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眼裏的光芒瞬間暗淡了下來。
她握着手機的手也開始微微發顫。
深呼了一口氣，她儘量讓自己的情緒不那麼崩潰，“厲先生，就算我是想太多，有我自己的目的。”
“但我願意將我的功勞和榮譽都讓給厲太太，這難道對你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兒嗎？”
“到時候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厲氏集團升職，根本不用在意別人說什麼……”
電話這頭，厲景川靠在車子的座椅上，慵懶地笑出聲來。
“如果我想讓我妻子到厲氏集團工作，我根本不需要在乎員工們怎麼想。”
黎月握住手機的手猛地一滯。
男人低沉的聲音繼續優雅地響起，“她是我太太，我想讓她坐什麼位置，她就能坐什麼位置。”
“根本不需要搶奪你的功勞和榮譽。”
黎月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滯了。
腦袋轟轟隆隆的。
是啊。
只要厲景川願意，顧星晴到厲氏集團，想坐什麼位置，就能坐什麼位置。
就算她想要厲氏集團總裁的位置，只要厲景川願意，別人又能怎麼樣呢？
莫名地，她想到了她剛開始和他結婚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一腔熱血地想要到厲氏集團工作，想成爲他的左膀右臂，在工作和家庭上同時支持他。
可那個時候的他說什麼呢？
他說要忌憚集團那些人的嘴。
除非她真的有能力，否則的話，他不會給她安排任何厲氏集團的職位。
他還說，如果總裁不看能力，想讓誰坐在哪個位置，誰就能坐在哪個位置，那這個總裁，就一點兒的公信力都沒有了。
那個時候的她信以爲真，真的就每天努力提高自己，再也沒提起到厲氏集團工作的事兒了。
她總覺得，她只有足夠優秀了，才能站在他身邊，成爲他生意上的左膀右臂。
她還傻乎乎地覺得，他是個公正的，正直的，剛正不阿的總裁。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她，還真是傻得可憐。
“那……算了吧。”
嘆了口氣，她甚至連道別都沒有，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厲景川的意思很明顯了。
將手機收起來，黎月整夜整夜地都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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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很多的方案，爲了防止顧星晴在藍灣別墅偷偷地爲難雲嶼和念念。
但最後，都被她一筆一筆地劃掉了。
她不去親自保護他們，這些所謂的計劃，屁用都沒有。
一整夜，黎月睡得很不安穩。
天快亮的時候，她被噩夢驚醒。
夢裏，顧星晴給雲嶼和念念下了慢性毒藥，最後兩個孩子瘦得皮包骨地回到她身邊，沒多久就奄奄一息了。
黎月睜開眼睛的時候，眼淚已經溼了枕頭。
她獨自一個人坐在牀上，抱着溼了的枕頭，看着窗外剛剛泛起魚肚白的天空，整個人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想帶着孩子們逃離。
可她卻很清楚，沒懷上厲景川的孩子，她逃到哪裏，都是逃不掉的。
她不可能放棄雲默。
就算奮鬥到最後一分鐘，她也不能放棄雲默。
……
早上八點。
黎月有些疲憊地打開辦公室的門。
“差五分鐘遲到。”
房門一打開，一道冷漠的女聲就響了起來。
黎月擰眉，下意識地擡頭看去。
她的辦公椅上，坐着一身紅衣一臉冷漠的顧星晴。
見她看向自己，顧星晴聳了聳肩，“你這辦公室，我要了。”
說完，她直接將黎月放在桌子上的幾份文件直接朝着黎月甩了過來，“把你的東西收好，拿走。”
“這裏以後是我的辦公室。”
黎月整個人狠狠地頓住了。
良久，她才驚喜地瞪大了眼睛，“你是來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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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晴瞪了她一眼，“廢話！”
也不知道厲景川是哪根筋抽風了，非要她到黎月的項目部來上班。
還說要她從最底層的助理開始做起！
她本來在家裏睡得好好的，一大早被喊來上班，她真的氣都不打一處來。
最讓她受不了的，是厲景川明確地跟她說了，到了這裏之後，不管什麼事兒，都要聽黎月的。
等項目結束之後，也不允許她搶奪黎月的功勞和榮譽。
憑什麼啊？
她堂堂一個集團總裁的夫人，要到這裏給黎月當助理？
說好聽的是助理，說不好聽的就是打雜的。
還不能遲到早退，黎月工作到什麼時候她就要跟着工作到什麼時候……
顧星晴想想就覺得崩潰。
她憤怒地繼續將桌子上的東西往地上扔，“還不快把你這些東西拿走！”
“我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看着她氣急敗壞的模樣，黎月的心情莫名地就好了起來。
她輕笑着蹲下身，面帶笑容地將被顧星晴扔在地上的文件撿起來，“厲先生給你安排的是什麼職位？”
顧星晴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給你當助理。”
助理？
門外的黃璐忍不住走進來，一邊幫黎月收拾東西，一邊沒好氣地開口，“搞這麼大陣仗，我還以爲是來當項目總負責人呢。”
“結果只是個助理？”
黎月低垂着眉眼繼續收拾東西，“少說兩句。”
顧星晴能來公司上班，將每天大部分的時間花費在公司裏，對她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能讓顧星晴在她眼皮底下，總比讓顧星晴在家裏好。
“黎總監，你脾氣也太好了。”
黃璐一邊幫黎月撿文件，一邊忍不住地嘟囔，“第一次看到助理這麼大的脾氣，將項目總負責人的文件到處扔的。”
顧星晴柳眉倒豎，“你說什麼！？”
女人站起身來，氣呼呼地踩着高跟鞋走過來，“別忘了，我是厲景川的太太！”
“就算我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助理，那我也是厲景川的老婆！”
“整個厲氏集團都是我和我老公的，我想讓我老公開了你，可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女人囂張的聲音，讓黃璐忍不住地擰了擰眉。
雖然不滿，但她還是默默地閉了嘴。
收拾完文件之後，黃璐匆忙地退了出去。
黎月將文件整理好，擡眸看着顧星晴笑了，“這辦公室你要嗎？”
“你要的話，我讓給你，我去外面。”
顧星晴白了她一眼，到底還是從椅子上站起來，“以爲我稀罕你這破地方。”
起身的時候，她一眼就看到了辦公桌上的一張照片。
是黎月和雲嶼的合影。
只是，照片上的雲嶼，要蒼白虛弱許多。
她微微地眯了眯眸，直接將合影拿起來，“這照片上的雲嶼真好看。”
見她拿起照片，黎月的眸色猛地一縮。
“你放下。”
“我幹嘛放下？”
顧星晴冷笑一聲，直接將照片大力地摔在了地上。
然後，她直接用高跟鞋，踩上了那張照片。
尖銳的高跟將照片上的人臉洞穿。
做完這些，她故作驚訝地捂住嘴巴：
“哎呀，我一個不小心，把你的照片摔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