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不想面對,中午的家宴桌上,還是見面了。
傭人忙着佈菜,一道道精緻可口的菜餚,擺滿餐桌,如同滿漢全席。
蘭溪溪被安排在右邊的第一個位置,那是除卻主位外,最重要的位置。
身後,兩秒傭人畢恭畢敬的站着,隨時等候伺候她。
形式主義,不要太明顯。
至於蘭富城和陳蕙蘭,或許考慮到第一天,並沒有找茬兒,除了做作的笑,就是虛僞的臉。
蘭溪溪沒有理會,她只希望這場家宴早點過去。
“小姐和姑爺回來了。”這時,有傭人聲音響起。
下一秒,尊貴華冷的薄戰夜與落落大方的蘭嬌步入餐廳。
男俊女美,如美麗的畫卷般,一出現便吸引大家的注意,讓奢華的裝修成爲背景圖。
蘭溪溪僅看了一眼,便飛快低下頭。
和薄戰夜發生過關係,今早他還對她說那些話語,現在面對,簡直不要太尷尬。
陳慧蘭則揚起笑容:“戰夜,快過來坐,你好久沒來家裏了。
嬌嬌,你工作辛苦了吧?快看看,今天中午有你最愛喫的雪耳湯。”
蘭富城亦道:“你們平時也經常回來,別想着前家後家,都是家。”
態度熱切慈祥,發自肺腑。
和面對蘭溪溪時,是迥然不同的態度。
蘭溪溪聽在耳裏,小臉兒沒有任何變化。
親情什麼的,她這輩子都不奢望。
被捧在手心的蘭嬌此刻就很開心了。
在得知蘭溪溪將要回蘭家時,她心裏還很擔憂蘭溪溪會不會討好父母,讓父母改觀,搶走她的寵愛。
現在看,她依然是最受寵的那個。
她掩下得意,溫柔地說:“爸,媽,妹妹纔回來,你們多關心關心妹妹吧,我這麼熟了,不用管這麼多的。”
陳慧蘭拉住她的手:“那哪兒行,手心手背都是肉,一視同仁的。”
說着,她吩咐傭人:
“你們好好伺候三小姐知道嗎?不要讓三小姐覺得我們冷落她。”
“是,夫人。”傭人紛紛上前,給蘭溪溪盛湯的盛湯,添菜的添菜。
每個人對蘭溪溪,都只有恭敬,客套。
蘭溪溪又不是傻子,她當然看得出他們在故意排擠她。
可惜,她們想錯了,她一點都不奢求她們的憐愛。
不想留在這裏看他們虛僞的表演,也不想面對薄戰夜。
她簡單喫完碗裏的飯菜,站起身:“我喫飽了,你們慢慢喫。”
陳慧蘭以爲她心裏不痛快,陰陽怪氣假關心:
“誒,你都沒喫什麼呀?難道家裏的飯菜不和你胃口?”
事實上,這些菜是按照帝城人的口味做的,一道也沒有爲蘭溪溪而做。
蘭溪溪望着她,冷冷淡淡道:“的確不合胃口。晚上給我準備火鍋吧。”
說完,她直接邁步離開。
陳慧蘭:“……”
她就是客套說說!這丫頭還真敢蹬鼻子上眼,命令他們了?
“一點也沒禮貌!目無尊長!”
“有時間請個禮儀老師來,好好教教她。”
蘭嬌看着父母生氣的臉,漂亮的眼眸深處流過一抹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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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蘭溪溪這種脾氣,別說得到大家的喜歡,就是想和平相處都是難事。
她,搶不走她的位置。
想着,她心裏愉快許多,柔聲安慰:
“爸,媽,妹妹喫不慣家裏的食物,有情緒在所難免,我們應該多體諒體諒她,別跟她生氣。”
“嗐,有什麼喫不慣的,我看她分明就是想爲難我們。還是你好,孝順懂事,從來都讓我們省心。”
“行了,別提他。戰夜難得來家裏,別因爲她壞了心情。”蘭富城開口打斷,笑着對薄戰夜道:
“戰夜,我特意讓人買了你最愛的紅酒,嚐嚐看味道。”
從始至終,薄戰夜都高貴的坐在餐位上,冷他的臉,端他的氣質,周身自帶着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漠疏離,還有寒意。
他薄脣冷冷掀開:“我也喫不慣,去接小墨走了。”
丟下話語,他起身,朝蘭溪溪離開的方向走去。
蘭富城陳慧蘭臉色一僵:“……戰夜今天怎麼了?”
“還有小墨怎麼會跟着蘭溪溪那女兒玩?叫出來喫飯也不喫。”
蘭嬌坐在位置上,握着筷子的手心掐的生緊。
之前接到父母的電話,讓她帶薄戰夜過來,她原以爲他不會同意,只是抱着丁點的奢望打電話,沒想到他直接答應。
她還以爲是蘭溪溪和薄西朗視頻的事,讓他冷淡下來,決定好好與她相處,遠離蘭溪溪。
可現在,顯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她心裏難受,擠出話語:“戰夜可能胃不舒服吧,沒事,爸媽,你們喫。我去陪他。”
……
後院。
“溪溪,你怎麼這麼快上來了?”
“媽咪,外面是不是有好多好喫的呀?”
江朵兒和蘭丫丫好奇詢問,薄小墨則坐在一旁替蘭丫丫整理芭比娃娃。
蘭溪溪看到他們,覺得身邊的空氣都是好聞的,揚起笑容:
“和他們待着也彆扭,外面也沒有什麼好喫的,我就過來啦。”
這裏,是她特意挑選的居住地。
全玻璃採光賞景設計,外面有錦鯉池,小橋流水,鮮花綠植,裏面40平米的房間,有衛生間和小廚房。
原本是作爲花園賞景設計,但蘭溪溪不想住樓棟裏面,整天和蘭父蘭母低頭不見擡頭見,便選擇了這裏。
擺上牀,傢俱,打開門就是花園,相當漂亮!
“晚上我們在院子裏喫火鍋吧!!”
“好呀好呀!”小丫頭高興得手舞足蹈。
薄小墨也很有興趣。
“叮咚叮咚叮~~~”意外的,蘭溪溪身上手機響起鈴聲。
她拿出來,看到是一串陌生號碼,皺了皺眉,點擊接聽:
“喂?”
“蘭三小姐,是我。”溫文沉穩的聲音響起,很是好聽。
蘭溪溪腦海裏自然而然浮現某個斯文敗類的臉,好奇:
“薄西朗?”
“嗯,有點事情想跟你聊,可否給我幾分鐘?”
正好!
她正想找他聊聊呢!
“好,你等我一分鐘。”蘭溪溪說着,囑咐了江朵兒和丫丫一句,就快速跑到後面的安靜位置去接聽。
她動作很快,絲毫沒注意到早已走過來的高貴男人。
接薄西朗電話?特意跑到偏僻地方?
有什麼話語是旁人不能聽的?
薄戰夜盯着那抹小小的身姿,深邃漆黑的黑眸猝了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