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顏並沒有察覺,走到屋子裏後,也沒有多呆,直接倒頭往牀上躺去。
平時喝了些酒很快便會入睡,今日身子明明很困,可睜着眼睛怎麼也睡不着。
滿腦子裏想的全是宋七…
她自認爲自己是個獨立的人,不管對誰都沒有特別濃的依賴性,可自打宋七離開之後,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讓她自己也有些抵擋不住了。
纔過去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卻好像隔了三五年那般長久。
江顏想着這些,又透過棱格窗戶眺望起了窗外的暗沉的天色,此時,他在幹什麼呢,會不會也像她一樣如此想着自己?
渝北關。
這是進京的最後一條要塞,三面環山,官道下又是陡峭的懸崖。
雖然陡峭無比,但也是進京的唯一通道。只要穿過了渝北關,便也到了京城的境地…
如今月色如霜,盛夏的清風夾雜着淡淡的香氣息撲面而來,讓宋七不由得心生一暖,想到了依偎在他懷中那小女人的樣子。
這些天不分晝夜的趕路,讓他周身多了一絲滄桑,下巴和脣角上也長出了一些細細的鬍鬚。
可這絲毫沒有削弱他的風姿,反但更加多了一抹堅毅的安全感。
不過,也正是此時,聽到了山頭之上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但就算如此,他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如今還因爲這些聲音打斷了自己對於江顏的思念而有些不悅…
“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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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啓脣喃喃,聲音比漫天的月色還要寒涼幾分。
畢竟早就料到了宮蕭的人會埋伏於此。這嚅因着地勢險峻,易守難攻。
這也是爲何周國都城會選在這裏的重要原因之一。
宮蕭既然想讓自己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覺,肯定會選擇在這裏下手。不過他有此打算,自己也並不是沒有安排。
他這話才落下,便從山頂上齊刷刷地飛下來二三十個黑衣人,如今步步朝着馬車逼緊。
因着月色暗淡自然也瞧不清對面之人的五官,所以那帶頭的黑衣人又冷聲問了出來。
“來者何人!”
主子交代過,只要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便殺無赦!
所以眼下自然得要好好打探個究竟。
宋七跳下馬車隨之又步履從容地走了下去。
修長的身形映着月光,顯得更加挺拔筆直,臉上的五官更是如同刀削。
“爾等又是何人?”
宋七冷冷開口,周身的王者氣息乍現。
那幾個黑衣人先是微微愣了一愣,之後又是一陣狂喜。
太子殿下果然料得不假,這位七殿下,果然還活着!
那帶頭之人眼裏精光流露,趕忙開起了口,聲音也高昂了幾分:“取你命的人!”
“哦?那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宋七挑眉,聲音裏全是篤定。
對方冷笑:“那就請七殿下拭目以待吧!”
說着那些黑衣人便迅速地衝了上來,手裏的長劍也在月光中泛起了淡淡的寒光。
宋七見此,立馬拔出匕首衝了上去,沒過片刻便聽到了兵器相撞時發出來的叮咚之聲。
官蕭既然做了準備,那派來的自然是頂尖的高手。不過宋七的武功可不是蓋的,三招兩式之下,便制服了好幾個。
這對他來說只是熱身罷了。
或許是筋骨活絡了,如今也不想再繼續戰鬥,只是對着那些人冷冷地笑道:“原來,那宮蕭派來的人也不過如此。”
那些黑衣人不受他的挑釁,如今只想繼續廝殺。
不過宋七懶得再應付,語氣更冷了幾分。
“你們就算武力再高又如何?眼下已經被包圍了。”
那些刺客不以爲然,畢竟他們山上還埋伏了人,要知道太子殿下爲了這一次,可是調動了近百人,就算對方提前做了準備哪裏就這麼容易被包圍了?
但才得瑟完後,山上傳來了聲聲叫喊:“大哥,小心埋伏!”
那帶頭的漢子聽到這話後立馬變了臉!
緊接着又仰頭對站山上看去,只見着烏鴉鴉的將士排成一排,起碼有二三百人。最主要的是,如今手裏還持着手弩,一動不動地瞄準對着官道上了他們。
“沒想到啊,六殿下竟然有這麼一手。”
宋七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畢竟他從剛離開錦裏鎮時就飛鴿傳書給了鎮南王,鎮南王是他的親信,從小亦父亦友,只要見到書信定然會第一時間做好準備。
“若是想要硬搏,那便繼續,若是不想,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畢竟還得留下這些人做爲證據呢。
宮蕭的暗衛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如今聽了這話眼裏的怒意更濃了幾分,尤其是帶頭的漢子,直接嚷嚷了起來:“這條命生是太子殿下的,就算死了也由不得你!”
這句話說完後,腳下的步子又動了起來,手裏的長劍揮舞,直接對着宋七刺來。
宋七雙腳點地,一個矯健身形便避了開來,同時右腿快出擊,直接對着來人的手腕上踢去。
那人躲避不及,手腕被一陣力道震得一麻,長劍同時也掉落了下來。
宋七一個翻身撿起地上的長劍後直接對着來人的頭上削去。
快準狠之下,獻血噴薄而出,染紅了劍柄。
宋七好久沒有嚐到這樣酣暢的淋漓的作戰了,雖然身上也受了些小傷,可也正是如此讓他越殺越興奮,沒過一會兒二十來個人便只剩下一半不到了。
他在廝殺時,山上鎮南王的那些將士也一個一個殺紅了眼睛,因着人多,如今早就將宮蕭派來的人制服了。
收拾完他們後,又對着下面放起了手弩。
宮蕭的人本就有些不敵,如今此情此景之下,更是如釋重負。
“留下活口…”
畢竟要留下幾個去和宮蕭對證。
宋七的命令響起來的同時,山上的動靜也停了下來。
纔想將剩下來的那三人給抓住,卻不料那幾人直接口吐鮮血倒頭栽在了地上。
再上前打探時,那些人卻是咬舌自盡了。
其實他差不多也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這些人想必都是宮蕭的死士,自然不可能讓自己抓到一絲把柄。
眼下人都死了,就算有什麼線索,那也是死無對證。
如今這樣,乾脆毀屍滅跡。要不然宮蕭抓住這點,反咬自己一口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他微微皺眉對着山上的將士吩咐。
“將人都推入山崖下去喂狼…”
夜風讓聲音飄散開來,可語氣裏的冷意卻依舊沒有減去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