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番說活,衆人的怒氣都消失了。
不消失也沒辦法,畢竟沈大人的親兒子都不追究,他們還咄咄逼人做什麼呢。
百姓們散去之後,程雪感激的朝安逸跪下,“多謝沈郎君替民女說話,民女不勝感激。”
沈家父子都是她的恩人,沈宴清救了她的性命,沈安逸維護了她的名聲,哪一樣對她來說都是救命的恩情。
安逸擺擺手,“無礙,起來吧。”
他是真的沒放在心上,程雪一個小娘子被捲進來就是無妄之災,而且沈宴清也不會對她並未來探望有什麼不滿。
沈家父子的做法在西南又獲得了稱讚,程秀才本來還想借機將程雪獻上去,但以爲沈宴清的名聲,他怕自己被百姓們撕碎,最後放棄了這個想法,開始給程雪相看其他人家。
沈宴清的身子漸漸恢復,半個月後差不多已經完全正常,韓煜和安逸都鬆了一口氣。
西南的雪災差不多已經過去,馬上就是開春,他們還想在嚶嚶生辰前趕回京城呢。
只是這個打算在一個夜晚被打破了。
沈宴清被人刺殺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韓煜和安逸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好,就匆匆忙忙趕到沈宴清的房間。
“師傅你沒事吧?”
“爹你沒事吧?”
兩人異口同聲,就連表情都同步。
沈宴清躺在牀上,手臂被刺傷,此時用白布包紮起來。
他臉色失了血色有些煞白,看到兩人着急的模樣搖了搖頭,“無事,小傷罷了。”
他身邊有劉猛保護,那些刺殺的人也不過碰到了他的手臂,這點小傷養兩天就好了。
“那就好。”
這幾天沈宴清接連出事,安逸的心臟都要受不了了。
西南和他們父子怕是犯衝,等事情解決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這樣想着,安逸就讓大夫快點給沈宴清看病,又讓劉猛去查刺客都是什麼人,竟然這麼大膽跑到縣衙來行刺。
劉猛抓到了一個人,那人應該是暗衛,被抓之後就咬舌自盡了,他們什麼都沒問出來。
只是劉猛在刺客身上找到了一塊令牌,上面有皇室的印記,劉猛自然不會懷疑是趙璟要殺害沈宴清,所以這些人恐怕是和先皇一脈有關,甚至是早已消失的景王一脈。
劉猛和沈宴清兩人已經討論過,但此事關係重大,沒查清之前不能打草驚蛇,所以他們就連安逸韓煜二人都沒告訴。
此時西南邊境,一個普通的宅子中深夜依然亮着燈,院子裏有人匆匆來往,燈光映照出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
“主人,任務失敗了。”
說話的人聲音低沉,帶着恐懼,整個人繃緊,似是很懼怕眼前的男人。
“廢物!”
男人從黑暗中轉身,只見他五十歲左右的年紀,臉色嚴肅,一身黑衣顯得人低調又神祕。
他開口男人更害怕了,直接跪在了他面前。
“是屬下無能,那沈宴清身邊侍衛衆多,我們差一點就要了他的命。”
傷了沈宴清一隻手臂,就是給他們希望,可這些人不知,那只是沈宴清故意留的口子,就是爲了順藤摸瓜,找到他們的背後勢力。
趙桉冷哼一聲,“差一點?”
那不還是沒完成?
他要的只是結果,“自去領罰!”
“是!”
男人打了個寒顫,主子的懲罰能要了他的半條命,可他卻不敢有任何怨言,畢竟半條命也是命,至少他還活着。
男人離開後,趙桉又叫來了其他親信。
“趙琪在京城如何?”
“回王爺的話,少主已經和護國公取得了聯繫,兩人集合了京城的勢力,恐怕要對皇帝下手。”
原來這男人就是景王的兒子,趙琪的叔叔。
趙琪的爹孃去世的早,趙琪算是被他帶大,說是親如父子也不意外。
只是表面上兩人父慈子孝,私下裏趙桉卻將趙琪看做競爭者。
他是景王唯一還活着的兒子,他纔是最有資格坐上那個位置的人。
趙琪一個只知道喫喝玩樂的紈絝子弟憑什麼上位,難道就因爲他有先帝的聖旨?
趙桉不服,趙琪回京城也是他在背後攛掇,不然趙琪怎麼會願意離開景王一脈的大本營。
“兩個廢物,翻不出什麼水花來,隨他們去吧。”
趙桉嗤笑一聲,並不將趙琪放在眼中,倒是護國公那老小子有點意思。
他的庶子竟差點害了沈宴清,這讓趙桉刮目相看,所以鄭琅從縣衙逃出來時,他就順手讓人將他救下,鄭琅知道不少護國公的祕密,留下他對自己有利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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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一件事讓他一直提着心,趙桉眼中閃過一抹戾氣。
“劉家的屍首你查清楚了嗎,是不是一百人整?”
劉家本是他的屬下,但卻背叛了他,還想將他出賣,趙桉如何能忍,直接讓人將劉家滅門,只是他讓人數了人頭,其中有一個對不上。
劉家的小女兒不見了。
那個小娘子他還抱過,平時也是天真無邪,趙桉不信她能翻出什麼風浪,可他爲人謹慎慣了,不想在這種地方翻車。
屬下額頭落下一滴冷汗,“查清楚了,確實一百人整。”
那具屍體血肉模糊,臉上被劃傷,根本看不清原本的面目,但是看身形就知道是劉家的小娘子,所以屬下也沒懷疑。
趙桉沉默,什麼都沒說,眼中的戾氣讓人窒息,許久他才揮揮手讓屬下退下。
“繼續盯着,若有事及時彙報!”
不管是沈宴清還是劉小娘子,對他來說都是不得不防的危險,他隱身埋名三十多年,可不想功虧一簣。
“是。”
西南的勢力波雲詭譎,沈宴清也沒想到會這樣複雜。
大燕安穩這麼多年,顯然有人坐不住了。
他不顧手臂的傷,坐起身寫了封密信讓劉猛送到京城。
“儘快,一定要送到皇上手中!”
疑似景王一脈出現,這個消息絕對會讓京城震驚,沈宴清覺得趙璟也一定不會想到,景王的後人還活着。
他寫完密信,又重新研磨開始寫家書。
自己遇險的事,姜妙已經知道了,只要想到妻子會擔心,沈宴清的心就揪在一起,恨不得能立馬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