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清遙自然是要笑的。
上一世罵她的人多了,若是當真都去在意,爲難的只會是自己。
更何況,如今的她對於城中的流言還是心知肚明的。
韓婧辰心疼的摟着範清遙的肩膀,“小清遙你放心,怎麼說我也是六皇子妃,就算太子眼瞎不待見你,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孫從彤忙跟着點頭,“我雖沒你們那個家勢,當不得皇家的兒媳婦,但我娘給我說的這門親事,卻是主城廖家的小兒子。”
廖家乃主城最大的布莊商人,朝廷有很多衣裳也是要在廖家定製的。
所以孫從彤纔是很有底氣的拍着胸脯保證,“清遙你放心,以後要是有哪個皇子妃惹你不開心了,笑話你不受太子待見了,我定是不讓廖家接她的生意,讓她光着身子滿街跑。”
範清遙其實想說真的沒必要的,卻只是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既她們是真心爲她,她便會全心收下她們的好意。
就算她並不需要。
心結解開了,幾個人倒是也都徹底放鬆了。
孫從彤很是豪邁的從懷裏掏出了一疊銀票,拍在了韓婧辰的面前,“我知道你家是高門府邸,也是不缺那些金銀之類的東西,我想破了頭也是沒想好給你添啥,想來想去還是這個最實在。”
韓婧辰,“……”
所以你直接就是帶着銀票來砸我了?
範清遙也是笑着將自己的添箱擺在了桌子上,“你看看,喜不喜歡。”
桌子上的是個巴掌大小的錦盒,光是看外表便覺得精緻。
只是在西涼,所有人的添箱都是越多越大越好。
跟其他人成箱成箱的添箱比起來,範清遙這個明顯就太小家子氣了。
韓婧辰和孫從彤都知道,現在的花家可是不如從前了,自然理解範清遙的拮据。
再者,範清遙握着青囊齋一事,對於朝廷來說已不是什麼祕密,但是對於城中的百姓來說,其幕後的掌櫃仍舊神祕的很。
只是韓婧辰不在乎那些浮華的東西,笑着將錦盒捧在手裏,“看什麼看,只要是你送的東西我都喜歡。”
範清遙笑而不語,倒是也沒多說什麼。
三個人一直在韓府吃了晚飯,韓婧辰纔是戀戀不捨地送二人出了門。
站在韓婧辰身邊的貼身丫鬟清水小聲道,“清平郡主就算是太子妃,也只是個不受寵的,小姐,您馬上就是六皇子妃了,應該跟其他受寵的皇子妃多多走動纔是。”
韓婧辰知道清水是爲自己好,卻還是冷了臉,“我跟小清遙之間的感情,與其他的沒有絲毫干係,你去將這錦盒小心保管,成親那日跟其他東西一併帶去六皇子府邸。”
清水無奈接過錦盒,不敢再多話。
因傳言不斷,就是皇宮也是傳進了風聲。
御書房裏。
永昌帝聽着心腹來報,不動聲色地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如此偏向自己的風聲,自是讓永昌帝心情大好。
只是讓範清遙當太子妃一事,究竟是對還是錯,現在還暫時不好下結論。
“太子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回皇上的話,自從指婚後,太子殿下便一直在東宮養傷。”
永昌帝點了點頭,將白荼叫到了身邊,“太子落水後便身體一直欠佳,你去代表朕前去探望一番,順便將主城的消息告訴給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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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荼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永昌帝又是看向面前的心腹,“仔細盯着太子的動向,若太子出宮速速向朕稟報。”
此番讓範清遙當太子妃,給愉貴妃那邊提醒是有的,但更多的卻是私心所致。
範清遙醫術高超,點石成金,這樣的女子自然是嫁入皇家纔是對他的利益最大化。
最主要的是!
範清遙有着超乎年齡的沉穩和城府。
如今的永昌帝已是越來越老了,很多事情也愈發的力不從心。
太子雖一直都是聽話的,可誰也不能保證太子就會永遠的聽話下去沒有野心。
如果,範清遙夠幫着自己盯着太子,而太子也能夠反盯着範清遙,自是再好不過。
所以,永昌帝必須要在大婚之前查明,太子跟範清遙之間是不是真的兩兩相厭,而不是夫唱婦隨,琴瑟和鳴。
如此想着,永昌帝索性直接站起了身,屏退了所有宮人,朝着東宮的方向走了去。
白荼很快就是奉旨來到了東宮。
百里鳳鳴面色虛弱的躺在牀榻上,見白荼進門,慌張的就是要起身,“白總管……”
白荼趕緊上前幾步,“太子殿下休息着就是,皇上擔心着太子殿下的安危,故派奴才前來探望,最近城中流言不斷,皇上也是怕太子殿下聽完更生心鬱啊。”
百里鳳鳴以手做拳咳嗽了幾聲,“不知是什麼流言?”
白荼如實道,“城中都是在傳,說太子殿下不滿皇上賜婚啊,如今清平郡主更是淪爲滿城笑柄。”
百里鳳鳴面露出絲絲的慌張,“我並不曾不滿父皇的賜婚,我,我只是……”
似是真的着急了,百里鳳鳴更是咳得連臉都是憋成了青色。
如此的模樣,就是連白荼都是給嚇了一跳,忙上前攙扶着太子顫抖不止的身體,壓低聲音開口道,“殿下無需驚慌,皇上並未……”
只是話還沒說完,便是被百里鳳鳴的咳嗽聲給打斷了。
“是我讓父皇擔心了,都是我做的不夠好,勞煩白總管一定在父皇面前幫我美言幾句,我近來身體不適,實在是無心出宮。”百里鳳鳴話說得有氣無力,但是那握在白荼手臂上的手,卻是內力十足。
白荼忙改了口道,“太子殿下放心,奴才定好好跟皇上回稟。”
百里鳳鳴虛弱地倒在牀榻上,白荼又是安慰了幾句,這纔是走出了寢殿。
結果就是看見,院子裏的奴才都是跪了一地,本應該在御書房的皇上,正是負手而立的站在臺階上。
白荼心中一驚,忙走了過去。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永昌帝就是擺了擺手,更是朝着窗子裏望了去。
白荼見此,心都是提在了嗓子眼。
就算太子殿下剛剛有所防備,現在怕也是料不到皇上還沒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