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着雪花,但是一點都無法澆滅百姓的熱情,因爲期待已久的封土大典終於來了
而設立地點,就在龍騰河的源頭,大煜的聖地,橫斷天梯
橫斷天梯是一處懸崖,斷面十分光滑,就好似被整齊的修整過一般,但是之所以有天梯之稱,是因爲它從地面往上延伸的崖壁並不是垂直的,而是像巨型階梯一樣一階一階往上,一共有九階
傳說這裏是神登天的地方,那九階天梯,是神登天之後留下的神蹟
天梯下是龍騰河的源頭,據說神登天時,因不捨心愛之人而流下的淚水,化爲了河流。而天梯上是密佈的雲層,傳說能直通神女的殿堂。
因大運河起點在此,大運河的封土大典自然也會在此舉行,並且橫斷天梯的傳說是女神,所以每次在這舉行大的祭祀,都需要女子來主持。
宮以沫穿着繁複的宮裝,在上山的過程中,掀開簾子望了望天。
此時已經是下午了,但是可見度不高,很多老百姓已經等在橫斷天梯的祭天台那裏了,他們將紙折的蓮花從懸崖上丟下去,在封土大典之前爲自己祈福,很快又是一新年,每個人都帶着美好的祝願,希望趁此吉日,沾沾福氣。
無數大臣勳貴都到了,只是今天這日子,他們出行一切從簡,全部站在了祭天台旁邊,看着那個搭了快四百多年的木製祭臺,神情肅穆。
說起來,這一方祭臺,竟然比大煜國的國史還要長而他們神情肅穆,是因爲大煜國的開國皇后,一個令人敬仰的女人,就是從這個地方跳下去的,後來整整五十年的時間,開國皇帝都不曾容許任何人到這裏來,後來他死了,這裏才重新開放
直到皇帝攜后妃到了,所有人都跪下迎接,他們每個人都穿着深色的衣服,神情嚴肅的往祭天台上走去。
皇帝首先登臺,沉聲宣佈典禮開始,在場所有人低頭叩拜,臺邊是大臣,然後是禁軍,最外面一圈纔是老百姓。
“今日大吉在此祭天,澤天大煜運河已成,從此天澤萬民,風調雨順”
百官高呼,每個人都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顆珍珠,託舉起來,迎着皇帝的方向。
皇帝之後便是太子,太子修建運河有功,所以今天的祭天頌文就由他來宣讀,他宣讀之後,便是宮以沫出場了
今天的活動在宮澈的安排下一切從簡,宮以沫只要手捧珍珠,三步一叩首,最後登臺到崖邊,將手裏的珍珠丟下去就可以了這件事還算簡單,宮以沫鬆了口氣。
身邊都是人,這儀式雖然簡單,但也是莊重的,每個人都嚴肅的看着她,因爲在衆人心裏,這天梯就好似最接近神靈的地方,一切污穢都是不容許的,來這裏之前不僅要沐浴更衣,而且提前三日茹素,一點都不能馬虎。
宮以沫跪了下來。
木質的祭祀臺兩旁都是人,包括金允和龍城聽雪都在,而中間一條由白色的錦緞鋪就的路,遠遠看去,好似真的能通天一般。
她拜了一拜,然後向前走了三步,再一次跪下。
從下坐輦的那一刻開始,她的腳都是不能沾染半點塵埃的,來之前一個上午她都泡在水裏,焚香沐浴,她再次一拜。
&
nbsp;這時,龍城聽雪看她的眼神變得十分怨毒,即便宮以沫沒有正眼去看,也能感覺得到,也是,雖然要三步一拜,但是這也是榮譽,能夠登天梯祭臺,本身就是一種凌駕信仰之上的榮譽
這天梯祭天台的地位,就相當於婁燁的聖湖,她怎麼會不嫉妒
宮以沫一笑,再次一拜。
這一刻,她的心變得尤其平靜,這段時間,她真的很不喜歡自己深陷泥藻的樣子,這橫斷天梯上凜冽的寒風呼呼颳着,讓人清醒,她耳目一清,再一次看清自己的模樣。
她不該是深陷情思之人啊。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頭上的頭冠輕輕的碰到了地上的白色錦緞,那滑膩冰涼的手感,讓人精神一振。
此時祭臺上的人都已經離開了,並且換上了新的地錦,一片雪白,將下面的木板全部蓋住,有種本來無一物的感覺。
她微微一笑,終於,一腳踏了上去。
祭臺修成得太久遠了,以至於她踩上去的時候還有“咯吱”這樣的聲音,所以她不由放輕了力氣,另一隻腳準備邁上去,而這個時候,人羣中突然傳出一聲嗤笑。
“可笑,天梯祭臺那樣神聖的地方,你們竟然讓一個污穢至極的女人登上去”
宮以沫的視線一下就越過人羣準確的落在了那個人身上,這一看,竟然有種相識的感覺
宮抉眼神一冷,幾乎下一刻就準備讓禁軍殺了那人
這時宮晟連忙說道,“祭臺不能殺人”
這時一條鐵律是開國皇帝留下的,必須遵守的鐵律
宮抉雙眼微眯,盯着那個青衣人,沉聲道,“拖下去”
可是那青衣人笑了笑,竟然抽出一把劍來,直接就將周圍的老百姓嚇得避開,讓出了一條道
“我說完我想說的便會離開,別逼我殺人”
宮晟面沉如水,他都在想要不要破戒了,可是他看了宮以沫一眼,他的女兒應該也沒有把柄能可抓纔是
就在這遲疑瞬間,青衣人露出一個得逞的笑,一步步走到人前。
“我說,她,大煜的公主,看似高潔,內裏骯髒”
“你找死”
宮澈突然說道,“父皇,難道要任由此人在此妖言惑衆”
“我找死”青衣人一看周邊所有人都被他這個勁爆的消息勾出了好奇,想看宮以沫慘的人比比皆是,他只要添一把火,不愁燒不大
“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句句屬實如有妄言,天誅地滅”
他這樣說,人們不由對他相信了不少,這本來就是一個全名信仰的時代,又是在祭天台這樣神聖的地方,他怎麼敢說謊
宮晟還在猶豫,而這個時候,那人已經指着宮以沫冷冷開口了,聲音很大,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個人,這個看似冠冕堂皇的女人,背地裏卻在與自己的親弟弟私通你們說說,這樣的女人,她有資格登上這問天台”
他的話驚起一片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