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戰夜面色倏地一沉,聲音非常暗啞:
“蘭溪溪,起來。”
蘭溪溪醉的毫無意識,整個腦子暈暈沉沉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以爲是丫丫,呢喃:
“別鬧,我想休息會兒……枕頭好擱人……”
邊說,她邊嫌棄的想移開。
薄戰夜咬牙,躺在他身上,還嫌棄?
“蘭溪溪,再說一次,給我滾開。”
低沉的嗓音透着壓抑的隱忍,危險而命令。
蘭溪溪只覺得好吵,轉了個身,軟的似水的雙手臂抱住他腰身:“唔,寶貝,你今天好不乖……乖啊,我抱你,我們一起睡。”
寶貝?
這個女人,居然把他當做她的那些野男人了!
薄戰夜本來還不冷的氣息,瞬間變得結冰,相當不痛快。
正要發怒時,蘭溪溪突然又親了他一下,像哄孩子似的安撫他情緒。
但她的脣,軟軟的。
瞬間,薄戰夜引以爲傲的理智被衝破,他手心一緊,扣住她的腰身,用力將她拉起來,帶入懷裏,警告:
“我不管你真醉假醉,再不安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氣息冷凝,比野狼還要兇險。
蘭溪溪腰間很痛,一個寒顫,微睜開眼,便看到那張冷俊非凡,佈滿寒氣的臉:
“嗯?怎麼是你呀?記住你的身份,別對我動手動腳,我要睡了……”
說完,她腦袋一歪,倒在他肩膀上,呼呼大睡。
薄戰夜:“……”
該死的,誰對誰動手動腳!
他真想把她丟下車,讓她曝屍荒野。偏偏,她小鳥依人的靠在他懷裏,如一隻溫順乖巧的小貓兒,睡得十分香沉,無法狠心。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坐在他身上,距離太近。
空氣很熱。
薄戰夜鬆了鬆領帶,盯着蘭溪溪精緻發紅的小臉兒,如大海般幽藍的眸子,滾動着異常的情緒和衝動。
每一次,和她接觸,都對她產生不可控制的念頭。
這,不該是他該有的情緒。
車子停在別墅。
薄戰夜第一時間抱着蘭溪溪下車,上樓,將她放在牀上,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薄小墨見他一回來就找衣服,進了浴室,皺起小眉頭:“爹地,你怎麼了?”
薄戰夜正站在冷水下衝洗偉岸的身軀,聽到聲音,他清了清嗓子,淡淡道:
“沒事,身上染了髒東西,洗澡。”
“哦,我想和你一起洗。”自從有蘭溪溪後,薄小墨說話的次數明顯增加,還有點黏人。
薄戰夜慶幸他的改變,只是……今晚,實在不方便。
“明晚再一起,一會兒陪你拼模型。”
“好吧。”薄子墨倒沒糾纏,只是不明白,爲什麼明晚可以,今晚不可以?
……
早上。
蘭溪溪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腦子像有千斤重。
她這是被鬼打了嗎?
“阿姨,昨晚你喝醉,是爹地抱你回來的。”稚嫩好聽的兒童聲音響起。
蘭溪溪一驚,起身,看到坐在牀邊的薄小墨,腦海裏猛然閃過昨天的畫面,小臉兒瞬間炸了!
昨晚她喝醉,迷迷糊糊以爲是丫丫,對‘她’又親又抱,結果,是薄戰夜!
也就是說,她抱了薄戰夜,親了薄戰夜!還有那個擱人的玩具……是他的……
天啊!
太要命了!
蘭溪溪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打死自己,沒事喝什麼酒。
她弱弱問:“你爹地呢?”
薄小墨說:“去上班了。”
那就好,太好了……不然沒臉見人。
蘭溪溪鬆下一口氣:“今天想喫什麼?阿姨帶你出去喫?”她的手傷還沒好,不方便。
薄小墨沒說話,拉着她下樓,去餐廳。
然後,蘭溪溪看到餐桌上擺着一碗皮蛋瘦肉粥,還有一小碟蔬菜,很適合醉酒過後的她,詫異道:
“你爹地找廚師了?”
“不是,我特意爲你做的,爹地都沒喫過我做的飯哦。”
什麼!他做的?他才三歲啊!
蘭溪溪不可置信,偏偏,薄小墨很自然的說:“做飯有什麼難的?只有老爸那種手殘纔不會做。這件事不要告訴爹地,不然我怕他自尊心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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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溪溪噗嗤一笑,這兒子太可愛了,居然這樣爲薄戰夜着想。
只怕薄戰夜知道真相,會更加備受打擊吧?
她心情很好很感動的喫完早餐,帶小墨去逛小區外的大超市,決定獎勵他。
哪兒知,別的孩子逛超市都東買西買,恨不得把整個商場的零食和玩具搬回家,薄小墨卻卻從始至終不拿東西,自律懂事的不像個孩子。
蘭溪溪不希望他這麼成熟壓抑,帶他到薯片區:“選個喜歡的口味吧,很好喫的哦。”丫丫每次都能喫兩大包。薄小墨搖頭拒絕:“小孩子的零食,一看就難喫,我不喫。”
蘭溪溪:“……你也是小孩子啊,選吧,相信我,沒錯的。不選我就告訴你爹地,你會做飯,還做得超級好喫哦。”
薄小墨:“……”
他這是被威脅了麼?
弱小,可憐,無助的隨手拿了兩包薯片,放進購物車裏。
蘭溪溪揚起笑容,又把他帶到兒童遊玩區。
薄小墨這次徹底抗拒:“爹地說人多,髒,還很幼稚,打死我都不去。”
那男人,就是這麼限制孩子的?難怪小小年紀自閉!
蘭溪溪柔聲安慰:“乖,裏面每天都有專業消毒,乾淨的。你快進去吧,聽話喲。”
說着,她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就掃了付款,那往上的尾音,還明顯帶着威脅意味:不聽話就告訴你老爸,你會做飯。
薄小墨欲哭無淚,他不該暴露的。
好慘一小孩。
而事實是,薄小墨進去後不久,就被小孩子拉着,玩的不亦樂乎。
真香!
於是乎,蘭溪溪一整天都帶着薄小墨‘逛喫逛喫玩’,泡在商場。
直到晚上,纔回家,照顧薄小墨洗澡:“你玩了一天,很累,先泡下澡放鬆,我去給你拿睡衣。”
“嗯。”薄小墨點頭。
蘭溪溪走出去,打開衣櫃,拿睡衣。在拿小底褲的時候,她不經意看到旁邊薄戰夜的黑色子彈褲,小臉兒一紅。
昨晚迷迷糊糊摸他,似乎很……
要死,她在想什麼!
蘭溪溪飛快拿起小墨的小褲,站起身準備回浴室。
結果一轉身,就看到薄戰夜走進臥室。
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