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有些意外。
厲歸墨想和厲景川聊關於她的問題?
在厲家人眼裏,她不就是一個已經離職了的女傭麼?
有什麼好聊的?
厲景川顯然也很意外。
他擰眉看了黎月一眼,又看了阿落一眼,“通知廚房準備炸雞。”
阿落頓了頓,點頭,一隻手牽着念念,另一隻手牽着雲嶼進了別墅。
白洛開車去了車庫。
別墅門口就只剩下了厲景川和黎月兩個人。
厲景川並沒有急着進門。
他從衣兜裏摸出一根菸來,靠着門口的石柱點燃。
煙霧升起,將他冷毅的面龐勾勒得更加帥氣冷傲了。
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淡淡地看着黎月,脣邊帶着冷意,“從我這裏沒辦法下手,開始動我父親的心思了?”
“秦牧然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這麼不惜犧牲自己,幫他套取商業機密?”
黎月皺了皺眉。
半晌,她冷漠地揚起了脣。
厲景川是覺得,是她找了厲歸墨,厲歸墨纔會到這裏和他說她的事情?
甚至,他還覺得,她三番五次地接近他,是爲了給秦牧然套取情報?
他未免也太高看她,低看秦牧然了。
秦牧然的確是他的競爭對手,也的確一直以來都拿他沒什麼辦法。
但這並不代表,秦牧然就會不擇手段地用她來打開突破口。
秦牧然沒有那麼卑鄙。
只有厲景川這種習慣用卑鄙手段的人,纔會主動聯想到這些東西。
想到這裏,她眸中的光芒更冷了。
半晌,她冷笑一聲,“厲先生口口聲聲說我是秦牧然的間諜。”
“那請問,我在厲先生身邊做了快兩個月的間諜了,秦氏集團是否在生意上掌握了厲氏集團的機密?”
厲景川冷哼,“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
“說不定,秦牧然在留後手。”
他吐了一口菸圈,隔着濃霧般的煙霧,他的眸色更冷了,“我不在乎你是誰派來的,也不在乎你的目的。”
“但是黎月。”
“我告訴過你,家人是我的底線。”
“你可以在我身上動歪心思,但諸如今天這種,利用念念和我父親來接近我的事兒……”
“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說完,男人冷漠地將吸了半根的香菸摁滅,“進去吧。”
他擡腿,高大的身軀大步地進了別墅。
黎月擰眉,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擡腿走了進去。
即使再討厭他,她也很清楚現在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忍。
這個字,她一直以來都踐行地很好。
現在也不例外。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進了藍灣別墅。
“景川。”
厲景川一進門,坐在沙發上的厲歸墨就連忙站了起來,“我想跟你說,那個黎月……”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跟在厲景川身後的黎月。
中年男人的話生生地卡住了。
半晌,他訕訕地笑了笑,“黎小姐也來了啊。”
黎月微笑着朝着他點了點頭,“厲先生。”
“傭人說,你等了我一個多小時了?”
厲景川脫下外套放到傭人手裏,整個人坐進沙發上,長臂優雅地搭在真皮扶手上,“找我有事?”
“是有點事。”
厲歸墨擰眉看了黎月一眼,然後淡淡地笑了笑,“以後再說吧。”
“以後我可能就不想知道了。”
厲景川長腿優雅地交疊,“現在說吧。”
對於他的這個父親,他向來沒有什麼好感,也沒有什麼感情。
此刻他對他說的話,嚴肅冷漠地像是在和屬下聊工作。
厲歸墨大概沒想到厲景川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中年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後苦笑一聲,“那我就說了。”
說完,他看了黎月一眼,然後清了清嗓子,“是關於黎月小姐的事情。”
“你也知道,我是珠寶設計師,念念也很有珠寶設計的天賦。”
“但我還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過幾天就走了。”
“我不希望念念在珠寶設計這一方面的天賦被掩蓋,我也不覺得榕城有什麼適合她的老師你能教導她,除了……”
男人長指一伸,直接指向了黎月,“除了這位黎小姐。”
“開始的時候,我和別人一樣,以爲黎小姐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傭人。”
“但後來,等我瞭解到黎小姐的真實職業和能力之後,我自慚形穢,是我見識淺薄了。”
厲歸墨那雙黑眸認真地看着黎月的臉,“黎小姐在珠寶設計方面的才能和敏銳度,剛好是念念需要的。”
“我覺得,給念念做老師,她最適合。”
厲歸墨的話音落下,厲景川就笑了。
他挑眉,眸光淡淡地掃過黎月的臉,“還說他不是你找來的?”
從厲歸墨回到厲家,厲景川和他一共就沒說過幾句話。
可他的這個父親,卻在離開之前,意外地提出要黎月做念念的老師。
這不就等同於,還想將黎月安插到他的身邊麼?
黎月擰了擰眉,心中隱隱地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她之前的確是很厲害的珠寶設計師。
但……
回國前,她已經讓秦牧然將她的資料修改過了。
現在她的資料裏面,只是一個做出一丁點兒小成績的菜鳥新手而已。
簡歷裏的她,根本不足以做念念這種天才少女的老師。
她簡歷裏的經歷,人才市場上一抓一大把,在榕城找不到比她好的老師,更是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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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抿脣,疑惑地看了厲歸墨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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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爹地!”
這時,念念在樓上探出腦袋來,“你能上樓一下嗎?”
“我和雲嶼哥哥有事要找你哦!”
厲景川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優雅地站起身,“我去看看。”
“去吧!”
厲歸墨笑着和他揮了揮手,“剛好我和黎小姐多聊幾句。”
厲景川眉頭微皺。
他又冷漠地掃了黎月一眼,這才擡腿上了樓。
男人走後,客廳裏就只剩下了黎月和厲歸墨兩個人。
“黎小姐。”
厲歸墨深呼了一口氣,在黎月面前的沙發上坐下,“我是該叫你黎小姐……還是該叫你……moon大師?”
“誰能想到呢。”
厲歸墨擡手倒了杯茶,自顧自地喝了起來,“前不久高調金盆洗手,遠離珠寶設計界的珠寶大師moon小姐,居然會在我兒子家裏,做一個伺候小女孩的女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