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茹看着桑奴恐慌的模樣,心中突然淡定下來,或許姜妙的身份暴露對她來說是個機會。
桑奴這些日子沒少跟她作對,幾次宴會上姜茹都出了醜,讓別人看笑話,她心中暗恨,卻拿她沒有辦法。
桑奴如今仗着榮寧郡主的身份越發有恃無恐,她身後不僅有長公主支撐,還有和皇上的婚約,這一切都讓京城的貴女不敢得罪她。
姜茹心中後悔,她找來桑奴代替姜妙的原因就是想讓她幫自己嫁給皇上,哪裏知道本來以爲會很好拿捏的女人是個心機深沉的。
而另一個在鄉下長大的村婦倒是愚笨無知好對付,更重要的是姜妙已經成親,不會和她搶皇后的位子。
“她真的是榮寧郡主?”
桑奴聽了姜茹的話,大腦一片空白,整顆心都揪成一團,雖然心裏已經有了猜測,但知道真相後桑奴還是很難接受。
她和姜茹在一條戰線上,她冒牌貨的身份姜茹不會也不敢輕易拆穿她,但姜妙不一樣,她是獨立的個體,而且夫家還是戶部郎中,是在朝中領俸祿的。
雖然沈宴清官職低微,但姜妙也有機會面聖,過年時的宮宴,京城官宦夫人都會去宮中赴宴,到時候若是長公主和皇上見了她……
桑奴臉色蒼白,緊張的咬着手指,根本不敢想接下來的後果。
連她都覺得姜妙肖似長公主,那別人不起疑纔怪。
“怎麼辦,娘子你一定要給我想想辦法啊,萬一桑奴的身份被拆穿,咱們兩個都是欺君的死罪!”
她不想死,她好不容易從春江樓脫離出來,還沒享盡榮華富貴,皇上還要娶她爲後,眼看光明的未來就在眼前,桑奴死也要抓住這個身份。
姜茹看她被嚇得已經差不多,也不再繼續嚇唬她,只是,既然桑奴主動送上門來,她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不用擔心,母親已經認下你,就不會再相信別人,畢竟你手腕的胎記是鑑別榮寧郡主的標識,而姜妙手上是沒有的。”
姜茹爲了讓她安心,給她透露了些祕辛。
桑奴眼神疑惑,不懂爲何真正的榮寧郡主會沒有胎記,而姜茹又是怎麼給她仿造的,心中的疑問團成線。
桑奴的心情越發凝重,看着姜茹的眼神也帶了敬畏,她之前靠着榮寧郡主的身份屬實有些得意忘形,卻忘了姜茹能策劃出這一系列的謀算,絕不是簡單之人。
她心裏有些後怕,幸好沒把人得罪死,不然她現在只會一籌莫展,坐等身份被揭穿。
姜茹低垂的眸子中劃過一抹精光,讓桑奴靠近她附耳說道。
“你回去後,先這樣.……”
桑奴遲疑片刻,臉上帶着掙扎,但是想到身份拆穿的後果,她還是選擇接受。
“奴婢知道了,定不負娘子所託。”
和姜茹聊完,桑奴心中稍定,她出來許久也該回府了,桑奴從姜茹屋裏出來,剛走到內院門口就差點跟姜柘迎面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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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眼睛盯着她,眼神頗有些複雜。
“這就要走?”
“桑奴見過老爺,回老爺的話,今日出來許久,母親該等急了,桑奴得早點回去。”
姜柘存着私心,沒糾正她的稱呼,他的身軀高大,正好堵住了月亮門,後面的翠竹和翠喜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都有些疑惑。
駙馬爺不僅心是偏的,就連眼睛都是瞎的,連面前的冒牌貨都分不出來,還對着她噓寒問暖,兩個小丫鬟心裏爲自己主子暗暗叫屈,嫁給這樣的男人真是委屈她們主子了。
“有空可以常來走動走動,茹兒平日沒什麼玩伴,你們是親姐妹,自是該守望相助。”
姜柘說了一大通,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親和,桑奴哪裏看不出他對自己的親切,正好她的身份是個雷點,不知道哪天就炸了呢,在此之前,定是要和有權勢之人交好關係。
她福身行禮,微微垂首露出細長白皙的脖頸,鬢角的碎髮落在肩頭,隨着風微微飄動,徒增一抹風情。
“桑奴記下了。”
“嗯,回去吧。”
姜柘眼睛從那抹白皙上移開,身側的手緊緊握拳,出口的聲音帶着暗啞。
“是。”
姜柘讓出通道,桑奴從他身旁垂首走過,髮絲飄拂在他胸膛,姜柘直覺心尖彷彿被羽毛劃過一般,又酸又癢。
他盯着已經消失在內院的身影,鼻間還有女人發間的茉莉香,讓他久久不能回神。
而另一邊,喬松雲今日受到的打擊也足夠大,他最後也沒有買到糕點,從西街離開,喬松雲沒先回家,他去了茶館將近期京城發生的事情都打探清楚。
當聽說長公主失蹤七年的女兒榮寧郡主已經找到,還和皇上有婚約時,喬松雲神情一滯,再聽到這個榮寧郡主還是被姜茹找到的,喬松雲的表情更僵硬了。
雖然茶館的客人都是用說笑的語氣告訴他,但比起一無所知的衆人,作爲幫桑奴上位的幫兇,喬松雲已經隱隱猜出背後的真相。
這個桑奴就是靠着他僞造的蝴蝶胎記被長公主認回,而且要殺他的人不是桑奴,是姜茹!
喬松雲不知道兩人勾結有什麼目的,但他終於弄清了兇手,再加上今日見到的姜妙,喬松雲心中的想法更多了。
或許這件事還跟伍月的主子有關,甚至真正的榮寧郡主就是姜妙。
喬松雲有了猜測就回了雲邊巷,他怕自己的行蹤被人發現,繞着東街轉了一圈,沒先進門,在不遠處停留了片刻。
他出門時是從後院翻牆,前院的門應該是鎖着的,但現在門栓被人動過,上面掛的鎖也變了位置,喬松雲眼神一冷,知道那些人已經找了過來,雲邊巷不能再待了。
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距離和伍月約定的時間也慢慢近了,他不知道喬家有沒有潛伏的兇手,喬松雲藏在街角處一顆心狠狠提着。
伍月沒喫晚飯就從沈家出來,過來雲邊巷的路上,她又去劉家買了兩隻燒雞,還在路邊打了一壺酒,只等今日跟喬松雲喝兩杯呢。
然而她剛走到雲邊巷的路口,嘴巴就被人猛地捂住。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