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川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地頓了頓。
最後，他輕笑了一聲，“因爲離過婚，前夫是個渣男，所以偷偷帶走了雲嶼和念念回去養？”
黎月拿起杯子，狠狠地往嘴巴里灌了一口溫水，然後轉眸看着厲景川，“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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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景川勾脣，“爲什麼和你前夫在一起的時候，沒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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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配。”
放下杯子，黎月繼續拿起筷子喫菜，“他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出了軌，還想殺了我來討好他在外面的女人。”
“你說，他配嗎？”
如果不是她當初已經懷有身孕，她真的不想給厲景川生孩子。
他不配。
即使後來將孩子生下來了，黎月也一直堅信，三個寶貝，是她一個人的孩子。
和厲景川無關。
黎月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光死死地盯着厲景川的臉。
女人的眼神讓他有些莫名。
就好像，他就是那個拋棄了她，傷害了她的男人。
男人擰了擰眉，別過臉去不看她，“然後呢？你就放過他了？”
黎月冰冷地勾了勾脣，“我不想放過他。”
“但他實力太強，我暫時還沒有辦法。”
厲景川淡淡地點了點頭，“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找我。”
他這幅樣子，讓黎月嘲諷地扯了扯脣，“好啊。”
一頓飯，兩個人各懷心事地喫完了。
回到酒店的時候，黎月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酒店門口的顧星晴。
昏暗的燈光下，她瘦削纖細的身影站在門口，透着一種寂寥的單薄感。
離得近了，黎月才發現她好像哭過了，眼睛紅紅的。
車子在酒店門口停下。
厲景川率先下了車。
女人直接眼淚汪汪地撲進他的懷裏，聲音裏帶着哭腔，“景川，你終於回來了！我做噩夢了！”
厲景川被她這幅傻乎乎的樣子逗笑，“做噩夢了也不必穿着睡衣在酒店門口等啊。”
男人輕輕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後攬着她進了酒店。
在開門的那一瞬，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車子依然停在那裏，靜悄悄的。
黎月一直沒下車。
他微不可見地嘆息了一聲，便攬着顧星晴進了酒店。
黎月在車後座坐了很久。
“你不下去了？”
駕駛座上，白洛無奈地回眸看了她一眼，“都這麼久了，先生和太太應該已經回房了。”
黎月這纔回過神來。
她淡淡地看了白洛一眼，“有煙嗎，來一根。”
白洛嗔怪地看她一眼，“你還會抽菸？”
“不會。”
黎月長舒了一口氣，“但是有點想抽。”
……
第二天，黎月一大早就被白洛喊醒。
因爲凌果的事情，厲景川昨天下午本來在榕城安排了的幾個會議全都推遲了。
所以今天要儘早回到榕城，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
坐上回榕城的副駕駛上，黎月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座城市。
這是她曾經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這次離開，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回來。
“據本臺前方記者報道，莫氏集團莫原旗被多家企業指控，多年來運用不正當手段進行商業競爭，如果情況屬實，莫原旗將面臨終身監禁。”
車上的廣播，不停地播放着這幾天莫氏集團的事情：
“莫原旗入獄前，莫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莫雨晴跳樓自殺，如今莫氏集團一片散沙，大廈將傾……”
黎月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這些消息，凌果聽不聽得到。
如果她聽到的話，起碼心裏會稍稍地有那麼一點慰藉吧？
想到這裏，她拿出手機來，本想看看凌果有沒有給她發消息，卻看到了鄭浩彬發送的新動態：
“正在警局驗傷，請凌家好自爲之！我會要求賠償的！”
配圖是他被打得紅腫的臉和手臂。
不用說，黎月也知道是昨晚阿左和阿右的傑作。
她拿着手機看了許久，最後給鄭浩彬的這兩張照片，點了個贊。
“白洛，把廣播關了吧。”
這時，車後座傳來顧星晴有些虛弱的聲音，“我想睡一會兒。”
然後，是厲景川關切的嗓音，“怎麼臉色這麼白，不舒服？”
這兩個人親親熱熱的聲音，讓黎月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將視線轉向了車窗外。
白洛連忙將報道莫家新聞的廣播關上了。
車後座上，正在被厲景川護在懷裏的顧星晴閉着眼睛，默默地咬了牙。
都怪黎月！
以前她計劃地很好，等她徹底整容變成了顧黎月的臉，她就到榕城去找厲景川，變成他最愛的女人。
她怎麼都沒料想到，等她興高采烈地從國外回來找厲景川的時候，他身邊卻多了一個黎月，還有兩個小孽種。
……要不是因爲她們母子三個，她現在早就和厲景川相親相愛雙宿雙飛了。
可結果呢？
到了現在，厲景川對她也依然是不冷不熱的，雖然從未真正地要拋棄她，但他的眼裏，對她卻並不是當初對黎月的那種熱烈。
這次回到海城，她本以爲這裏是她的地盤，她可以在她的地盤上，將黎月徹底搞垮。
可沒想到，最後，她不但折了一個可以僞裝成她的傀儡，還害得陳栩被扳倒，父親被抓入獄，整個莫家都搖搖欲墜！
想到這裏，顧星晴就恨得牙癢癢。
都怪黎月！
沒有她的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莫家也不會倒！
不，莫家沒倒。
莫家還有她這張最後的王牌。
只要她將黎月和那兩個孽種除掉，重新拿到厲景川心中的地位，莫家恢復到從前的輝煌，也只是時間問題。
想到這裏，女人不由地在心裏發狠。
不管怎樣，她都要將黎月這個眼中釘除掉！
……
車子行駛了一上午，中午的時候，才終於到了榕城。
黎月睡了一路。
醒來的時候，她看到手機裏有凌果的短信。
她已經被江冷轉移到了一個新的療養院。
凌果給黎月發了療養院的照片，環境很好，院子裏還有盛放着桃花的桃花樹。
她給凌果回完消息之後，靠在副駕駛上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白洛，路過天鵝湖公寓的時候，把我放下去就行。”
早上的時候，雲嶼和念念已經給她發過消息了，會在天鵝湖公寓這邊等她。
“黎月。”
她的話音剛落，車後座的顧星晴卻忽然開了口，“雲嶼和念念，還在你這邊吧？”
“您給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到樓下等，你下車的時候讓他們上車。”
“好久沒見孩子們了，我有點想他們了，想帶他們回家住幾天。”
她從後視鏡裏淡淡地看了一眼黎月有些蒼白的臉，“你沒生過孩子，可能不能理解我這樣的媽媽，和孩子分開這麼久之後，對孩子的想念。”
“但是你這麼善良，應該不會拒絕我的請求吧？”
說着，她還轉眸看了厲景川一眼，“親愛的，你也想他們了吧？我們一家四口分開這麼久，也應該團圓一下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