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天你也會遇到你的女孩。”
維拉拍拍賀凌的肩膀，似有源源不斷的鼓勵從手掌流出，讓賀凌稍稍好過，“放心吧，這些我都會自己調節的。”
“現在，我送你去趟醫院吧，”他滿眼擔憂地看看維拉，“夏莉爾情緒很崩潰，你要不要……”
維拉的臉色似乎比他更沉。
她何嘗不想去看看女兒，可是她和夏莉爾的關係就是那個樣子，每次見面都是不歡而散，自己這個時候去看她，不知道會不會適得其反。
“再等等吧，”維拉眼底一抹悵落和受傷，“我們先回家，這些天辛苦你多往醫院跑兩趟，好歹看見親人她會好過點吧。”
“但是，”維拉轉身，正色看着賀凌，“你一定要做好防護工作，畢竟她的檢測結果還是未知。”
“我明白。”
賀凌跟在她身後，正要送她離開，忽然維拉身形閃了閃，賀凌立刻上前扶住她！
“怎麼了？”
賀凌的聲音有些急促，低頭朝她看去，白髮之下那張臉襯得更加蒼白，緊蹙的眉心似乎在隱忍什麼不能言說的痛苦。
他已經明白了原因，不忍心再問，把她攙扶到一旁的沙發，“先歇歇吧，等好一點我們再走。”
維拉一言不發，從手包裏利落地拿出一個小瓶，倒出一粒藥來熟練地扔進嘴裏，甚至沒有喝水就嚥了下去。
賀凌端着水過來，看她這副模樣無奈搖了搖頭，“你就是不肯聽話，老是對自己的身體這麼敷衍。”
維拉接過水喝了一口，不以爲然擺擺手。
“我可沒這麼嬌氣，這輩子原本大概也不是來享福的，能過了前半生好日子已經知足了，其他的，聽天由命吧。”
房中的氣氛驟然沉重下來，賀凌想要安慰第一句，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反倒是維拉故作輕鬆站起身來。
“走吧，回家去。”
另一間房中，姜鈺琪見盛庭驍和律師們神色都有些凝重，她的心頭不由一提，只怕這個案子又有什麼新的波折。
“冷陸謙已經在來F國的飛機上，”盛庭驍略擡了擡眸，沉聲開口，“他的律師已經先到了這裏，這會兒應該正在醫院詢問冷然的情況。”
姜鈺琪握着水杯的手一緊，這簡直和維拉預料的一模一樣！
“你敢信，維拉剛纔正跟我說起這件事，她說冷氏不會善罷甘休，畢竟冷然是他唯一的孩子。”
盛庭驍冷嗤一聲，“唯一又怎樣，像他這種人本來就不配有延續，冷然這種人活着也是多餘。”
他說話一向不留情面，但這句話卻正中姜鈺琪的心窩。
之前在得知冷陸謙的發家史後，她就覺得十分不齒，沒想到自己還有可能和他交手的一天。
比之冷然的算計和陰狠，這個老狐狸恐怕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律師拿出幾份文件，在兩人面前一一展示，“他們應該會給冷然做無罪辯護，不會讓他被F國警方收押。”
“無罪？”
盛庭驍冷笑一聲，“我本來也沒打算追究他有罪。”
話音落地，律師訝然擡頭，彷彿不知道他話是什麼意思。
可是姜鈺琪卻不覺得奇怪。
他如果真的想讓冷然因爲有罪而入獄，當時在警察到現場時，就不會對警察閉口不言，他的心裏一定有另外的打算。
讓冷然感染並不一定是結局，只不過是在一切結束之前對他的懲罰罷了，讓他感受完徹底的絕望之後，送他走上真正的絕路。
可那絕路是什麼，姜鈺琪就不得而知了。
“冷陸謙大概覺得這裏，還是他能說得上話的時候，巴巴帶着人從M國來撈兒子，那就讓他看看自己在這裏算個什麼玩意。”
姜鈺琪對他的自信深信不疑，但同時也想到維拉說過的話。
冷陸謙不見得是個好對付的人。
維拉在F國也算說的上話，尚且都覺得冷陸謙不好對付，想必是見識過他的手段，剛纔時間倉促沒來得及細說，但給姜鈺琪心頭留下些陰影。
“這邊錄完口供的話，我想去拜訪一下維拉。”
姜鈺琪眼中多了幾分思量，“關於冷陸謙，我想還是應該有些諒解，才談得上知己知彼。”
對於她的謹慎，盛庭驍沒有盲目阻止，反倒點點頭，“這也沒錯，咱們可以分頭行動。”
姜鈺琪訝然。
他竟然說，分頭行動？
這就意味着，他和自己是同一高度，並不再是把自己當做弱者護在翅膀下。
這種改變實在讓她覺得適意，只有比肩而站的感情纔可能飛得更遠。
這時候，門被推開。
兩名警察的目光在幾人身上審視一圈，最後落在盛庭驍身上。
“盛庭驍先生嗎？”其中一人拿出一張文件，“有人報警指控你惡意傷人，我們要對你進行新的詢問。”
姜鈺琪眸光一凜！
變故來的這麼快嗎？！冷陸謙人還沒到F國，指控已經到了。
和他這第一次交手，姜鈺琪已經感受到這個人的行動力和報復心，這種人確實不容小覷！
姜鈺琪掃了一眼文件又看了看律師，在得到肯定的眼神之後，知道這份文件沒有任何問題。
這樣的話事情就更復雜了，冷陸謙通過合法手段指控了盛庭驍，如果不是爲了拖延時間，那就是絕對的反擊。
“我跟你們去。”盛庭驍起身，理了理衣襟。
因爲早已疏通過關係，兩名警察的態度都不算太強硬，加之盛庭驍十分配合，一切都還算和諧，姜鈺琪眼中的擔心也稍稍淡了些。
“別擔心，一切有律師在，”盛庭驍臨出門前擁了擁姜鈺琪，在耳邊和聲安撫，“不用在這裏等我，我處理好一切回去找你。”
姜鈺琪沉眸點了點頭，鬆開他的手，一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頭有些紛亂。
雖然盛庭驍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但她始終有些不安，轉身朝律師詢問，“那份文件上的指控真的有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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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清楚，被指控和有效指控完全是兩個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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