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左安安的電話,黎月又等兩個小傢伙喫完飯,才帶着他們一起出了門。
雲嶼送到幼兒園。
念念讓阿落帶回到藍灣別墅。
站在路邊,她看着念念的車子越來越遠,最後慢慢吐了口氣,擡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去城南醫院。”
她可以不在乎厲景川,但她不能不在乎楊芸。
儘管楊芸和別人一樣誤會了她,她也不能不去看她。
畢竟,她是給了黎月生命的人。
曾經,楊芸也是她最親近的人,比顧曉柔還要親近。
只是後來……
她在顧曉柔的慫恿下,和親人越來越遠。
等到真正失去了,才知道,當初的自己到底有多傻。
車子啓動了。
黎月坐在車後座,安靜地看着車窗外迅速掠過的風景。
楊芸的身體其實一直不錯,忽然住院,她猜測,應該是和顧曉柔有關。
那天晚上的事情不可能悟得密不透風。
如今,顧曉柔無緣無故地就被送到澳洲讀書了,以楊芸的警覺程度,肯定會意識到什麼。
身爲顧曉柔的親人,她如果想調查那天晚宴上的事兒,其實也不難。
畢竟,厲景川再厲害,也不能管得住所有人的嘴巴。
她閉上了眼睛。
楊芸她,是不是知道了顧曉柔要傷害念念,纔會發病,被人擡着到了醫院?
想到這裏,黎月的心臟莫名地涌上了一絲的暖意。
起碼,媽媽還是在乎她,在乎她的孩子的,不是嗎?
她有些懊惱。
之前,黎月在謀劃生日宴那晚的計劃時,她想到的,是不想讓念念受到傷害,不想讓雲嶼的身份暴露,更不想讓人知道,她回國是爲了雲默的病。
可是,她思來想去,卻忘了另一個重要的人——她的母親。
她忘了考慮母親的感受。
但,現在還有個棘手的問題。
她怕楊芸不見她。
現在的她,和以前的顧黎月已經沒有一丁點兒的關係了,在楊芸看來,她就是一個陌生人。
一個陌生人,在公開場合揭露楊芸的一個女兒陷害另一個女兒的孩子,最後害得女兒不得不出國。
楊芸肯定不能接受這樣身份的她,來探望她。
她會覺得她是在炫耀,是去耀武揚威的。
可實際上,她只是關心她而已。
但不會有人相信的。
黎月嘆了口氣。
如果時間還有很多的話,她可能會找出一個完美的理由,讓她去看望楊芸這件事變得順理成章。
可現在,出租車已經在城南醫院的門口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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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嘆了口氣,認命地付了錢之後,擡腿進了醫院。
黎月沒想到的是,一進門,她就遇見了白洛。
進了大廳,她詢問了護士楊芸的病房號後,便站到了電梯門口。
她剛站定,白洛就拎着一份早餐走過來,站在了她身邊。
“黎月?”
即使黎月已經很努力地假裝沒看到他,也儘量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但白洛還是看到了她。
“黎月,你一大早到醫院來做什麼?”
“你是來探望先生的?”
他說着低下頭,看了一眼黎月手裏拎着的水果和糕點,“你看看你,探望別人需要帶東西,探望先生還帶什麼東西?”
“他這樣身份的人什麼都不缺!”
黎月懶得和他解釋,直接擡腿進了電梯,按下了“18”的按鈕。
白洛也擠了上來。
電梯門關上的時候,白洛纔想起來自己沒有按樓層。
他本能地將手按在“18”的位置。
卻沒想到,這枚按鈕已經被按亮了。
是誰按的,不言而喻。
白洛輕笑一聲,殷勤地擡手接過黎月手裏的水果和糕點,“我幫你拿吧。”
“黎月你也真是有心了。”
“我以爲你不知道先生現在住在哪一層呢,沒想到你早就打聽好了!”
黎月擰眉,一邊和白洛爭奪自己的禮物,一邊擰眉,“我不是給厲景川買的。”
她是在前臺特地問好了,楊芸就住在18層。
她根本不知道厲景川在哪,也不想知道!
“不是來看先生?”
白洛白了她一眼,覺得她口是心非,“那你一大早到醫院還能看誰啊?”
“你在榕城除了那個左醫生,還有別的朋友親人嗎?”
“你不是一直在國外嗎?”
白洛一連串的問題,讓黎月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叮”地一聲,電梯開了。
黎月還沒來得及反應,白洛一驚拎着她給楊芸買好的禮物,大步地走向了走廊盡頭的那間病房。
“快點啊!”
男人一邊大步地向着病房走去,一邊回手招呼黎月。
無奈,黎月只好跟着他走。
白洛已經將她的禮物拎過去了,如果她不去看他,有些說不過去。
她雖然厭惡厲景川,但在不能保證她已經懷孕之前,她還是不能得罪他。
女人嘆了口氣,大步地跟了上去。
“先生,黎月來看你了!”
白洛打開房門,一邊將禮物擺在窗臺上,一邊輕笑,“她也是有意思。”
“來看你還不好意思,居然跟我說她不是來看你的。”
“這一大早,她不是來看你,還能是來看誰的?”
“她除了那個左安安,又沒有別的朋友!”
白洛的話,讓正準備進門的黎月狠狠地皺了皺眉。
是不是和厲景川在一起時間久了的人,都會這麼自以爲是?
她怎麼就在榕城沒有朋友了,怎麼就是在跟他撒謊了?
這醫院又不是隻住了厲景川一個人!
“站在門口,是怕別人不知道你到醫院來看我了?”
靠在牀頭,厲景川淡淡地擰眉看了一眼門口的那雙長腿,“進來吧。”
黎月抿脣,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厲先生,聽說您受傷了。”
她深呼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眼神變得擔憂,“您沒事吧?”
厲景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事。”
“沒事就好。”
黎月輕笑了一聲,“您有傷在身,以後還是少喝酒爲上。”
“特別是昨晚那樣的情況。”
厲景川擰眉,脣邊揚起一抹冷意,“昨晚那種情況怎麼了?”
“會讓人誤會。”
黎月朝着他勾脣笑了笑,“會讓人誤會,厲先生您是慾求不滿,纔去喝了酒傷了胃。”
她的聲音淡漠中帶着絲絲的誘惑。
厲景川勾脣,“誤會了又怎樣?”
“當然不怎樣。”
女人淡淡地看着他,“昨天明明是厲先生不要的,厲先生又慾求不滿喝醉酒進了醫院。”
“真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