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添和狼牙剛出了門,宮裏面的請帖就是送到了府上。
很快,許嬤嬤就是推門走了進來,“小小姐,老夫人有請。”
範清遙知道,皇上既然揚言讓各個府邸都帶着小輩前往行宮,如今下到花家的名單上就絕不可能只有她一個人的名字。
不過範清遙心裏早就是有了謀劃,打算帶着暮煙一同去行宮。
正院裏,不但坐着陶玉賢和花耀庭,連曹樂姍和武秋濯還有各房的兒媳都是在的。
範清遙先是給外祖和外祖母行禮請安,正是想要說帶着暮煙一同前行,就聽陶玉賢開口道,“皇上這次給了不少的個名額,除去你外祖之外,你嫂子和仁哥兒自是要前往的,還有就是傾心……本來我是打算讓暮煙陪着你去的,但暮煙前幾日感染了風寒,只怕是不能出門了。”
範清遙愣了愣,沒想到暮煙竟是生病了,“可是嚴重?”
四兒媳雅芙沒想到小清遙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暮煙無法陪同,而是擔心暮煙的身體,連忙笑着開口道,“不嚴重,就是喘氣有些費勁,婆婆已經開過藥了,估摸着過段時間就好了。”
範清遙聽着這話,纔算是放了心。
陶玉賢則是看向範清遙又道,“可皇上給的名額總是還缺了那麼一個,我跟你祖父商量着,不如就讓姍姐兒一併跟着去吧,也算是長長見識。”
範清遙聽着這話,自然是想要拒絕的,她並不瞭解曹樂姍的性子,而且去了行宮她也怕是無暇顧及到曹樂姍這邊。
只是還沒等範清遙開口,曹樂姍就是跪在地上道,“樂姍哪都不去,樂姍就在府裏面陪着姨祖母。”
陶玉賢看着跪在面前的曹樂姍,嘆了口氣道,“去行宮的都是官宦之家,若你當真能在行宮遇見個合適的,這輩子也算是不會被虧待了。”
曹樂姍卻道,“我就是個小門小戶的女兒,不敢有那樣的心思,況且清遙表姐還要照顧着小輩們,我不能再去給清遙表姐添麻煩了。”
面對曹樂姍如此懂事的模樣,就連花耀庭都是有些被觸動到的。
猶然記得,府裏第一個這般懂事的孩子,還是小清遙。
陶玉賢看着這樣的曹樂姍,就是更加的憐惜了,“你這孩子,就是以前吃了太多的苦,纔會變得如此的懂事,就跟小清遙一樣啊。”
曹樂姍轉回頭,看向範清遙就道,“清遙表姐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好好陪着姨祖母的,清遙表姐放心去行宮就是。”
範清遙看着曹樂姍卻道,“既然外祖母如此說了,你便是收拾一下跟我一同去行宮吧。”
曹樂姍愣了愣,似是覺得自己好像聽錯了什麼。
一直等到陶玉賢笑着將其拉起身,仔細的叮囑着去了行宮要聽範清遙的話,曹樂姍纔是連忙對範清遙道着謝。
範清遙淡淡頷首,其實她只是想讓外祖母舒心罷了。
花耀庭現在沒空琢磨其他的事情,看着範清遙就道,“行宮的事情,太子可是有交代什麼?”
範清遙當然知道,外祖問的並不真的是百里鳳鳴說了什麼,想了想就道,“說也是巧了,今日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太子也在鳳儀宮裏。”
花耀庭聽着這話就明白了,看樣子小清遙跟太子那邊已經通過氣了,如此他便是也跟着鬆了口氣。
衆人又是在正聽稍作了片刻,便是紛紛起身告退。
範清遙剛出了屋子,就聽見曹樂姍在身後喊道,“清遙表姐請留步。”
範清遙回過頭,“樂姍表妹還有事?”
曹樂姍看着範清遙那疏遠的樣子,低着頭就道,“我看得出來清遙表姐好像不是很喜歡我,我也知道這段時間是我麻煩了花家,不過還請清遙表姐放心,去了行宮我一定不會讓清遙表姐費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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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清遙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忙着煉丹的事情,並沒有好好的觀察過曹樂姍,但她卻還是能夠敏銳地察覺到,現在的曹樂姍跟當初第一次見面時有些不一樣了。
但對於範清遙來說,曹樂姍只是花家的一個過客,所以只要她安分守己,範清遙也不願意過多的去浪費那些個心思。
不過還沒等範清遙開口,武秋濯就是走過來笑着道,“樂姍你就是太敏感了,小姑可是府裏面脾氣頂好的,咱們府裏就沒有人說小姑一句不好。”
“我,我就是希望清遙表姐能夠喜歡我。”曹樂姍諾諾地道。
武秋濯笑着道,“還真是個傻丫頭,你又不跟小姑過一輩子的日子,你的這份心思還是要等到找到了婆家之後,用在夫君的身上才合適。”
“是這樣嗎?我知道了。”曹樂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纔是恍恍惚惚地走了。
武秋濯看着曹樂姍離去的背影,壓低聲音道,“樂姍還真是越來越懂事了,尤其是醒過來之後,可能真的是怕花家同樣拋棄了她吧。”
範清遙淡淡的道,“曹樂姍是曹家的人,就算暫住在花家,也改變不了任何,外祖母如今一心對曹樂姍有所虧欠,我只是希望能讓外祖母舒心一些。”
武秋濯點了點頭,“你說的倒也是這麼,自從從護國寺回來後,府裏的人都看得出來祖母對樂姍的不同,估計真的是覺得虧欠吧,畢竟祖母那個人這輩子都是沒有欠過別人什麼。”
就是一輩子坦坦蕩蕩的人,纔是最怕欠了別人人情的。
正是如此,範清遙才更是要不得不無條件的包容着曹樂姍,只有如此才能讓外祖母對曹樂姍的虧欠減少幾分。
等跟武秋濯分開後,範清遙又是親自坐着馬車去了一趟孫澈的府上。
雖然皇上這次的名單裏面有傾心,但花月憐作爲已經嫁出去的人,就連名字都是孫花氏,是沒有資格隨着花家一同前往行宮的。
花月憐這邊跟孫澈都是要睡下了,聽聞範清遙到來的消息時,夫妻二人都是愣了一下,連忙起身梳洗穿衣。
正是坐在正廳裏的範清遙,看着孃親一路匆忙而來,但那隻手卻全程被孫澈握在掌心之中,生怕孃親磕碰到了模樣,無聲地勾了勾脣角。
“月牙兒,可是出了什麼事情?”花月憐一進門,便是拉着範清遙仔細地打量着,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要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怎麼可能大半夜的過來敲門?
孫澈也是知道範清遙的性子,同樣擔憂地詢問道,“聽聞今日皇上在宮裏面設宴,難道是宮裏面出事了?”
範清遙笑着搖了搖頭,便是將要帶着傾心去行宮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花月憐和孫澈聽着這話都是一愣。
倒不是不相信範清遙,就是覺得有些詫異和納悶。
不過皇上既是下了旨意,無論是花月憐還是孫澈,都是不能說一個不字的。
“去將小姐抱過來。”
“是,夫人。”
很快,傾心就是被奶孃給抱了過來。
一早就是睡着了的傾心,此刻正是在襁褓之中睡得正熟,一雙的臉蛋都是睡得紅彤彤的,看着就讓人心裏歡喜。
花月憐自是相信自己女兒的,想都是沒想就是把傾心交去了範清遙的懷裏,“說起來,自從生下了傾心,我們還沒睡過幾個安穩覺,如今你帶着傾心出去玩玩也好,我們也是能睡個踏實覺了。”
孫澈聽着這話,如何不知道花月憐這是怕他不放心將孩子交給範清遙,雖然範清遙不是他親生的,但是對於範清遙他還是相信的。
“你孃親說的沒錯,我們剛好也能輕鬆一段日子。”孫澈笑着道。
花月憐沒想到孫澈真的什麼都沒說就是答應了,眼中的驚喜和感動那樣的明顯。
孫澈,“……”
有皇上的旨意壓在頭上,那是他不想同意就能不同意的?
再者說,範清遙可是傾心的親姐姐,當初要不是有範清遙牽線,他別說是閨女了,就是夫人還不知道去哪裏找呢。
範清遙看着孃親跟孫澈恩愛的模樣,也是發自內心地笑着,“孃親和孫叔放心就是,我定是會好好照顧傾心的。”
因爲傾心還在喫奶的緣故,就算花月憐不能跟着一同去行宮,但還是要有奶孃跟着的。
臨行前,蔣嬤嬤特意告訴小小姐,這奶孃是她的同鄉。
明擺着就是告訴範清遙,這人是信得過的。
範清遙坐回到馬車上,看着懷裏睡得正香的傾心,想着孃親剛剛說的話,只怕在她小的時候,孃親也是如此費心費神照顧着她的。
所以……
是她上輩子的愚蠢,讓她錯過了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