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六章 我從頭到腳哪一點不可疑?
戰北寒跟在蕭令月身後,沿着小巷往深處走。
走了一段距離後,前方隱隱出現了一個低矮的門檔,戰北寒微微一愣,看到一扇不起眼的小門開在巷子深處。
門口有低矮的石階,已經落滿了灰塵,顯然這扇小門已經很久沒人通行了。
戰北寒挑眉,朝蕭令月看去。
蕭令月知道他想問什麼,壓低聲音道:“這是蔣府的一扇偏門,開在內外院交接的位置,十分隱蔽。以前也是用來給下人通行的,不過因爲位置不太好,蔣府的下人也不愛往這裏走,久而久之就廢棄了。”
這還是很多年以前,她作爲衛少容時,跟着慕容曄到淮城探望他的外祖父,在蔣府暫住了一段時間發現的。
那時候,慕容曄在陪伴他的外祖父,她作爲客人,閒着也是無聊,於是就四處亂逛。
走着走着,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發現了這扇隱蔽的小門。
蕭令月也是一時好奇,看到周圍無人,便想推門溜出去看看。
結果門鎖着。
她作爲客人,又不好撬人家的門鎖,正覺得無趣要走的時候,慕容曄發現她不見了,便一路找了過來。
那時候他們兩個年紀都不大,關係還不錯。
慕容曄見她站在那兒,便問她在做什麼,蕭令月也沒隱瞞,直接說了。
慕容曄聽得好笑,於是叫來了蔣府的管事,把門打開。
門外就是黑漆漆
一條狹長的巷子,什麼都沒有。
慕容曄當時笑着說:“你想出門玩,直接跟我說就是,蔣府門堂的下人也不會攔你,何必走這種下人用的地方?”
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也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要不是故地重遊來了淮城,再一次站在蔣府門前,蕭令月還想不起來有這麼一件事。
她眸色閃了閃,站在滿是灰塵的小門前,依稀間彷彿看到了門的另一面。
年少的“衛少容”和同樣年少的慕容曄,並肩站在一起,兩人側頭說笑着,漸漸往蔣府裏去了。
身影消失不見……
“唔。”一隻微涼的手忽然觸碰到她的臉頰。
蕭令月恍惚回過神,看到戰北寒皺緊眉頭,站在她身邊,正伸手碰觸到她臉上。
她愣了下,哭笑不得:“你幹嘛?”
“你纔在幹什麼?叫你好幾聲都沒反應,這扇門上有什麼東西這麼好看?”戰北寒微眯起眼睛,略帶不悅。
蕭令月眸光躲閃了下,輕描淡寫地岔開話題:“沒什麼,一時想到別的,走神了。”
戰北寒也不知信沒信,又問道:“你帶我來這裏,是打算潛入蔣家?”
“對,你不想進去探探嗎?”
蕭令月側眸看着他,“這扇門的位置足夠隱蔽,進去之後也是蔣府比較偏僻的地方,除非我們的運氣實在差到家,否則應該不會撞上蔣府的人。”
他們到淮城的目的就是爲了蔣家。
蔣府祖宅是一定要想辦法探查的。
只是在
這之前,兩個人商量好晚上再行動,一來方便隱藏蹤跡,二來也能避開白天人多,免得暴露了。
現在天色還沒黑,原本是不方便行動的。
蕭令月也是在吃面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這扇小門,說不定正好用得上,便拉着戰北寒一起過來了。
“你也看到淮城現在的情況,到處都是外地來的武人,而且絕大部分都是衝着蔣家來的。照這種情況看,我覺得至少在武魁賽結束之前,蔣府的守衛力度都不會減弱,說不定越到晚上,警戒的護衛就越多,防止有外人闖入。”
蕭令月分析道,“要是這樣的話,我們晚上再動作,沒準正好一頭撞到人家佈置好的網裏,打草驚蛇。
現在已經臨近黃昏,但天還沒有黑透。
再過片刻就是晚膳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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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府的護衛和下人換班,基本都在晚膳結束之後,算是府裏守衛最鬆懈的時間。
我是覺得可以趁着這個機會,摸進蔣府看看,再隨機應變。”
說到這裏,蕭令月頓了頓,又繼續道:“當然,要不要進去由你決定,我只是提個建議。”
戰北寒微微眯起眼眸。
小巷裏光線幽暗,本就臨近黃昏時,殘光越過高牆照入他狹長漆黑的眸,隱隱有光澤一閃。
他薄脣微動,聲音還未出口時。
蕭令月卻彷彿看穿了什麼,搶先一步道:“不要問我是怎麼知道這扇門,也不要問我爲什麼知道蔣府的內部情況。”
戰北寒:“……”
蕭令月鬱悶地說:“我告訴你這些,只是看在你‘日行一善’的份上,想幫你個忙,不是爲了讓你來審問我的。”
戰北寒略微好笑,斜睨一眼:“你也知道自己可疑嗎?”
連審問這個詞都用上了。
如果說,蔣府的地形圖還有可能弄到手,知道這扇小門也不稀奇。
那麼,關於蔣府內部護衛、下人的換班時間,就完全屬於蔣家內部的祕密了。
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聽出來的。
但凡是高門大戶,府中都自有一套規矩,如何管理下人,如何佈置守衛,每家的做法都不太一樣,或多或少都有些差異。
畢竟這都是各家主子自己制定的。
用一個最簡單的比喻來說,翊王府和從前的南陽侯府,府中規矩就完全不同。
而且隨時有可能變動,或者調整。
蔣府也是一樣。
不是真正在府裏待過、見過的人,光靠打聽或調查,是很難摸透其中規律的。
但蕭令月卻很清楚。
雖然她嘴裏抱怨着讓他不要問,但這種事情,並不是戰北寒不問,心裏就猜不到的。
兩個人其實都心知肚明。
蕭令月撇撇嘴:“對你來說,我從頭到腳哪一點不可疑?我不管你心裏怎麼想,總之你別說出來就行,免得敗壞心情。”
戰北寒揚眉,忽然道:“你身上還是有些地方不可疑的。”
“什麼?”蕭令月一愣,看向他。
就見男人薄脣一挑,俯身湊近她耳邊,慢悠悠地道:“至少
在牀上,坦然得很。”
“……”
蕭令月耳尖通紅,沒好氣地推開他,“你正經一點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