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黎小姐。”
黎月的話音落下,阿左直接拿出手機來,“您好,我要報警……”
顧向東站在黎月的不遠處,一張臉白了黑,黑了紅。
最後,男人雙手在身側握成拳頭,“就算我想帶人打你又怎麼樣?”
“你讓我女兒那麼傷心,難道我這個做父親的什麼都不能做?”
“再說,我只是計劃打你而已,又沒有真的打到你!”
“就算你報警,我也不怕!”
黎月冷笑一聲,擡起眸子看着顧向東,“你怎麼知道,我報警,只是因爲你想帶人打我?”
女人的話,讓顧向東的腦袋裏瞬間警鈴大作!
他想起剛剛黎月提起的,海城的孤兒院的事情。
男人死死地眯眸瞪着黎月的臉。
這女人,該不會是想把他二十多年前做的事情捅出去吧?
這件事要是被調查了,他以後的人生就全完了!
他惡狠狠地盯着黎月,憤怒已經佔據了他所有的思想。
男人轉身,一眼看到身後辦公桌上面擺放着的,用來裁切紙張的美工刀。
顧向東惡向膽邊生,在衆人都沒注意的瞬間,直接拿起美工刀,朝着黎月的方向狠狠地刺了過去——
既然黎月不想讓他好過,他也不會讓她好過!
“小心——!”
厲景川第一時間發現了顧向東的動作,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男人只能衝上去,一腳踹在顧向東身上。
顧向東被踹得身子一歪,原本刺向黎月脖子的美工刀也一歪,直接扎進了黎月右邊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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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工刀鋒利無比,顧向東又用了全部的力氣。
那刀子狠狠地扎進了黎月的右邊肩膀。
劇烈又尖銳的疼痛傳來的時候,來自女人肩頭的鮮血,也噴濺在了厲景川和顧向東的臉上。
“黎小姐!”
阿右直接衝上來,高大的身軀將顧向東整個兒地按在了地上。
被阿右用膝蓋面朝下地抵在地上,顧向東還發着狠,目光惡狠狠地瞪着黎月的臉,“算你命大!”
“但是下次你就不會這麼幸運了!”
“想把我們家的祕密公之於衆的話,我不怕和你魚死網破!”
“我死也要拉你墊背!”
中年男人的聲音嘶啞憤怒。
黎月臉色慘白,整個人都疼得開始抖了起來。
她想說什麼,卻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震驚,疼痛,失望,絕望。
黎月怎麼能想到,她只是隨口威脅了兩句,顧向東,這個以前一直溫文爾雅的中年男人,會激動到想要她的命!
他是她父親,給了她生命,撫養了她二十年的父親。
她以前從未想過,自己那個一直老實巴交的父親,會偷換別人家的孩子。
她更不會想到,有一天,她的父親,會選擇殺人。
而他想要殺的那個人……
居然是她。
“啊——!”
猛地,耳邊傳來女人震驚的呼聲。
黎月擡起頭來,視線模糊的前一秒,看到的是來上班的黃璐被滿屋子的血色,震驚地後退的模樣。
她擰眉,想說什麼,卻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在暈倒的前一秒,她看到的,是厲景川將她抱進懷裏的模樣。
黎月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中午了。
左安安坐在她的病牀邊,溫柔地在給她擦着身上噴濺出來的血點。
見她睜開眼睛了,左安安擰了擰眉,“別亂動。”
黎月乖乖地躺在牀上看她,“我的胳膊廢了嗎?”
左安安白了她一眼,“你的胳膊要是廢了,我現在就不會這麼平靜地坐在這裏了。”
黎月嘆了口氣,聲音淡淡,“那就還好。”
“好個屁!”
左安安白了她一眼,“這顧向東還真是狠,如果不是扎歪了,你的肩膀都會被扎穿!”
“還好沒傷到骨頭,否則的話,你以後就真的沒辦法做設計了。”
黎月輕輕地笑了笑,“我以前也不知道,原來他這麼狠。”
“你可別再手下留情了。”
左安安嘆了口氣,“你總是顧念以前的感情,所以他們對你再過分,你都不願意追究。”
“但是你看,不管你怎麼寬容,他們還是想害你。”
“白眼狼是養不熟的。”
黎月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以後,倒是可以徹底地斷絕了對顧家人的念想了。
左安安又嘆了口氣,想說什麼,但是看了一眼黎月憔悴的模樣,卻又不忍心再說她什麼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病房的門被人敲響了。
是警局的人。
“黎小姐,請您配合我們做一下筆錄。”
黎月點頭,強撐着身體靠在牀頭,“您說。”
警察在病牀邊坐下,例行詢問之後,警察看了黎月一眼,“根據當時的另一重要目擊證人厲景川先生說,顧向東的刀,本來是朝着您的脖子方向去的,是嗎?”
大概是沒想到厲景川會這麼不留情面地將顧向東的動作都交代清楚,黎月怔了怔,然後狠狠地點了點頭。
“是的。”
“也就是說,顧向東原本是朝着您的要害刺過去的,只是被厲先生攔住了,是嗎?”
黎月沒有猶豫,再次狠狠地點頭,“是的。”
“顧向東……他就是殺人未遂。”
警察點了點頭,又瞭解了一下別的情況之後,便離開了。
左安安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我不在現場……我還以爲,顧向東只是想傷你的胳膊,不讓你繼續做設計而已……”
黎月苦笑一聲,“並沒有。”
“他……想要我的命。”
左安安又感慨了一會兒,纔想起來黎月應該餓了,便起身下樓去給她買喫的了。
黎月一個人躺在病牀上,看着空蕩蕩的天花板發呆。
“嘖嘖,黎小姐真是有本事呢。”
猛地,一道滿是嘲諷的女聲響起。
黎月擰了擰眉。
她甚至不用看也知道,是顧星晴來了。
黎月的目光依然定定地看着天花板,“什麼風兒把厲太太吹來了?”
“當然是黎小姐的這股風啊。”
顧星晴動作優雅地在病牀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昨天黎小姐在咖啡廳對我說過什麼來着?”
“我想想。”
“烏鴉反哺,羔羊跪母,動物尚且對父母有尊敬之情。”
“不尊重父母的,就是牲畜不如,對嗎?”
女人低下頭,脣邊帶着譏諷,“黎小姐如今親自用殺人未遂的罪名,將親生父親送到監獄裏……”
“是不是也是牲畜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