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壓低又往上的詢問,帶着別樣的意味。
蘭溪溪小臉兒一緊,說哪兒按哪兒,他想說哪兒?
腦海裏閃過兒童不宜的地方,她猛地搖頭:“不是,就是正常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我要說的地方不正常了?嗯?”
蘭溪溪:“……”
是啊!明明他說的話題就有那個意思,怎麼反倒成了她思想不純的感覺!
說不過他,她在他腿上一掐。
“嗯……”薄戰夜一聲悶哼,收起腿:“力氣不小。看來精神還算不錯。”
“哼,當然,再敢調侃我,小心我掐你。”蘭溪溪吐槽一句,站起身,走過去找出先前埋在火堆旁的手機,重新啓動開機。
然而,還是一片黑屏,沒有任何反應。
“我以爲暖和點,能自動充點電,好歹開機打個電話求救的。”
薄戰夜的手機倒是有個功能,即使關機也能一鍵發送求救信號,可惜爲了小墨,關機放在酒店裏。
“現在可能一點,只需要等到早上八點,應該就會有人發現。”
八點,還有七個小時。
還是最寒冷的夜。
蘭溪溪有點擔心孩子,也擔心薄戰夜,他穿那麼少,不知道熬不熬的過去。
剛想着,男人低沉的聲音就道:“小墨似乎有點發熱。”
發熱?
蘭溪溪嚇得連忙走過去蹲在他身邊,伸手探小墨的額頭,觸摸到的果然是異樣的溫度,秀眉緊皺:
“有一點,在發燒,怎麼辦,包裏沒有備感冒藥,這洞裏也沒有治療感冒的草藥,他會不會發燒嚴重,情況危險?”
她聲音焦急,擔憂,像快哭了似的。
薄戰夜低聲安慰:“別焦急,他可能是下午碰雪太多,導致感冒,明早出去找醫生治療,不會有大問題。”
“可萬一明早也沒人發現我們呢?那我們就要一直被困在這裏面。而且孩子還小,這麼冷的雪地,很難保證不會出問題。
不行,我的衣服先給他披着,然後我們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出去。”
蘭溪溪說着,就不顧薄戰夜反對,將衣服脫下,蓋到孩子身上,然後站起身,看四周。
那發自內心的擔憂,僅是聽聲音,都能辨別出來。
薄戰夜看了看周圍,將一件衣服墊在之前燃燒過的火堆上,把小墨放上去,然後一件衣服牢牢的蓋在小墨身上,確定無礙,方纔站起身,站到蘭溪溪身後,柔聲道:
“淡定點,情況不會有你想的那麼糟糕。”他不希望小的生病,大的崩潰。
但他不知道的是,丫丫一歲時,體弱多病,好幾次發高燒差點燒成肺炎,傻子,給她造成嚴重的心理陰影。
她無法安心,焦急抓住他的手臂:
“你沒經歷過,好多時候情況比你預料的還要糟糕一百倍,我不想小墨有事,我們必須想辦法。”
她焦急,她忐忑,她慌亂。
薄戰夜黑眸深重,伸出長臂,用力一拉。
她柔軟的身子,靠入了他懷中。
他身姿高大,寬厚,將小小的她籠罩,聲音沉穩,認真:
“好,我想辦法,前提是你淡定,我們才能安心想辦法。”
蘭溪溪點頭,深呼吸一口空氣,調整心裏的情緒:
“對不起,我只是想到丫丫病重,差點失去丫丫,纔會焦急。”
“沒事。相信我,小墨體質還好。”薄戰夜給她喫定心丸,然後鬆開她,觀察四周。
蘭溪溪看着高高的牆壁,要是可以飛上去或者爬上去就好了。
對了!
“你說這牆壁堅不堅實?我們挖腳蹬吧,就是像孩子游樂場爬山那種,挖一個又一個墊腳的,踩着爬上去。”
這個辦法薄戰夜不是沒想過,但:
“也許會造成崩塌,我們被埋在下面,情況更加危險。”
蘭溪溪:“……那還有沒有什麼辦法能上去?”
薄戰夜沉斂道:“我們沒帶任何工具,能用的辦法少之又少,這樣,你踩在我肩上,用你之前說的辦法,往上面挖試試,一旦感覺牆壁不緊實,就立即停止動作。”
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嗯嗯。”蘭溪溪點頭,拿過手機,快速踩到薄戰夜肩上,把手機當做工具,敲擊牆面。
結果……‘嘩啦!’剛一敲擊,一堆雪嘩啦啦降落。
薄戰夜立即後退,放下蘭溪溪:“不行,這個方法不可行。”
蘭溪溪原本看到希望,瞬間又失望。
她想說什麼,腹部突然傳來一陣痛意,緊接着一股暖流流出。
遭了!好巧不巧,大姨媽來了!
世界上還有比今天更倒黴,更痛苦的事情嗎?
除了四年前那晚,絕對沒有!
“怎麼了?”薄戰夜注意到她情緒不對,擰眉詢問。
蘭溪溪捂着肚子,坐到小墨身邊:“沒事。我先坐在這裏陪小墨,你再想想看辦法。”
她纔不想他知道她現在來大姨媽,沒帶姨媽巾!弄得髒兮兮的!更不想他知道她每個月都會極其痛苦,造成負擔。
現在的環境,已經夠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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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薄戰夜敏銳力一向挺好,何況是血液那種東西,他快步走到她身前:
“你哪兒受傷了?在流血?”
“……”這也能知道!
“沒、我……”
“蘭溪溪,起來。”薄戰夜直接命令,並且動作很快伸手將他拉起,檢查她的手。
他以爲她上去挖牆壁時受傷,結果沒看到,又檢查其他地方。
蘭溪溪一怔尷尬急促,再被他檢查下去,全身都要暴露了。
她焦急說:“別檢查了,我說還不行嘛……我不是受傷,是來月事。”
空氣,瞬間安靜。
薄戰夜的脊背僵住,動作也隨之僵住。
足足五秒,他纔有幾分尷尬幾分僵硬掀脣:“水壺裏還有點熱水,你喝。”
蘭溪溪:“……”
她發誓,絕對沒有事情能比現在還尷尬。
她快速脫離他的手,坐下去,沒再說話。
薄戰夜也轉身,觀察其他的地方。
氣氛,隱隱尷尬,有着種說不清的情愫流淌。
畢竟,這種女人的私事,告訴給一個已婚男人,太不可想象。
薄戰夜沒再看蘭溪溪,依舊‘一本正經’想着辦法。
時間靜靜流淌,不知過了多久,他目光微動,總算找到個突破點。
“蘭溪溪……”一回頭,卻愕然發現女人蜷縮在孩子身邊,小臉兒一片蒼白,額頭上還遍佈着一粒粒的細汗,就連粉脣,也咬合在一起。
“你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