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十九貼着牆壁聽了一會兒,隱約傳來了輕輕的關門聲,和逐漸遠去的腳步聲,餘十九攀上窗邊,翻身一躍,便進了胤祐的書房。
入屋後,她來不及感慨此處陳設依舊,滿架的書,毛筆擺放的位置,甚至鎮紙的朝向都一如當初,空氣中的氣味都還是那股淡淡的迦南香味。
餘十九輕快走過,推開書房門,謹慎小心的往左去了胤祐的寢房。
他還是不喜歡人多嘈雜,除了院內兩個打瞌睡的小太監,再沒了其他人。
餘十九提着一顆心,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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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閒…”
她輕聲喚道。
一邊朝屏風後走,“阿閒…”
仍是沒人應答,餘十九心一橫,踏了進去!
大牀上,小人兒擺成了一個大字,睡的四仰八叉的,將輕薄的蠶絲被踢到了牀腳,角落裏還放了一個銅盆,裏面是還未化完的冰。
餘十九記得胤祐是個不怕冷熱的人,倒是阿閒,像她,怕熱貪涼。
餘十九收回目光,快步到了牀邊,輕輕推了推阿閒。
“阿閒,快醒醒!”
“阿閒!快醒醒,我是額娘!”
小身板兒輕輕翻了個身,被攪擾了好夢,他皺着眉,緩緩睜開眼,睡眼惺忪的瞄了下餘十九。
視線清明的一瞬間有那麼一瞬間的不可置信,接着便是一陣狂喜!
“額娘!”
阿閒一下子蹦了起來,撲進了餘十九懷裏,親暱的蹭着。
“額娘,你終於來了!我好想你啊!”
“想我!”
餘十九不輕不重的在阿閒屁股拍了一巴掌,輕聲訓道:“你現在知道想我了,那你跟着不認識的人瞎跑什麼!”
她緊緊的摟了阿閒一下,看着他平平安安,好端端的,心裏一塊大石頭也算落了地。
她撿起一旁的衣服,就要給阿閒穿上。
阿閒一雙大眼睛睜的圓滾滾的,“額娘,你這是做什麼啊?”
“這麼晚了,你給我穿衣服幹嘛?”
“你在這裏睡的可舒服!還問我爲什麼!”餘十九動作飛快,也不在乎阿閒衣領的鈕釦都盤錯了一顆,細看之下,她手顫抖的有些厲害,語氣也很急切。
“我們快些回家去,阿婆和翠翠都該着急了!”
餘十九飛快的給阿閒穿整好,一把將他抱起便要走。
“額娘!我們就這麼走了嗎!可是阿瑪呢!”阿閒竟有些不情願了,他想掙脫開餘十九的懷抱。
餘十九答道:“什麼阿瑪,你之前一直沒阿瑪不也一樣過的好好的嗎!咱們回南山去!”
說完餘十九抱起阿閒,猛一轉身。
卻立即僵在當場!
餘十九抱着阿閒,眼神顫抖着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修長的手指將半遮的帷幔撩開,男人頎長身形落步而出,輕擰眉梢看着餘十九。
是胤祐!
餘十九抱緊阿閒,偏開了視線,咬牙道:“讓開。”
胤祐上前一步,神色複雜,眸光裏是難以言喻的情愫與愧意。
他問餘十九,“你要帶我兒子去哪兒?”
“阿瑪!”阿閒興奮的朝胤祐伸出手去。
胤祐伸手要將孩子接過去,餘十九一把將阿閒的手拉了回來,再度重複道:“讓開。”
阿閒小臉一變,“額娘?”
“請你讓開…”餘十九緩緩擡眸,終於直視胤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