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鈺琪已經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有牽過盛庭驍的手。
哪怕在重要場合,盛庭驍也習慣性地讓她挽自己的胳膊,久而久之姜鈺琪已經習慣了這種距離感,直到後來她自己不願把手伸出去。
但是今天,這手溫暖而厚實,包裹在自己的手上,帶着莫名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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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奕奕的病房外,站了五六個保安,全副武裝臉色嚴峻。
“我就在門外等着,你隨時叫我,”盛庭驍眼底冷沉,“不必理會她的任何交易,我有的是辦法讓她低頭。”
姜鈺琪點點頭,推門進了病房。
病房的紗簾已經拉上,漏進來的陽光柔和許多,落在文奕奕的臉上,給那死灰一般的神色蒙上一層晦暗不明的光。
“謝謝你肯來。”
文奕奕的聲音略帶沙啞,和平時在舞臺上元氣滿滿的形象大相徑庭,此刻說她好似一朵衰敗的殘花也不爲過。
姜鈺琪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謝謝倒也談不上,你我本來就不應該是對立面的兩個人。”
“你說的對,”文奕奕輕笑一聲,美而空洞的大眼睛裏閃過一絲落寞,“我拿什麼和你對立?”
“你有關心你的父母,有可親可愛的孩子,甚至前夫的目光也始終追隨着你,而我什麼都沒有。”
姜鈺琪覺得這話太過頹喪菲薄,她的處境遠沒有這話說的落魄,至於有沒有另外的隱情就不得而知了。
“我既然來了,就不想繞彎子,”姜鈺琪口氣果決,“如果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你只管開口,但是很抱歉,我不會是個好的傾訴對象。”
姜鈺琪自認不是一個爛好人,她也很累,絕不是爲了來給文奕奕做心理疏導的。
“你還真夠坦白的,”文奕奕苦笑,“不過你確實也有這樣的資本。”
“那就不兜圈子了,我要和盛氏和平解約,而且不可能付一分錢違約金。”
姜鈺琪抿脣,滿眼深意地看着她。
盛庭驍猜的一點不錯,這個女孩根本沒有看清自己的處境,到現在還想討價還價,以爲自己比盛庭驍更好拿捏,所以才約了自己過來。
“這件事你找錯人了,盛氏的事情和我沒有半點關係。”姜鈺琪的口氣冷淡疏離。
文奕奕忽然笑得有些古怪,那笑容在她看似純真的臉上顯得既陰狠又詭異。
“怎麼會沒有關係,不但和你有關係,還和你的孩子有關係,”文奕奕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我是說,兩個孩子。”
姜鈺琪面不改色,但也明白她終於決定攤牌了。
“你應該相信,我不會無緣無故和你做交易,如果不怕你就儘管試試。”
姜鈺琪的臉一沉,聲音不似剛纔的冷漠,反而帶着些殺伐果決。
“孩子是我的底線,我不會拿來做交易,也絕不會允許他們受半點傷害,如果有人想用這個來要挾,那我就奉陪到底!”
她已經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不願再和文奕奕廢話,起身利落地推門離開。
文奕奕驚愕看着她離開,惱羞成怒拔掉了手上的輸液針頭,用力將牀頭的東西盡數掃落在地!
這個女人比盛庭驍好不了一點!
她本以爲姜鈺琪更好拿捏,誰知也是一個啃不動的硬骨頭,連孩子的事也不放在心上!
這樣一來,自己還能用什麼來交換?
在盛氏這些日子,文奕奕已經深刻領教了盛庭驍的勢力,在京市甚至國內,自己是什麼處境也許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眼下不但是那個人,就連林滔也可能是隨時威脅自己的炸彈,她根本沒有想到林滔對她的恨意這麼大,哪怕身上有刀傷都要來毀滅自己!
M國恐怕是回不去了,想要在國內避風頭就必須有一棵大樹靠着,那個人雖然實力不凡,但未必能與盛庭驍抗衡。
只有抱住盛庭驍這根救命稻草,才能擺脫那個人的轄制。
文奕奕因爲激動而起伏的胸口漸漸平復,眼中蘊藏着更深的算計和謀劃。
姜鈺琪一出來,盛庭驍立刻轉身迎上去。
“你猜的一點都沒錯,”姜鈺琪笑了笑,“她想和我做筆交易,用孩子和我的性命換她全身而退。”
盛庭驍輕蔑地哼了一聲,扶着她往電梯走去。
“異想天開,她不可能全身而退的,我願意放過她,別人也未必願意。”
姜鈺琪明白,他大概已經掌握了文奕奕的背景,她在M國的那些過往,應該不需要自己再贅述。
“只是她背後的人,我始終沒能查到,這個人還是有些勢力的。”盛庭驍眼中泛着憂心。
這些天,M國那邊不斷在跟蹤這件事情,但是依然沒有進展,所以他纔想要從文奕奕下手,逼着她背後的人浮出水面。
車上,姜鈺琪看着窗外出神,“我懷疑,這個人和林薇薇也有牽扯。”
盛庭驍雖然沒有接話,但心中卻是共鳴,雖然他猜不透,憑着林薇薇的段位,怎麼能接觸到那樣級別的人物。
“你和默默這段時間都小心一點,儘量不要在外面逗留,我會想辦法儘快查到那人的信息,不會讓他們有半點機會。”
姜鈺琪並沒有因爲這話而安心,但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說出一些掃興的話。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林薇薇只要沒有伏法,那些惡毒的算計就不會停止,就算自己和盛庭驍防備的再好,也不可能萬無一失。
只有萬年做賊的,哪有萬年防賊的?
“文奕奕如果肯合作,也未必不是一個突破口。”姜鈺琪幽幽開口。
“你是想和她合作?”盛庭驍皺眉,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握緊,“我勸你不要冒這樣的風險。”
“可是即便不跟她合作,風險依然存在,”姜鈺琪有些無奈,“說實話,我在M國的私家偵探也是一籌莫展,這個女人身後的大樹是有些背景的。”
“連麥克斯都能查到,但是幫她從麥克斯身邊脫身的那個人,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盛庭驍默然不語。
“再晾她兩天吧,現在該着急的是她,而不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