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臘月二十五,再有幾日就除夕了。京城裏的街道上也多了些喜慶,少了些往日的嚴肅沉悶。
就連朝堂之上,提及要事時,一向劍拔弩張的氣氛也沒了那麼強硬的僵持,互相不對付的人們看着與自己意見相左的對方也沒了那股子欲除之而後快的果決狠辣。
頗有些‘來年再分個勝負’的滑稽感。
今日又下起了大雪,餘十九搓着手,坐在軟榻上,與錦屏說:“有兩句話是最難讓人拒絕的。”
“什麼話?”
錦屏正在給餘十九端湯,不小心被滾燙的砂鍋燙了下手,連忙摸了摸通紅的耳朵尖,又朝手指吹了吹氣。
餘十九起身走過去,拉過錦屏的手,幫她呼了兩口氣,一邊答道:“‘大過年的。’‘這還是個孩子呢。’”
“噗……”錦屏被逗的一樂,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便說:“說起來咱們也有些日子沒瞧見大阿哥呢,不知道他這段時日在忙什麼?”
“他一個小孩子能忙什麼?忙着讀書做學問吧。”
餘十九咂咂嘴,不提弘曙還好,提到了,又想着快要過年了,餘十九便問:“錦屏,你說這要過年了,我是不是該給弘曙弘倬還有兩個格格發個紅包之類的?”
“畢竟府裏現在就這幾個小孩子,我好歹是做長輩的嘛。”
餘十九想當然的說着,心裏也竟就開始盤算髮多少合適了。
可錦屏一勺子冷水就給她潑了過來。
“算了吧,格格您就安心養胎,別操心這些事兒了。過年有壓歲包,那也是人家福晉操心的事兒,再不濟還有側福晉呢。”
錦屏換了個臉色,嬉皮笑臉的邀寵道:“不過您給自己院裏的使喚下人發一些,倒是沒人能說你什麼的。”
餘十九一想,錦屏說的也有道理啊。
自己大大方方的發了金銀,到頭來可能還得被福晉責罵自己不懂規矩,妄圖取她代之。
這樣的罪名可就太大了。
餘十九聳聳肩,手一攤,道:“那行吧。不過說起銀子這事兒,我的存糧還在珊瑚院了,哪日去取回來吧。”
“不過…”
“又不過什麼呀?”錦屏將湯吹冷了一些,擱在了桌上,催餘十九快喝。
“先將湯喝了,您早膳都沒喫多少,最近瞧起來胃口不太好呢,奴婢去與膳房說說,多給您做些開胃的喫食,再這麼下去可不行。肚子裏小阿哥該鬧了。”
聞言,餘十九也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
好傢伙,這纔多長一段時間,感覺肚子又大了一圈了。
“這麼個養法,可別生下來是個一百來斤的胖子吧?”
“格格您盡瞎說!”
“哈哈哈哈…”
主僕二人笑鬧着,屋內的炭爐沒什麼明火,把整個屋子都烘的暖融融的。
而星雲院內,那拉氏與七福晉各坐一邊,二格格踮着腳夠桌上的花生糖喫,對嫡母和親額娘間的較量還不知情。
原是要到了除夕,七福晉希望那拉氏做爲側福晉能帶着府里人做個什麼新年頭的祈福儀式,再各個院子發點賞賜,也算是個心意了。
“側福晉,你若是有什麼想法,大可說出來,咱們姐妹二人好好商討商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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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皮笑肉不笑的答:“福晉高看妾身了,您是咱們府上主母,您有什麼要說的,要做的,吩咐就是了,妾身哪裏敢做那等越俎代庖之事呢?”
七福晉嘴角微僵,嘴角浮起一抹笑容,那笑意卻絲毫不達眼底。
“你以前可不是這麼妄自菲薄的人。”.七
將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那拉氏再裝傻也說不過去了。
“呵。”
於是,她冷笑一聲,直接答道:“那也是以前。過了李佳氏那件事兒,誰還敢去做那出頭之人啊?總之妾身不敢,妾身怕呀,給人當了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