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臣之所以冒然帶出世子妃是有理由的,請皇上細聽之後再降罪也不遲!”
皇帝冷哼一聲,“你闖進世子府,還公然挑釁太后,衆目睽睽之下抱走世子妃,就算你有天大的理由這也不是該你做的事!”
蘇靜鳶是燕國的世子妃,元宣這一舉魯莽不光是讓太后難堪,燕國皇帝追究起來那更是沒法交代!
元宣道:“臣知道世子妃的身份,更知道臣公然抱世子妃實在有違體統,可當時事出緊急,臣實在顧不得那麼多,只怕臣再晚一步世子妃都會死在世子府裏。”
會死在世子府。
皇帝有些奇怪,“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世子妃會死在世子府裏,世子府裏有世子,世子妃病了他不會去請郎中嗎?”
“據臣瞭解,世子妃生病,世子並非不去請郎中,而是太后壓制着任何人,不許任何人去給世子妃請郎中,甚至世子妃奄奄一息還是任由其自生自滅。”
“世子妃對於臣來說是死是活都無所謂,只是世子妃她是燕國的兒媳,試想世子妃真在大楚出了事,大楚皇帝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
元宣困惑的說道:“臣實在想不明白,世子妃與太后無冤無仇,太后爲何要這樣對待世子妃,不管是有什麼私情,臣覺得世子妃並非尋常之人,太后更要以大局爲重。”
他這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
皇帝方纔只顧生氣,倒是被元宣一提醒這才拉回了理智,他想着蘇靜鳶就這樣死了的後果,後才覺驚險不已。
其他不說,太后爲什麼會摻和到這件事裏,她就是看不順眼蘇靜鳶,爲何要這樣趕盡殺絕?
皇帝的腦子裏的霧逐漸散開,倒是他眼睛裏的黑霧越來越多。
他看向了南宮汭,“札王,你怎麼看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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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汭激動的說道:“兒臣以爲元大人不管初衷如何,但做法實在有違道德規範,況且他說的話兒臣實在不贊同!”
“那蕭世子我們本就看不順眼,況且是太后辦事,又非是您,即便燕國那邊生氣也沒辦法怪罪過來,他們總不能拿一個太后撒氣吧!”
皇帝問道:“你的意思是對蘇靜鳶放任不管?”
“是,兒臣覺得這正是一個好機會,把她送回去,既能解了太后的怒氣也能讓我們撒了氣!”
皇帝來回踱步着,他嘆息道:“你還是太年輕啊!”
“父皇此話怎講?”
皇帝沒回答他,他的眸子高深莫測,沒人能看出裏面的情緒。
只有元宣知道,皇帝怎麼可能會任由太后隻手遮天呢!
“此事元宣做的很好,蘇靜鳶那邊要好好照養,請太醫去,先讓她住在如熙宮,太后那邊也要注意,不允許她去見蘇靜鳶,哪怕是看望的由頭也不行!”
皇帝吩咐着,“元宣你經常進宮,朕找不到更信任的人,這事就由你來管朕放心。”
元宣頷首道:“是,臣一定會竭盡全力辦好這件事,爭取讓燕國皇帝找不出一點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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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很是讚賞,他擺了擺手,正當元宣和南宮汭離開,皇帝又說道:“札王,你幼稚心性,還有些魯莽不成熟,你得跟元宣好好學學本事。”
南宮汭道:“兒臣明白。”
出了金龍殿,南宮汭鬆了一口氣,“這麼大的事,皇上沒怪下來真是險!”
他看了看元宣,越發覺得自己招攬元宣是一個最明智的事情!
“對了元大人,本王得隨你一起去看望蘇靜鳶,也不知道宮裏那些混賬東西有沒有好好照顧他,本王必須去了得好好敲打一下他們。”
元宣狐疑的看了一眼南宮汭,“札王爲何對蘇靜鳶這樣關心?”
南宮汭語噎,他解釋道:“你都說了,她不能死,本王當然要把這事當成大事來對待,辦好了父皇還能對本王刮目相看,何樂不爲呢!”
元宣道:“這事皇上交給了我,我自然不會虧待世子妃,我是受命於皇上,而您是皇子,去一個婦人那裏總歸不好。”
南宮汭一想,是自己魯莽了,他停了下來,“是,你說的也對,那本王就不去了,這件事就拜託元大人了。”
“嗯。”
元宣行了退禮,然後舉步去了蘇靜鳶那裏。
元宣去時太醫已經過來診治完,也開了方子。
元宣問道:“世子妃還沒醒嗎?”
太醫嘆道:“世子妃真是命大,再晚一步怕是都沒了命,下官已經先給她施了針,又給她開了方子,讓下人照着方子熬了藥世子妃便能慢慢好轉。”
元宣指了幾個下人,“嗯,你們幾個去熬藥吧。”
牀榻前,董嬌握着蘇靜鳶的手,她淚眼婆娑。
元宣鬆了一口氣,“董小姐你該回去了,時間長了董大人會着急,放心吧,皇上已經把這事交給了我,有我在,不會讓她死的。”
董嬌流着眼淚,她擔憂道:“可是紫碧沉碧她們都不在,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會好好照顧蘇姐姐?”
“你在宮裏時間久了不好,還是快些回去,你在這裏也只會哭,她最需要靜養,你想讓她一直聽着你哭嗎?”
董嬌還想說什麼,她遲疑道:“好,那我先回去,你要好好照顧她,如果有什麼不方便你去去找我,我會快馬加鞭趕過來的。”
看着小女孩哭唧唧的樣子,元宣實在無奈,“好,我答應你。”
再三的猶豫,董嬌總算離開了。
屋裏沒了哭泣聲,元宣的耳根子也輕快了許多,他走到了塌前,看着那個昏迷的女子。
她的面容時而輕緩時而痛苦,痛苦時她的額頭上會出好多汗水。
元宣想叫下人,回頭一看屋裏的下人都去忙着熬藥了,他遲疑了許久,拿起了帕子,輕輕的給她把額頭上的小汗珠擦掉。
那一張臉格外的蒼白,和平時那個跋扈的女子實在不同。
她的臉上越來越差,眉頭皺的越來越緊,在他要收手的那一刻,她驟然抓住了他的手。
元宣感覺到了那雙手越抓越緊,他慢慢的鬆開了她,小心的把手放了回去。
見她還是不安分,他便只能把手握了起來,她這纔開始有所緩和。
蒼白的脣瓣,虛弱的臉色,再也不是那個跋扈的人,一份不安渲染整個眉目,此刻的她讓人生不起一點厭倦,甚至讓人有些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