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膀,真的經不起折騰了。”
醫院裏,醫生給黎月縫合完傷口後,還忍不住地對着厲景川抱怨了幾句,“聽說黎小姐還是個珠寶設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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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的時間,肩膀處的傷口就撕傷了兩次……”
“如果再撕傷一次……她可能就真的拿不住畫筆了。”
厲景川嘆了口氣,轉頭看了一眼躺在牀上,已經疼得昏過去了的女人。
她臉上蒼白地沒有一絲的血色。
看着她肩膀上包得嚴嚴實實的紗布,男人嘆了口氣,轉身出了病房。
“白洛,連夜發個招聘啓事。”
“找幾個基本功紮實的珠寶設計師助理,或者畫家也可以。”
白洛頓了頓,“黎月不是已經讓她男朋友南潯到公司,給她做助理了嗎?”
“怎麼還要……”
他的話還沒說完,厲景川一個冰冷的眼神掃了過去,白洛連忙閉了嘴。
黎月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厲景川。
此刻,一身黑衣的男人正坐在她牀邊的椅子上,雙手環胸睡着了。
黎月擰了擰眉,看着他閉着眼睛,安靜沉穩的模樣,心底感慨萬千。
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昨晚他抱着她坐上來醫院的車子的模樣。
他一直在和她道歉。
他說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太擔心她,怕她真的跳下去。
她不知道他的這番話,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但在那一瞬間,她是感動的。
她寧願相信這些都是真的。
可當理智回籠,她又很清楚,這些都是他的謊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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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自負又銳利,怎麼可能真心實意地對她這種他看不起的女人道歉?
大概是意識到了她的目光,厲景川擰了擰眉,睜開眼睛。
“醒了?”
男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醫生說你的肩膀不能再受到任何損傷了。”
“白洛已經連夜幫你談妥了十幾個助理。”
“待會兒到了公司,你自己簡單考覈一下,自己決定留下幾個。”
說完,他掃了一眼她右邊的肩膀,“這段時間,畫圖稿的工作,就交給助理吧。”
黎月看了他一眼,冷笑,“何苦呢?”
“南潯就是最適合的人選。”
“如果不是昨天厲先生到我辦公室發瘋,昨天下午我和南潯已經磨合成功了。”
厲景川微微地眯了眯眸。
片刻後,他擡起頭來,目光冰冷地看着黎月的臉,“你昨天也看到了。”
“南潯家裏是做原石生意的,我和他的父親雖然暫時是合作伙伴,但如果南潯熟悉了公司內的運行機構和環境,瞭解了珠寶設計公司的流程……”
“最後,他再把你娶回家。”
“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黎月笑了,“所以,厲先生昨天不允許南潯做我助理幫我畫設計圖,是因爲怕南家在厲氏集團取了經,回去另立門戶?”
厲景川眯眸,“算是。”
“厲先生可真是找了個好理由。”
“那昨天晚上故意在南潯父母面前詆譭我,也是因爲怕南家真的把我娶回家,以後壓厲氏集團一頭?”
厲景川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當然。”
黎月笑出了聲。
她目光冰冷地看着厲景川,“厲先生如果連一個原石供應商的兒子都怕,那厲氏集團是如何做到今天這麼大的?”
“你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我。”
厲景川挑了挑眉,“那你說,除了這個理由,還能是什麼?”
“我見不得我的員工找到幸福?”
“還是……”
男人看着黎月,眸光危險又複雜,“還是你覺得,我喜歡上你了?”
黎月的呼吸微微一滯。
其實她很想說,昨天那樣的情形,還有一種可能就是——
厲景川是個喜歡把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變態。
一直以來,她都是他身邊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存在。
或許,是她忽然屬於南潯了,他心裏不舒服吧?
不過這些話,黎月到底沒說出口。
她還沒懷上他的孩子,暫時還不是和厲景川撕破臉皮的時候。
“那我暫且就當成是厲先生未雨綢繆謹小慎微吧。”
她深呼了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時間,“該去公司了。”
厲景川擰了擰眉,這才站起身來,很自然地伸出手想攙扶她下牀。
看着男人伸出來的手,黎月先是微微地頓了頓,而後輕笑着將手搭了上去。
她以爲,經歷過昨天下午和昨天晚上在酒店那樣劇烈的對峙,她和他以後的關係會水火不容。
可她沒想到的是,他會以爲她想不開,特地追到跨海大橋把她從欄杆上拉回來。
甚至還會怕她出事,守在她病牀前一整夜。
就算他是虛情假意,起碼他表面功夫還是做到了。
短時間內,她無法和他計較。
所以,她也沒什麼好矯情的。
兩個人簡單地吃了一頓早餐,便一起乘車去了公司。
“黎月……”
集團大廈的門口,黎月剛從車上下來,一直守在門口的南潯就連忙迎了上來,“你昨晚去哪了?我去天鵝湖公寓沒找到你,只能到你公司門口……”
南潯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了在黎月身後,和她在同一輛車下來的厲景川。
男人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他壓低了聲音,“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是不是……”
南潯眯了眯眸,雙手在身側捏得咯咯作響,“我就知道!”
“他昨天晚上故意在我父母面前說那樣的話,就是爲了霸佔你!”
說着,他就朝着厲景川的方向走過去。
黎月擰眉,連忙一把拉住他,“南潯!”
“你胡說什麼呢?”
“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南潯轉過頭,痛心疾首地看着黎月,“我知道你有苦衷,但是黎月,他昨天在我父母面前那麼羞辱你,你怎麼忍得了?”
“你居然還和他……”
“她和我怎麼了?”
南潯的話沒說完,厲景川低沉冷漠的聲音便插話進來,打斷了他。
男人雙手環胸,眸光淡淡地看着南潯的臉,“南先生不妨把話說清楚。”
南潯死死地咬住牙,眼底帶着恨意地擡頭瞪着厲景川,“難道還要我說嗎?”
“你和黎月,昨天晚上你們兩個……”
後面的“上牀”兩個字,南潯憋了半天,都沒說出來。
“上牀是吧?”
厲景川冷冷地打斷他。
南潯的雙手死死地捏着拳頭,憤怒的情緒讓他額上青筋暴起:“你承認了!?”
“我承認什麼?”
厲景川冷笑一聲,“南潯,你不是說,你愛黎月,願意爲她付出一切嗎?”
“那昨晚她在跨海大橋自殺的時候,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