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閉上了眼睛。
她有理由懷疑,網上的視頻,應該也是顧星晴放出來的。
就是故意要將她陷入兩難。
一方面,是自己努力了多年,並且還想終生爲之奮鬥的職業生涯。
另一方面,是生了自己,養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母。
每一樣對黎月來說,都是無法割捨的存在。
雙手在身側默默地握成了拳頭。
黎月甚至覺得自己太天真了。
這半個月的時間,她一直在忙着工作,差點就忘記了,自己到底身邊,還藏着顧星晴這顆定時炸彈。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停下了。
耳邊響起厲景川淡漠的聲音來:“下車。”
女人這才睜開眼睛。
打開車門,她才發現,厲景川將她送到了天鵝湖公寓樓下。
“謝謝。”
她朝着他道了聲謝,便擡腿離開。
“黎月。”
在她轉身的那一瞬,男人坐在車裏,淡淡地喊了她一聲。
她擰眉,下意識地轉過頭來,“厲先生還有事兒?”
男人雙手優雅地搭在車子的真皮座椅上,眸光淡淡,“不邀請我上去喫個飯?”
黎月擰眉。
厲景川嘴上說想上去喫飯,但他一旦上樓,她和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發生什麼,誰都說不好。
即使她急着懷上他的孩子給雲默治病。
但今天這種複雜的狀況,她還是提不起一點兒的興致。
良久,女人舒了口氣,“如果今天沒有出現抄襲的事情,我的確是願意邀請厲先生到家裏喫個飯慶祝一下的。”
“但是現在……”
女人忍不住地冷笑起來,“現在厲氏集團設計部的總監涉嫌抄襲,厲氏集團因爲這件事股價都下跌了。”
“這種情況,我不覺得厲先生會想慶祝。”
厲景御挑眉笑了,“沒想到你還會關心厲氏集團的股價。”
黎月勾脣,“這是應該的。”
其實她根本沒關注過厲氏集團的股價。
只不過,剛剛她在搜索網上關於她抄襲的消息的時候,順便看到了股價下跌淡淡新聞而已。
坐在車裏的男人摸了摸下巴,“關於股價下跌,我並不是很關心。”
“反正。”
他淡淡地擡眸看了她一眼,“你都會給我賺回來的。”
“謝謝厲先生擡愛。”
黎月輕笑一聲,“只不過,眼下的問題如果不解決的話,萬一我以後沒機會做設計了,大概也無法爲厲先生賺錢了。”
說完,女人轉身,大步地上了樓。
厲景川坐在車裏,安靜地看着女人瘦削的背影,眸光幽深。
等女人的身影徹底在樓道里消失,白洛才默默地轉過頭來,“先生,如果這件事不解決的話……她以後是不是真的沒法做設計了?”
白洛還記得,黎月隱藏的身份,是歐洲那邊的著名珠寶設計師,moon。
據說,她設計的絕版珠寶,一整套價格已經上了億。
這樣的天才設計師,真的要因爲這麼一點小事兒,終身不能做設計?
厲景川靠在車後座上,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黎月的能力和實力都是出衆的。
顧向東陷害黎月這件事,連顧星晴這個親生女兒,都支持告發顧向東,讓他入獄以正視聽。
可剛剛黎月的態度卻很明顯。
她不想讓顧向東坐牢。
“我再想想辦法。”
深呼了一口氣,厲景川睜開眼睛,淡淡地看了白洛一眼,“我記得,你有女朋友?”
白洛一怔,連忙點頭,“對,我們三個月後就要結婚了。”
說完,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地轉過頭,“先生,我們不是在討論黎月的事情嗎?”
怎麼忽然談到了他女朋友?
車後座的男人眸光幽深,“你不覺得,你對黎月有些過界了嗎?”
黎月整個人一頓。
過界?
他……有嗎?
看着他茫然的模樣,厲景川別過臉去看着車窗外,“多餘的關心,還有剛剛在警局門口,俯身在黎月耳邊說話。”
白洛怔住了。
不太靈活的大腦飛速地運轉了一圈,白洛終於知道了癥結所在。
厲大boss似乎是……喫醋了?
輕咳了一聲,白洛開口,“我知道了。”
“我以後會注意的。”
男人淡淡地嗯了一聲,擡眸看了一眼公寓大樓。
那間屬於黎月的房間,燈已經亮了。
“走吧。”
……
黎月從電梯下來,剛拿出鑰匙開門,就發現家裏有燈光從門縫透出來。
她下意識地擰了擰眉。
家裏有人?
是左安安來了?
剛搬來公寓住的時候,她曾經將鑰匙給過左安安一把留作備用。
今天網上的視頻傳得到處都是,左安安應該也看到了。
這女人八成是來安慰自己的吧?
想到這裏,黎月無奈地笑了笑,心臟微暖地打開了房門。
“媽咪——!”
“媽咪!”
房門一打開,兩道小小的身影就直接朝着她撲了過來。
念念和雲嶼一人抱着黎月的一條腿,擡起兩張萌萌噠的小臉看着她。
念念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媽咪,你回來地好晚啊,我都快睡着了。”
雲嶼笑眯眯地看着黎月,“媽咪,我和乾媽一起做了好喫的,等了你好久呢!”
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讓黎月愣了半晌。
回過神來,她激動地一把將念念抱起來,然後握住雲嶼的手,“你們怎麼來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怎麼能不來?”
左安安和尹俊辰一個在廚房裏忙碌,另一個在忙着將菜飯端到餐桌上,“今天下午俊辰看到那個視頻之後就發給我了。”
“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有人陷害你,你那麼厲害,用得着抄襲嗎?”
將最後一道菜做完,左安安關了火,站在廚房門口一邊摘圍裙,一邊無奈地看了黎月一眼,“這次是不是又是顧星晴?”
黎月擰眉,默默地看了一眼還在忙碌的尹俊辰。
左安安知道她的擔憂,於是走過來直接拉着黎月的手進了臥室,進門前還不忘囑咐一聲,“俊辰,你先帶着孩子們喫,我和黎月說點悄悄話。”
房門關上,黎月嘆了口氣,直接疲憊地躺在牀上,“這次,是我爸爸。”
左安安瞪大了眼睛,“你爸爸?”
黎月苦笑地看着天花板,“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爸爸媽媽終於醒悟了,覺得當初對我不好,要補償我。”
“但是現在,在他們眼裏,顧星晴纔是他們的女兒。”
左安安震驚地差點說不出話來,“所以,他們就幫着顧星晴對付你?”
黎月閉上眼睛,無奈地點了點頭。
左安安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良久的沉默之後,黎月睜開眼睛,“你怎麼會帶着雲嶼和念念在?”
沒記錯的話,念念和雲嶼回到藍灣別墅之後,就被厲歸墨的人好好地保護起來了,平日裏連她想見他們都見不到。
左安安扁了扁脣,“是厲景川。”
“他主動聯繫我,說你遭遇了這樣的事情,心情肯定不好。”
“也是他讓我帶着他們兩個過來,給你一個驚喜,讓你不要那麼難過。”
說完,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地,“他剛剛說去接你了,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黎月微微一頓,眼前浮現出了他剛剛問她要不要邀請他上樓的樣子來。
……所以,這男人想和她上樓,是因爲樓上有左安安和孩子們?
她還以爲,他在這種時候還想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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