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不到，董辦一男一女就出現在諮詢室門口。男的全身西裝，女的職業套裙，形象出衆，身材高挑，態度既不冷淡也不熱情。
“池老師，請現在跟我們上樓。”
上次在大堂接待室處理成峯事件時，前臺部門幾個人在場，目睹了董事長對池煙的態度，但念喬集團對於傳播高層信息有十分嚴苛的懲罰制度，當天這件事就爛在現場幾個人的肚子裏，連私下討論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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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兩人的真實關係並無其他人知道，只是池煙每次從前臺路過時，莫名感受到幾道如臨大敵的拘謹目光。
池煙從電腦後露了半個腦袋，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兩位，我正在做線上諮詢，馬上就結束了，請稍等幾分鐘。”
兩個祕書互望了一眼，臉上沒什麼起伏，心中都有些不可思議。
這是董事長第一次點名要見公司幾個少數高層以外的員工，董辦的人都接到指令時，雖秉持絕不多言的職業風範，但個個表情都有些震驚。
董事長辦公室的樓層一般人是無法直達的，須得董辦祕書來接，他們下樓時，以爲會看見池煙緊張激動語無倫次的模樣，畢竟連大部分高層都沒有榮幸能被請到董事長辦公室。
誰料，這個女人竟完全不當回事，還想先忙忘手頭的工作……有哪個工作能比和董事長見面更重要？！
十分鐘後，池煙被領進董事長辦公室時，煜辰坐在陽光鋪灑的辦公桌後面，因爲他所在之處高了幾層臺階，辦公室又大，他坐在那裏，顯得高高在上，不近人情。
逆着光，倒是看不清表情。
女祕書指引她在距他很遠的沙發坐下，訓練有素地給她倒茶。
池煙按照進屋前董辦主任緊急交代的要求，客氣恭敬地先開口，“董事長好，我是悅然諮詢的池煙。”
臺階上傳來一聲淡淡的“嗯”。
池煙在心裏翻起了白眼。
威嚴的聲音又響起，“池煙，你知道我爲什麼找你嗎？”
“我猜是有病。”池煙回答。
旁邊女祕書倒茶的手抖了一下，目瞪口呆地看向池煙。
池煙做作地掩嘴“哎呀”一聲，虛情假意解釋，“字面意思，字面意思，我們諮詢師的工作是解決心理問題，本質上來說，心理問題也是一種病症，我是說，董事長特意找我，是不是也有某些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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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有些困擾。”
臺階上的聲音沒有怒意，但有些悶。
女祕書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
“我的困擾需要你的幫助，但不是這個方面。”
煜辰邊說邊起身，從臺階上下來，走到池煙身邊，表情冷肅。
“你還沒倒完？”
他忽然轉頭問女祕書。
“倒完了，董事長我出去了，有需要隨時叫我。”女祕書忙道，轉身走的時候，向池煙用手指比了比嘴，示意她注意說話分寸。
池煙咧嘴跟她笑了笑。
她一副聽天由命的表情走了出去。
屋裏只剩下了兩人，一個坐着，一個站着。
池煙無奈地看向一臉冷漠的男人，“董事長大人，請問是哪方面困擾了你，這麼急着把我叫來？”
他目光沉沉朝她走近了兩步，雙手捧起她的臉，俯身吻了下去。
“這方面。”
“挺急的。”
……
吻，纏綿悱惻得緊。
池煙發現，他臉越冷時，越有股不休不止的架勢，她覺得自己身體裏的空氣幾乎都被他抽走……
“好了啦。”
她雙手無力地推他滾燙的胸膛。
他鬆開了她，眼睛發紅，語氣有些兇。
“剛讓你跟我上樓爲什麼不去？”
她拿起桌上的茶盞一口氣喝完，喘着氣說：“上班啊大哥，再說無緣無故上頂層幹什麼，健身也還沒到時間吧。”
“三天了。”他咬着牙說。
池煙沒明白，好笑地問：“你媽三天沒打你了？”
他盯了她幾秒，忽然一把掐住她的腰，一隻手去解她衣服釦子。
“那就在這裏。”
池煙頓時明白他剛在說什麼，嚇得連忙往後躲，連帶臊紅了臉，“你瘋了！大白天的，這裏是辦公室！”
“我更喜歡。”他眼神危險地逼近。
“你好嚇人。”她從沙發另一端繞開，笑着說，“辦公室不行啦。”
“那什麼時候？”他沉聲問。
“晚上，晚上行了吧！”
她說完，還是覺得有些紅臉，轉身朝他辦公桌走，看辦公椅很霸氣的樣子，坐了上去。
他沒再說什麼，默默跟了過來，坐在了她對面。
池煙像個淘氣寶寶，四處打量他辦公室，椅子轉了好幾個圈，隨後對着他，擺出盛氣凌人的架勢，大聲叱道：“有什麼要彙報的，趕緊說，我日理萬機可忙得很，別浪費我時間！”
煜辰眼裏帶着笑，由着她訓斥了半天，才緩聲開口。
“我找人查了陸朗的情況，你聽不聽？”
“聽！”池煙立刻坐直了身子。
煜辰起身，在冰箱裏拿了一瓶果汁，擰開瓶蓋遞給她。
她正有些渴，一把接過，連喝幾口。
“情況確實有些奇怪。公安系統比對了所有他這個年齡段叫陸朗的人，沒有一個符合他的情況。根據他上次的資料重新進行了人臉識別，也沒有重合的圖像。甚至查了你們學校當時的系統和他的大學錄取信息……”
“對，這個總有吧？這是他失憶前的信息，我們老師同學都可以見證。”
“沒有。”
池煙眼睛睜大，“沒有是什麼意思？就算高中學校系統可能不全，他連全國高考錄取的信息也沒有？不可能！”
煜辰神情有些凝肅，“確實不可能。所以，我找了京都幾個高級別專家分析，他們得出了一個相同的結論。”
“什麼結論？”
“這是人爲消除，而且，是官方渠道所爲。”
池煙愕然，“爲什麼？怎麼會？官方爲什麼要消除掉他的所有信息？”
煜辰嘴角彎起淺淺的弧度。
“你這個男神，看來身份很不一般。”
池煙愣怔了半天，桌上的電話忽然嘀嘀響起，煜辰按了一下，裏面傳來祕書的聲音。
“董事長，國外投資部四個老總一起來了，在門口等您的指示，說戰略合作線上簽署儀式要開始了，問您要不要一起參加？”
池煙坐了個手勢，示意他稍等，起身準備從董事長位置上起來。
煜辰臉上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戲謔，慢悠悠說：
“讓他們現在進來。”
池煙身體頓時凝住，朝門口望去，通道屏風下的幾條腿正朝裏走。
她瞪眼看着對面叉着胳膊悠然看戲的男人，慌亂中身子下蹲，鑽進了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