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沅瞪大眼睛:“你怎麼又提他?我跟他早就沒關係了!”
“那爲什麼不願意辦婚禮?”宋霆野步步緊逼,“你知道軍區多少人等着看我們的笑話嗎?你知道多少人背後說你只是爲了我的身份才嫁給我嗎?”
孟沅被他的話刺痛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原來你是這麼想我的……”
宋霆野看到她眼中的淚光,表情微微鬆動,但很快又恢復了冷硬:“我去洗澡。”
浴室的水聲嘩嘩作響,孟沅坐在牀邊,心裏亂成一團。
她沒想到宋霆野會在意別人的看法,更沒想到他會把婚禮看得這麼重。
水聲停了,宋霆野擦着頭髮走出來,身上只裹了條浴巾。水珠順着他結實的胸膛滑下,孟沅不自覺地別開眼。
“睡覺。”宋霆野簡短地說,掀開被子躺下。
孟沅小心翼翼地躺到另一邊,儘量不碰到他。
黑暗中,她能聽到宋霆野粗重的呼吸聲,知道他也沒睡着。
不知過了多久,宋霆野突然翻身壓了上來。
“宋……”孟沅的驚呼被他的脣堵住。
這個吻帶着懲罰的意味,粗暴而熱烈。
宋霆野的手像鐵鉗一樣扣住她的手腕,不容反抗。
“你不是我媳婦嗎?”他在她耳邊咬牙切齒地說,“那就好好盡媳婦的義務。”
那一晚,宋霆野像是要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出來,動作又兇又急。
孟沅起初還試圖反抗,後來乾脆放棄了,任由他擺佈。
到最後,她累得連手指都擡不起來,眼淚把枕頭打溼了一大片。
天矇矇亮時,孟沅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宋霆野已經穿好軍裝,正在系皮帶。
“我去早訓,”他背對着她說,“你再睡會兒。”
孟沅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喉嚨乾澀得發不出聲音。宋霆野也沒等她迴應,徑直出了門。
聽着吉普車發動的聲音,孟沅慢慢蜷縮成一團,她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在牀上躺到太陽高照,孟沅才勉強爬起來。她渾身痠痛,特別是腰和腿,幾乎使不上力。
洗漱時看到鏡子裏自己脖子上明顯的紅痕,她懊惱地嘆了口氣,這下她還怎麼出門見人?
但冰箱已經空了,她不得不出去買菜。
孟沅選了件高領襯衫,勉強遮住那些曖昧的痕跡,拎着菜籃子出了門。
菜市場在軍屬院的最東頭,要穿過大半個院子。
一路上,孟沅總覺得有人在看她,還對她指指點點。
她加快腳步,想趕緊買完菜回家。
“哎,聽說了嗎?宋團長昨天帶着那小媳婦去領證了!”
孟沅下意識放慢腳步。
“這麼快?不是才認識沒多久嗎?”另一個聲音接話。
“你懂什麼,聽說那丫頭手段了得,把宋團長迷得神魂顛倒的。昨晚上啊——”聲音突然壓低,但孟沅還是聽清了接下來的話,“聽說動靜大得隔壁都能聽見!宋團長那體格,嘖嘖嘖……”
一陣曖昧的笑聲響起,孟沅的臉瞬間燒了起來。
她加快腳步想離開,卻不小心踢到了一塊石子,發出清脆的響聲。
涼亭裏的幾個軍屬立刻噤聲,齊刷刷地看向她。
孟沅認出其中一個是住在隔壁樓的李嬸,平時最愛說三道四。
“喲,這不是宋團長家的小媳婦嗎?”李嬸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在她高領襯衫上停留了幾秒,“起這麼晚啊?看來昨晚累着了?”
其他幾個婦女掩嘴偷笑,眼神曖昧地在孟沅身上掃來掃去。
孟沅整張臉漲得通紅,手指緊緊攥着菜籃子:“我、我去買菜……”
“是該補補,”李嬸意有所指地說,“宋團長那體力,一般小姑娘可喫不消。”
孟沅再也聽不下去了,轉身就跑。身後傳來一陣鬨笑,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買完菜回家的路上,孟沅一直低着頭,生怕再遇到什麼人。
她沒想到自己和宋霆野的私事竟然成了整個軍屬院的談資,更沒想到會被人說得這麼露骨。
回到家,孟沅把菜放進冰箱,然後癱坐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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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天花板發呆,腦子裏亂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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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霆野爲什麼對婚禮這麼執着?他們以後要怎麼相處?軍屬院的閒言碎語該怎麼辦?
正想着,門鎖轉動的聲音傳來。
孟沅立刻坐直身體,她還沒想好怎麼面對宋霆野呢,他怎麼就回來了?!
宋霆野推門而入,軍裝筆挺,卻掩不住眉宇間的疲憊。
他關門的動作頓了頓,目光落在孟沅微紅的眼圈上,喉結滾動了一下。
屋裏靜得能聽見時鐘的滴答聲,孟沅攥緊了衣角,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
“不想辦婚禮就不辦了。”宋霆野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正好咱倆結婚的事兒我還沒跟我爸媽說呢……”
孟沅猛地擡頭,懷疑自己聽錯了。
宋霆野大步走到她面前,陰影籠罩下來。
他伸手想碰她的臉,又在半空停住,最後只是輕輕擦過她發紅的眼尾:“昨天晚上的事兒,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
孟沅的瞳孔微微擴大。
她看見宋霆野眼底的血絲,看見他下頜緊繃的線條,更看見他軍裝領口下若隱若現的抓痕——那是她昨晚失控時留下的。
“你……”她的聲音啞得厲害,慌忙別過臉去,“怎麼突然……”
“今天早上去政治處備案,聽見後勤處幾個女兵在嚼舌根。”他冷笑一聲,“說宋團長娶了個狐狸精,大半夜鬧得全家屬院睡不着覺。”
孟沅的臉刷地白了。
“我讓她們去跑五公里了。”
宋霆野突然單膝跪在沙發前,這個姿勢讓他不得不仰視她。
陽光從他背後漫過來,給硬朗的輪廓鍍上一層毛茸茸的金邊。“但該道歉的是我。”
他粗糙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腕上的淤青,“我不該把火撒你身上。”
“我煮了雞蛋。”她鬼使神差地說,“你要不要敷一下?”
話一出口孟沅就後悔了,這算什麼?
昨晚的暴風驟雨和今天聽到的閒言碎語,難道是一個雞蛋能化解的?
宋霆野卻低低笑了。
他整個人鬆懈下來,額頭抵住她膝蓋,呢喃混着溫熱的呼吸滲進布料:“我媳婦真好。”
這句話讓孟沅心臟狠狠一顫,昨夜他也是這樣啞着嗓子在她耳邊反覆說“我媳婦”,可那時每個字都像烙鐵。
宋霆野突然起身,從臥室拿出條毛毯裹住她:“今天政治部要來人查內務,你躺着別動。”
他轉身時,孟沅看見他後頸還有道未消的牙印。
陽光慢慢爬滿整個客廳,孟沅望着廚房裏那個高大的背影。
宋霆野正笨手笨腳地剝雞蛋,滾燙的蛋白燙得他直甩手。
她突然想起領證時他說過的話:“軍婚報告交上去就是一輩子。”
當時她覺得是威脅,現在卻嚐出一絲別的意味。
雞蛋終於剝好了,宋霆野轉身時,孟沅已經站在他面前。
她踮起腳,把冰涼的雞蛋按在他額頭的傷口上,耳尖紅了紅,聲音很輕:“下次……輕點。”
宋霆野的瞳孔驟然收縮,手中的雞蛋啪嗒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