你本來是對手的,如今反而成了姊妹一般!緣分真也是讓人捉摸不定。”
麗嬪聽得,微笑點頭:“是啊,想當初我也曾經一心想要在宮中立足,將家族的利益都背在自己身上,看着陛下年輕俊朗,心中也是動過的。”
說道這裏,任鬱歡保住了麗嬪:“柳姐姐你又爲何不對陛下動心了呢?”
麗嬪如今也不怕和任鬱歡說的,畢竟聽了任鬱歡說了很多她在家族中的隱祕事情,連如今她在調查幕後之人的事情也和麗嬪商量了。
麗嬪便說道:“我本是將門之女,心氣自然是高的,看到陛下如此不疼愛我,只是政治聯營罷了,我就先不樂意了。”
說到這裏,麗嬪自己也笑了,繼續說道:“於是我心中不樂意了,看陛下再如何的情深俊朗,也無法入我心中。”
說到這裏,麗嬪立馬想到了何太醫,心中隱藏的地方還是動了一下。
任鬱歡看出麗嬪剛纔深思晃動,便追問道:“難道姐姐沒有移情別戀嗎?”
麗嬪雖然說是信任任鬱歡的,但是這等要掉腦袋的事情還是不敢說,轉頭看向任鬱歡,正待要說,就發現任鬱歡攬住了麗嬪的脖子。
將柔潤嘴脣湊近了麗嬪的耳邊說道:“其實我知道的,姐姐。”
麗嬪身子一動,心中狂跳起來,口中卻否定到:“你這孩子瘋了,我何曾說過做過這樣的事情。”
任鬱歡只是微笑道:“我是真的有心要信任姐姐,所以我的事情也不妨和姐姐說明,若是姐姐肯將心事和我說了,我就聽着,若是不和我說了,我也不問了。”
說着就將進宮之後得到江太醫照顧的事情說了。
麗嬪聽得這話,只是呆呆看着任鬱歡:“他死了,你就放下了?”
任鬱歡搖頭:“不是放下了,而是放在心中了,這份情誼它就永遠在我的心中了。”
麗嬪不是很理解任鬱歡的這樣的想法,微微蹙眉道:“我認爲一個女子,一生只夠愛一個人的,哪怕那個人無法和你在一起。”
任鬱歡笑着看着麗嬪,拿手咯吱麗嬪的腰窩:“想不到姐姐竟然如此心境,只可惜相逢不是未嫁時!”
麗嬪開始只當任鬱歡說的玩笑話,心中忖度是不可能有人會看出她對何太醫的心事的,如今聽得這話,不正是說中了嗎?
“你如何知道的?”
麗嬪的臉色一變,從牀上坐了起來,一頭秀髮滑落在胸前,微微有怒火的臉,越發顯得神采飛揚,氣質不俗,並非是閨閣女子所有的神色。
任鬱歡喜歡看到麗嬪這樣的神色,而非是那種木然的對一切都沒有興趣的凋敝的心情。
此刻說這些話,任鬱歡也是擔着風險的,但是爲了讓麗嬪改變,生活有些顏色,任鬱歡覺得還是應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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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說是何太醫告訴我的呢?”
麗嬪瞳孔震動,一時間所有的心事都像是洪水猛獸衝破了心裏的防線,噴涌而出。
“他——知道?”
任鬱歡微笑過去,拉着麗嬪的手:“何太醫知道,娘娘你總是在他不注意的時候盯着他看,但是等他擡眼你就挪開了目光,是否如此?”
麗嬪心中轉了幾轉,實在是處理不過來,反而不去想何太醫的心事,只問任鬱歡:“他和你說這些做什麼?”
任鬱歡聽得,只是抿嘴笑道:“因爲我擔心姐姐啊,就想要拜託何太醫過來幫你看看,因爲我知道,你之前是指定何太醫幫你診脈的。”
麗嬪只覺得身子有些顫抖,也不知道是爲何,只是覺得好像心中的事情終於得到了迴應一般,何太醫他到底是知道了,而且還關心着她。
這樣就夠了。
麗嬪看着窗外,就這樣坐着,對着任鬱歡說道:“我曾經和父親說,我將來長大了也要上戰場,當一個女將軍。”
“你知道我父親說什麼嗎?”
任鬱歡也坐起來,看向麗嬪臉上帶着的憂傷的笑容:“說什麼?”
“他說,咱們柳家已經有很多的將軍了,你若是出息,能夠進宮當個娘娘,也就是爲咱們柳家爭光了,比當女將軍還要強!”
任鬱歡聽得這話,只是陪笑着道:“姐姐別去想過去的事情了,過好現在的纔是好的。”
麗嬪哼一聲冷笑道:“如今我進的宮中來,他們在外面也不見得就生活的如何安好,到頭來,父女和父子都分割不能常常見面的,這樣的生活有什麼意思?”
任鬱歡本來想要勾引出麗嬪的笑來,看到如今反而勾引着她落淚了,心中也感慨萬千,人的命運就是如此,想要改變的時候,不知道行動,落入其中了,就只有忍受身不由己的痛了。
麗嬪如此,江太醫也如此,連任倩玉和楚書也應當是如此!
麗嬪轉頭過來看到任鬱歡不說話,反而默默垂淚反而笑了:“我哀嘆我的命運,你哭什麼?如今雖然陛下不寵愛你了,但是你還是有機會的啊!”
任鬱歡聽得,只是搖頭道:“好姐姐,你不要傷心,他日若是有機會的話,我會幫助姐姐重新來過一次的。”
麗嬪聽得並不信任鬱歡可以做到,畢竟任鬱歡如今自己也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但是還是感謝着點了一下任鬱歡的鼻子:“好,我等着你了!”
任鬱歡心中已經暗中下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