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施淺淺震驚的目光中,厲景川不疾不徐地淡淡開口:
“不是嫌吵嗎?”
他淡漠地斜了施淺淺一眼:
“嫌吵就下車。”
這時,司機已經將車子在路邊停下了。
見施淺淺還不動,厲景川淡漠地再掃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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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急着去醫院。”
“下車,別耽誤時間。”
男人冷漠的話,讓施淺淺的臉色瞬間慘白。
她咬住脣,還想爲自己辯解幾句:
“厲總,我說這些,也是爲了您好……”
“您難道不覺得吵嗎?您剛剛回到榕城來,工作那麼多,連路上都要看文件,現在時間就這麼白白地被吵鬧浪費了……”
厲景川勾脣,低沉的聲音裏帶着幾分凜然的冷意:
“一個準媽媽在爲自己的孩子出生而承受的痛苦,你感受不到她的偉大,只聽到了吵?”
他冷漠地斜了她一眼,“虧你還是個女人。”
說完,男人冷漠地再次掃了施淺淺一眼:
“下車。”
這兩個字說完,他低下了頭,繼續看着手裏的文件。
施淺淺咬住脣,還想說什麼,卻被厲景川渾身散發出來的強大冰冷的氣場震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最後,她只能咬住脣,拎着自己的包,灰溜溜地下了車。
車子再次啓動。
左安安依舊在陣痛。
開始的時候,她還因爲之前施淺淺的話收斂了一些。
可後來實在是太疼了,她又忍不住地開始尖叫了起來。
司機加快了車速,終於在最快的時間熬到了醫院。
因爲之前黎月已經打過電話了,等他們的車子到了醫院,產科的醫生和護士已經等在門口了。
左安安被推進了產房。
看着手術中幾個紅字,尹俊辰雙手交握在一起,緊張地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容清揉了揉被剛剛左安安的尖叫聲吵得發疼的耳朵,拿出手機開始給程茹打電話通報這邊的情況。
厲景川則是安靜地坐在長椅上,低頭看着手機。
黎月有些疑惑。
按理說,厲景川只是她情急之下找來幫忙的。
左安安送到醫院了,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他爲什麼不回公司,要在這裏跟着他們一起等左安安生產?
之前施淺淺不是說他很忙嗎?
雖然滿心的疑惑,但對方到底剛剛幫了忙,黎月也不好趕人。
她把剛買回來的礦泉水分給厲景川一瓶,然後在他身邊坐下:
“我還以爲你會直接回去。”
厲景川接過那瓶水擰開後又將蓋子擰回去,然後動作自然地將黎月手裏沒開封的礦泉水瓶換了過去。
黎月接過還帶着他掌心預熱的礦泉水瓶,心底浮上一絲微微的暖意。
明明厲景川做的是個很小的舉動,可她卻意外地覺得暖心。
已經很久沒有人會在這種小事兒上照顧到她了。
厲景川將剛剛換過來的礦泉水擰開,往嘴巴里面灌了一口。
喝完第二口的時候,他轉眸瞥了她一眼:
“雖然已經有人給我生過兩胎四個孩子了,但是我從未了解過,一個女人呢生育一個孩子,要承受多久的痛苦。”
說着,他轉過頭,認真地看了一眼左安安產房的門口:
“雖然不太合時宜,但我想留在這裏長長見識。”
“好好地瞭解一下……我欠了孩子們的媽媽多少的陪伴。”
幾句話,讓黎月的心臟瞬間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雜陳。
她別過臉去,默默地吸了吸鼻子: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厲景川缺席的時光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再提起,又有什麼用呢?
他們之間現在不光已經不是戀人了,甚至連陌生人都算不上,而是仇敵。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而已。”
男人淡漠地勾脣笑笑,沒有和黎月繼續之前的話,而是拿着礦泉水瓶繼續喝水。
大概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產房裏終於傳來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尹俊辰激動地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他緊緊地抓住容清的手臂:
“我當爸爸了!”
“我當爸爸了!”
“容清,我當爸爸了!”
容清只能尷尬地笑着。
黎月也激動地站起身來,站到產房門口等待左安安出來。
厲景川坐在原地,看着尹俊辰激動的模樣,脣邊漫出一絲的苦笑來。
如果黎月當年生三個寶貝的時候他在現場,或許他也會像尹俊辰一樣沒出息地露出這樣興奮的神情吧?
原來,他不但缺席了黎月生命中的重要時刻,也缺席了他自己的。
沒多久,護士將孩子抱了出來:
“母子平安,是個兒子。”
尹俊辰激動地看了兒子一眼,又開始焦急地等着左安安從裏面出來。
等左安安出來,尹俊辰直接衝上去,緊緊地抱住了她。
眼前的畫面,讓黎月感動之餘,心中也泛起了一絲的酸澀。
她羨慕左安安的人生,羨慕左安安的愛情和婚姻。
下意識地,她轉過頭。
原本厲景川坐着的長椅上,已經沒了男人的影子。
座椅上放着一個紅包,外面貼着一張紙條。
黎月擰眉走過去拿起來。
紙條上,寫着男人蒼勁有力的字:
“恭喜,送給孩子的見面禮。”
她連忙將紅包遞給尹俊辰。
尹俊辰拆開,裏面是一張五十萬的支票。
他看得眼睛都直了:
“這麼多?”
讓厲景川這種人物幫忙送左安安到醫院,尹俊辰心裏已經很感激了。
沒想到厲景川還給孩子留了一個這麼大的紅包!?
“收下吧。”
黎月勾脣笑笑,“就當做是這段時間你們幫忙照顧雲默雲嶼念念的酬勞吧。”
尹俊辰卻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不能收。”
這半年多,他已經享受了厲氏集團給他開的太多綠燈了。
他已經賺了厲氏集團那麼多的錢了,怎麼好意思再要厲景川這麼多的禮金?
男人直接將支票塞到黎月的手上:
“安安剛剛生產,我不能離開,而且我這種身份,不可能想見厲先生就見得到。”
“黎月,你幫我吧。”
“找個時間,幫我將這張支票還給厲先生,告訴他心意我領了,支票我不能收。”
言罷,尹俊辰就跟着醫生一起推着左安安回了病房。
黎月垂眸,看了一眼手裏的這張五十萬的支票,沉沉地嘆了口氣。
從醫院出來,她和容清一起打了車去了程茹家。
一路上,黎月都在發愁要怎麼將這張支票還給厲景川。
她原本就跟他有矛盾,這次回榕城又是到他的公司挖牆腳的,她怎麼好意思再主動找他?
“不用發愁了。”
就在黎月心煩意亂的時候,容清的聲音將黎月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你看,程茹家門口站着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