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再次將那些新聞翻了一遍。
她越看越覺得窒息。
新聞裏面,不但有凌果的名字,還有連線凌果錄下來的音頻。
她顫抖着雙手將音頻點開。
剎那間,凌果平靜地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在房間裏響了起來,“沒錯,這些都是我爆料出來的,我願意爲我爆料的這些照片付法律責任。”
“關於黎月這個人和厲景川之間到底是什麼不正當的關係……”
“我會在明天的新聞發佈會上,和大家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明天上午九點,在海城海銳高中附近的小禮堂裏,我將舉行一個小型的新聞發佈會。”
“屆時歡迎所有對黎月插足厲景川婚姻相關事件關心的朋友到現場參觀,我會一一解答你們的問題。”
音頻到這裏,就結束了。
黎月倒吸了一口冷氣。
女人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手裏的手機。
凌果明明昨天才和她相認,知道她就是當年的顧黎月。
爲什麼……
而且,凌果口中的那個海銳高中附近的小禮堂……
海銳高中,就是她和凌果一起讀高中學校。
那個小禮堂,曾經是她和凌果最喜歡去的地方。
當年她和凌果的成任禮,都是在那個小禮堂舉行的。
舉行完成任禮,她們便各自出發去了她們的大學校園。
從此以後不再聯絡。
也可以說,那個小禮堂,是凌果和黎月兩個人當初最後的交集。
如今,凌果要在那個小禮堂舉行新聞發佈會,污衊她是插足厲景川和顧星晴婚姻的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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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閉上眼睛,心臟彷彿碎成了一片一片。
偏偏,耳邊這時還響起了男人帶着冷笑的聲音,“不是說,因爲南潯,你和凌果鄭浩彬,已經成了朋友了?”
厲景川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單手拿着手機,神情淡漠地瀏覽着手機裏的新聞,“這就是你說的,朋友?”
黎月死死地咬住了脣,沒說話。
她已經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說話了。
一方面是心累,一方面是因爲真的太餓了。
她換了個姿勢,整個人無力地靠在沙發上,身子蜷縮無助地蜷縮着。
厲景川擰眉,看着面前的女人。
有陽光從她身後的窗簾縫灑下來,極亮的陽光一縷陽光照在她的身側,她整個人卻彷彿窩在陰影裏。
身體瘦削,面容憔悴,脣上還帶着剛剛被他咬出來的傷口,明豔又哀傷。
她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蜷縮在那裏,一言不發。
男人看着她,眸色逐漸幽深了下來。
其實他也覺得奇怪。
明明……
一個多小時前,凌果還心急如焚地帶着鄭浩彬去了醫院。
一個小時的時間,她怎麼會如此迅速地將注意力從鄭浩彬身上,轉移到黎月身上?
更何況,之前他帶人去凌果家裏的時候,凌果義正言辭地擋在門口,眸中帶着怯意,但還是堅定地告訴他,黎月不在她家裏。
要不是後來那些幫派的人傷了鄭浩彬,她還是一直嘴硬黎月不在。
這種狀態,更像是黎月剛剛說過的,她和凌果成爲了朋友之後的反應。
但……
一個人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轉變的這麼快?
兩個人之間安靜了許久,最後,房門被敲開。
門外,白洛拎着兩份午餐,小心翼翼地走進來。
大概是感覺到屋內的氣氛不對勁,白洛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將飯菜放到茶几上就逃之夭夭了。
房門再次被關上。
黎月擡起頭,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
都是她平時喜歡的。
她現在其實沒有喫飯的心情。
但,肚子實在是太餓了。
心理上的難受,並不能阻擋生理上的肚子餓。
女人深呼了一口氣,從沙發上爬起來,走到茶几旁邊坐下,將飯菜依次打開。
撲面而來的飯菜的香味,讓黎月胃裏面的饞蟲全都竄了出來。
女人直接拿起筷子,直接開始大快朵頤了起來。
直到半碗飯下去之後,她才終於沒有那麼餓了。
同時,她也想起來了,自己身邊,似乎還坐着一個沒喫飯的男人。
女人抿脣,下意識地轉過頭來。
厲景川正優雅地靠在沙發上,一隻手垂在身側,另一隻手搭在沙發上,目光淡漠地看着她。
見她擡起頭看他,男人還淡淡地勾了勾脣,眸光淡漠,“你先喫。”
黎月的腦袋一時間沒轉過來。
她擰眉掃了他一眼,“你不是說,你早上也沒喫嗎?”
“你不餓?”
“當然餓。”
男人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後用目光看了看自己受傷的右臂,“你覺得我能自己喫嗎?”
黎月一頓,這纔想起來,他受傷了。
手臂上那麼大那麼深的一道傷痕,的確是不能和她一樣喫東西了。
可……
“那我讓白洛進來……”
“不必。”
厲景川又看了她一眼,脣邊輕笑,“你昨天中午餵我的時候,不是喂得挺好的嗎?”
黎月一頓,臉上莫名地紅了起來。
她咬了咬脣,連忙低下頭繼續喫飯。
沒過多久,女人放下碗筷,長舒了一口氣。
一轉頭,男人還眸光帶笑地看着她。
黎月知道自己躲不掉的。
她只好認命地長舒了一口氣,將厲景川的碗筷拿起來,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喂他喫東西。
厲景川喫東西的時候很慢,很優雅。
看着他喫飯的模樣,黎月的思緒不由地就回到了當初她和厲景川剛剛結婚的時候。
他們結婚不久,厲景川因爲太過疲勞進過一次醫院。
那個時候,她看着他憔悴的樣子,主動要求給他做飯,拿到了醫院喂他喫。
她就和現在一樣,溫柔,又小心翼翼地喂他一點一點地喫下去。
那時,顧曉柔還笑眯眯地坐在一旁嘲笑她,說她剛結婚就像個賢妻良母。
可後來……
等她被厲景川和顧曉柔算計地連命都快沒有了的時候,她躺在病牀上,將一切和厲景川的過往全都回憶了一邊,她發現……
顧曉柔那番話,其實是在嘲笑她的無知和她的愚蠢。
“在想什麼?”
見她眉頭緊鎖,厲景川微微地擰了眉,還以爲她在爲照片的事情發愁,“照片我會讓白洛處理。”
“至於明天上午凌果的新聞發佈會。”
“我有無數種方法,能讓她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