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川的話,讓整個包廂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半晌,南之裕笑了起來,“厲先生開什麼玩笑呢?”
“您和我們南家是合作伙伴的關係,您太太和黎月又是好友,這門親事不是親上加親嗎?”
“您爲什麼……”
“因爲。”
厲景川伸出指節分明的長指,淡淡地指向黎月,“她不配。”
三個字,擲地有聲。
包廂裏瞬間安靜地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的清楚。
黎月臉色慘白。
南潯的臉色也不好看。
南之裕和陳尋香對視一眼,滿臉的震驚。
“景川。”
顧星晴擰了擰眉,走過去在厲景川身邊坐下,故意壓低了聲音,似乎是在說悄悄話,但聲音大到可以讓包廂裏的每個人都聽得見:
“黎月好不容易找到男朋友,南潯和他的家人都很滿意……”
“你幹嘛說這些。”
“寧拆十座廟不會一樁婚啊……”
她這話雖然表面聽上去沒有任何問題。
可實際上,幾乎是坐實了,黎月這個人,是有問題的。
陳尋香檸了擰眉,擡眸看了一眼黎月,又看了一眼顧星晴。
南之裕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厲先生,您光說黎月不配……”
“您能說說原因嗎?”
“沒有原因!”
南潯直接站出來打斷南之裕的話,“黎月是厲氏集團的員工,厲總不過是怕我和黎月訂婚之後,黎月會跳槽而已。”
說完,南潯賭氣一般地將那個首飾盒打開。
裏面是一枚精緻又昂貴的鑽戒。
黎月認出來,這是她曾經在國外親手做出來的第一枚戒指。
當時她爲了感謝秦牧然對她的幫助,直接將這枚戒指拍賣,賣出了天價,並將所有的錢都給了秦牧然,作爲回報。
這枚戒指,對黎月來說,的確是很有紀念意義的。
如今,這枚戒指出現在南潯的手裏……
可見南家二老來這裏之前,的確是做了充足的準備。
不但用了錢,還用了心。
南潯的話,顯然是說服了南家二老。
南之裕的臉上又掛上了笑容,“黎小姐,收下吧。”
“這枚戒指,聽說是您第一枚親手製作的戒指,現在我們南家將這麼戒指作爲你們的定情信物,也代表希望你不忘初心。”
陳尋香也笑了起來,“是啊,黎小姐。”
“這戒指上的鑽石,和你一樣,又漂亮,又純淨!”
女人的話說完,遠處的厲景川冷笑一聲,“純淨?”
說着,他擡起眸子看着黎月,“你覺得你配嗎?”
黎月的雙手在身側握成了拳頭!
她就知道,厲景川不會讓她好過的!
女人眯眸,擡起頭和他對視,“那厲先生倒是說說,我是怎麼不純淨了?”
“我是婚內出軌了,還是明明出軌成性,還用深情僞裝自己了?”
厲景川的眸色猛地一冷!
他死死地盯着黎月的臉,出口的話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我只知道,水性楊花,人盡可夫的女人,配不上純淨二字。”
話一出口,陳尋香和南之裕的臉色都猛地一白!
兩個人下意識地轉過頭看着南潯,“南潯,這……”
“他胡說的!”
“黎月就是純淨,就是配得上我們南家!”
南潯死死地咬住牙,直接將戒指從首飾盒裏拿出來,想套在黎月手上。
可他越着急,那戒指就越是戴不上。
最後,黎月直接將手收了回去,“南潯,算了。”
“黎月……”
南潯咬脣,剛想說什麼,黎月已經站起了身。
“對不起。”
女人走到南家二老面前,向着他們鞠了一個躬。
“我和南潯只是普通的戀愛關係,我沒考慮過和南潯結婚。”
一句話,讓陳尋香和南之裕老兩口面面相覷。
“而且。”
黎月深呼了一口氣,“厲先生說的沒錯。”
“我這樣的人,是配不上南潯這樣善良溫柔的人的。”
“今晚的見面,我單單以爲是普通的家庭聚會,我沒想到會牽扯到婚姻。”
“總之,抱歉。”
說完,她轉過身,剛想出門,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地退了回來。
“厲先生。”
女人緩步走到厲景川面前,微笑着看着他,“您現在滿意了?”
厲景川冷哼一聲,輕輕地放下手裏的茶杯,“還好。”
黎月看着他,眼裏的寒意掠過——
“啪——!”
一個巴掌,又快又準地狠狠甩在了厲景川的臉上。
男人英俊的臉被打得偏向了一邊。
黎月收回打疼了的手,脣邊帶着冷意,“誰都有資格說我不夠純淨,說我水性楊花。”
“但是厲景川厲先生,你,沒有。”
說完,女人轉身離開。
“黎月!”
顧星晴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腕,氣勢洶洶地站起來,“你敢打景川!?”
“你別忘了,他現在還是你老闆,你還沒嫁到南家呢!”
黎月冷冷地甩開顧星晴的手,“想開除我?隨意!”
說完,她直接摔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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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裏面,南家二老大氣都不敢喘。
南潯放下首飾盒,剛想追上黎月,卻被南之裕按住了。
他冷沉着臉,“那女人到底怎麼回事?”
南潯咬牙,“黎月不是那種人!”
“都是謠傳!”
南之裕冷笑,“所有的所謂謠傳都不是空穴來風,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她真的清清白白,爲什麼別人要造謠她?”
他死死地按住南潯,“在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你不許見那個女人!”
“我們南家丟不起這個人!”
包廂這邊,顧星晴小心翼翼地用冰塊給厲景川冷敷,“景川,她真是太囂張了!”
“難道我們就找不到別的設計師來做這個項目嗎?”
“要不還是換掉她吧,她連你都敢打……”
厲景川眯着眸子看着遠方,沒說話。
等顧星晴給厲景川冷敷完,陳尋香才小心翼翼地湊上來,“厲太太,您和黎月是朋友,您……應該知道她是什麼人吧?”
“她……”
顧星晴故作爲難地停頓了一下,然後嘆了口氣:
“那些都是黎月的私事,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她在設計方面的確是個優秀的人才,我剛剛也只是想到了商業上的好處,才覺得南家應該把她娶回家的。”
“但是私生活就……”
她頗爲爲難地嘆了口氣,“我以爲你們藝術家的家庭,思想都比較開放,是不會在意這些的……”
顧星晴的這一番話,直接讓陳尋香的臉上血色褪盡。
她回眸看了南之裕一眼。
“走,跟我回去!”
南之裕拎着南潯的衣領,“以後不許再和那個女人有任何的來往!”
說完,他有些抱歉地看了厲景川一眼,“對不起厲先生,讓您看笑話了。”
厲景川淡淡地閉上了眼睛,擺了擺手當做是打招呼。
南家三口離開之後,顧星晴又陪着厲景川在包廂裏坐了一會兒。
“景川,不早了,我們回去休息吧?”
顧星晴依偎在他懷裏,嬌俏道。
厲景川閉上眼睛,眼前都是剛剛黎月打他時的眼神。
絕望,憤怒,仇恨。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露出這樣的眼神……
這時,男人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白洛打過來的:
“先生,黎月她上了跨海大橋!”
“她會不會是……想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