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九章 我們的人頭,你要不起!
如果走私鐵礦的人是他,他也會選在渭水城接頭,換船之後再一路南下,又快又方便。
趙永昌聞言,左臉的傷疤重重抽搐了一下:“你們是北秦人?!”
蕭令月淡淡道:“你們從北秦偷了那麼多鐵礦,也該想到會有被找上門的一天吧?”
趙永昌死死盯着他們兩:“你們是誰?”
“這就不用趙城主操心了。”
蕭令月走過來,蹲在他面前,神情平靜道:“看在你是個好官,人也不壞的份上,我不殺你,只要你告訴我,從渭水城中轉運送出去的鐵礦,最後都被送到了何處?你們最上頭的主子是誰?我可以放你一馬。”
趙永昌一雙可怖的眼睛盯着她,忽然哈哈大笑:“你是想讓我趙某人當叛徒?”
“我呸—— !”他狠狠一口唾沫,朝蕭令月臉上吐去。
蕭令月猛地一偏頭,躲開了。
“放肆!”擒拿住趙永昌的兩名暗衛大怒,一腳猛踹上他的脊背,趙永昌身形不穩栽在地上,右邊臉被擦出了一片血痕。
他痛得臉色發白滿頭冷汗,一雙眼睛卻像充了血般赤紅,死死盯着蕭令月:
“我趙某人既然敢做這種事,就不怕你們北秦的走狗找上門!要殺要剮,隨你們便,但你們休想從我口中得到主子一丁半點的情報!讓我當叛徒,你們做夢!!”
蕭令月看着他嘶吼猙獰的面容,緩緩站起身。
戰北寒一
把拉住她,目光匆匆掃過她的臉,因爲有厚重的易容,他也看不出什麼,於是低聲道:“沒事?”
蕭令月搖搖頭:“趙永昌武功不高,傷不到我。”
戰北寒微鬆了口氣,隨即目光一冷,殺意凜冽看着地上的趙永昌:“既然他如此嘴硬,夜一,廢了他十根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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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冷聲應下,從後腰拔出匕首,單膝跪在趙永昌身邊,擒住他的右手,刀尖抵在他大拇指根部。
“我再問你一遍,說還是不說!”
“呸!”趙永昌狠狠啐了一口,眼神陰毒無比。
夜一眯起眼,手起刀落狠辣一剁,一根血淋淋的指頭掉在地上。
十指連心,斷指之痛猶如刀絞!
趙永昌瞬間扭曲了五官,嘶聲慘叫起來:“啊啊啊!!”
他痛得渾身劇顫掙扎,像條脫了水的魚一般,又被兩名力大無比的暗衛牢牢押在地上。
夜一面無表情的將刀鋒壓住他的食指,聲音冷硬:“說還是不說?”
“不說!”趙永昌眼裏的怨毒像血一樣猩紅,嘶吼道:“有本事你們殺了我……”
話音未落,刀光一閃!
夜一毫不留情的將他第二根手指切了下來,血淋淋掉在地上。
慘叫聲越發淒厲痛絕。
仲榮貴已是嚇得滿臉虛白瑟瑟發抖,捂着耳朵背過身,根本不敢看。
蕭令月看着趙永昌痛得面無人色,花白的頭髮凌亂散下來,鮮血濺了半身,狼狽掙扎到這種程度,卻依然嘴硬得一個字都不肯說。
她嘆了口氣,讓夜一先住手,又對戰北寒道:“你這麼審是審不出來,趙永昌活活痛死了也不會說。”
戰北寒聽出了端倪:“你有辦法?”
蕭令月道:“不好說,但可以試試。”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頷首道:“行,你去試,不行再讓夜一來。”
他冷笑了聲,口吻裏透出森然的殺意:“我就不信,將他全身皮肉一片片剮下來,他還能扛得住不說!”
趙永昌是個不錯的城主,也是個對百姓頗爲愛護的好官。
但可惜,他是南燕的好官,更是南燕邊境重城、渭水城的城主。
當年南燕和北秦邊境衝突,渭水城就像一座難以撼動的巨峯,死死擋在南燕的國門口,將北秦軍隊擋在其外,數月時間難進一步。
這都是趙永昌這位城主的功勞。
因爲他愛護百姓,渭水城的百姓也信任愛戴他,關鍵時候,全城的百姓都跟着守城軍一起作戰,萬衆一心,士氣高漲得可怕。
正因如此,那一次南燕和北秦的衝突中,北秦沒佔到便宜,反而在渭水城損兵折將。
戰北寒當時不在這方戰場,卻聽聞過渭水城的情況。
站在北秦的立場上,他對這位渭水城主沒有半分好感,反而有種殺意——如此忠心又能文能武、還善於收買民心的邊境城主,對北秦是百害無一利!
不如趁早殺了,免得以後禍害!
蕭令月卻不像戰北寒那樣立場明確,一切對北秦有害的人都以鏟
除爲優先,她願意站在戰北寒這邊,只是因爲他這個人,和北秦無關。
拋開兩國仇怨,她其實挺欣賞趙永昌這種人,哪怕是愚昧的忠誠,也比見風使舵的牆頭草要強。
蕭令月走過去,在趙永昌兇狠怨毒的瞪視中蹲下身,取出一瓶止血的藥粉灑在他的斷指上。
“趙城主,我們對你並無惡意,只是奉命來追查真相,大家都是替上頭主子辦事的人,何必鬧得你死我活?不如各自行個方便,如何?”
趙永昌冷笑道:“好啊!不如你們立刻自刎,拿項上人頭給我行個方便,如何?”
蕭令月淡漠的一笑:“我們的人頭,你怕是要不起,不如換成你女兒和你小外孫的人頭,你覺得如何?”
趙永昌驟然變了臉,猶如被激怒的猛獸一般掙扎起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兩個暗衛死死押住他,差點被他掙脫出來。
“別激動,我知道你女兒和你外孫都不在渭水城,我們暫時也沒有去找他們麻煩,他們都還好端端的,不用擔心。”
蕭令月脣角微彎,烏黑的眸子平靜看着他。
她的眼神不帶殺意,卻透出一種令人心顫的寒涼,讓暴怒的趙永昌神情一僵,慢慢安靜下來。
蕭令月道:“來南燕之前,我特意去調查過趙城主的過往經歷,你今年四十歲,出生在一個很龐大的家族,生父只是一個落魄秀才,靠給人寫信、抄書爲生,母親常年臥病,家境
不好,在族中常年受人欺凌。
但你從小聰明優秀,發誓要考上功名替父母爭口氣,而你也確實辦到了。
二十三年前。
年僅十七歲的你第一次參加科舉,便一舉奪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