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灼人,餘十九掙扎不得,錦屏在一旁撕心裂肺的吼着:“格格!”
可就這麼幾步的距離,她卻毫無辦法,她救不下餘十九,再焦急狂亂的呼喊都起不到絲毫作用。
“唔!”餘十九身形踉蹌,眼看要被投入火光之中。
那拉氏表情糾結,眼中亦是不忍,終於回頭…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徹整個院子。
“住手!”
這一聲喊,令衆人的動作堪堪止住了,榮和大師也愣住了。他們循聲望去,一個男人從垂花門走進,步伐如風。
那拉氏回頭,面上一陣生風。
那人已掀開下襬,擡腳便直直的踹中和尚的心窩。
“啊!”
榮和大師一聲慘叫,重重的摔倒在地,口鼻噴出鮮血,“咳咳咳…”
突然變故,衆人皆傻了眼。
那男人雙眼通紅,轉身朝那些下人怒吼道:“還不將她鬆開!”
說完,更是直接上手將幾人打到在地。
那拉氏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海善貝勒!”
原來來人竟是恭親王府的海善!
海善瞪了那拉氏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
“哼,你這麼做,就沒想過後果嗎?趁着七弟不在府裏,公然行此大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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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拉氏欲要解釋。
她原本是要阻攔的,是海善先了一步,纔沒注意到她,她也是要救下餘十九的!
海善可不再理會她,腥紅着眼將餘十九抱了起來,便朝賞花落的方向去了。路過錦屏身邊時,飛快的說了句:“別跟着跪着了!去請大夫”
“我去!我去請大夫來!”
富察敏敏抹着眼淚朝外跑,錦屏則是跟着往賞花落去。
院子裏是一片狼藉,爐子裏的火還旺着,周圍不少植被原本在冬日裏都養護的很好,卻被今日的零星火花燒壞了,倒地受傷的和尚,竊竊私語的下人,神情各異的女人們。
這一幕殘碎而怪異的景象像一張天羅地網,勒的那拉氏喘不過氣來。
彷彿天旋地轉一般,那拉氏深吸了幾口氣,幾經暈倒…
“側福晉,您慢些。”春竹扶住了那拉氏,那拉氏閉了會兒眼,緩緩睜開,眼神似乎已經清醒了許多。
她甩開春竹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陳小璞。
陳小璞雙瞳輕閃,眼簾微擡。
“啪”的一聲——
臉上便捱了那拉氏重重的一耳光。
“好啊你,竟敢算計在我頭上來了!”那拉氏指着陳小璞,怒不可遏的低聲威脅着:“我告訴你,若是七爺回來追究此事,我逃不過去,你也別想好過。”
良久,陳小璞低低的笑了出來。
“呵…”
她摸了摸自己被打紅的臉,語氣嘲弄的回道:“這與妾身有什麼干係?祈福儀式是您要辦的,這和尚也是您請的,我不過是…不過是希望您能爲餘十九的肚子考慮下,將大師請進府裏來。我有什麼錯?”
那拉氏眼神顫抖,一向跋扈的人竟有被這個窮酸丫頭堵住嘴的時候!
陳小璞打量的目光輕挑,笑的愈加諷刺。
“我是真心實意的爲了她好,我怎麼會知道大師要說她是妖孽。所以您說,這事兒從頭到尾,我有什麼錯?”
“你…”
偏偏這時,文宜還在那邊狂叫道:“海善貝勒到底是外男,怎麼能與餘十九如此親密!我看榮和大師說的沒錯,這女人就是個妖孽!留不得!”
“閉嘴!”
那拉氏擡手指向文宜,咬牙切齒的說道:“給我閉嘴,再敢多說一個字,今日你先死!”
“側福晉,那個榮和大師怎麼辦…”春竹貼近那拉氏,喊了兩聲息怒後,才提醒着那拉氏,今日的事兒既已鬧開,便必要解決。
那拉氏不語,沉默之下,臉色越來越沉重。
春竹便說:“依奴婢之見,不如將這和尚處理了,回頭主子爺問起,便說是他信口雌黃,與那文格格一唱一和。”
不料,那拉氏卻搖了搖頭。
“不行,這件事兒,只怕七爺在宮裏已經知道了…”
她深吸一口氣,命令道:“去,將榮和大師擡進廂房,請府醫來看着,必要留他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