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賢妃是不能不救的。
任鬱歡笑着道:“陛下何必着急,其他的太醫不好說,謝太醫卻很好問出來。”
沈衍之也正在想辦法讓謝太醫說真話,聽得任鬱歡的話,不動聲色問道:“你有辦法?”
任鬱歡笑着道:“謝太醫在太后那邊肯定沒法喝到酒,他又是個嗜酒如命的人,只要陛下準備點好酒,幾杯下肚,他肯定什麼都說了。”
“好,朕去試試。”
謝太醫聽到沈衍之叫他,就先來和太后回明。
“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那些可以說,那些不能說,心裏要有個數,腦袋才能安穩。”
謝太醫立馬應承着去了。
沈衍之卻設了一桌酒席在亭子上,就是爲了讓太后看到。
這也是任鬱歡的建議。
謝太醫果然是看到酒就撓心抓肺一般的激動,對面若不是沈衍之的話,他早就喝起來了。
“朕新得了四種好酒,都是上貢的佳品,朕想着在宮中恐怕也只有你能夠品一品了。”
謝太醫不勝惶恐,抓耳撓腮笑着道:“陛下這話不假,不假!”
沈衍之微微一笑:“你先試試這酒,是鄴城送來的竹枝酒。”
謝太醫聽不到,早已經拿起來仰脖子喝了。
喝完了隨手一抹下巴,搖着頭:“太少了,沒有喝出味道來。”
“這又一罈子呢,朕不愛這個味道,你都喝了吧。”
謝太醫抱起罈子直接仰脖子就喝了。
那酒水順着下巴沾溼了衣裳,直到罈子空了謝太醫纔打了個酒嗝。
“味道差點。”
一雙眼睛已經盯着其他的酒了。
“喝吧。”
“好勒!”
謝太醫就這樣一連喝了四壇酒。
就算是嘴巴再密實的人也不可能不酒後吐真言了吧?
沈衍之湊近問:“賢妃什麼病?”
“吞針。”
“邀月公主什麼病?”
“裝的。”
“太后要你做什麼?”
謝太醫打了個嗝,晃動了一下腦袋:“什麼?沒下雪,哪裏來的太厚?”
沈衍之撇撇嘴:“任鬱歡要你做什麼?”
“什麼東西?”
謝太醫乾嘔了起來。
沈衍之立馬起身離開了,小五很是看不慣地吩咐道:“來人留下照看。”
然而人人都嫌棄腌臢,都躲開了,誰去照顧。
謝太醫躺在地上,悠然自得,雙眼睜着看着亭子的頂端。
呵呵。
雖然任鬱歡沒有和他提前通風,但是他自己也知道,以他這個行爲,肯定是突破口。
任鬱歡爲了幫助賢妃,只能讓他來說實話。
然而說了實話,太后那裏就得死。
怎麼辦呢?
亭子喝酒,真是好主意!
謝太醫安心睡了過去。
直到有人提醒了他,他睜開朦朧的眼睛看着來人。
是太后宮中的宮人:“回去!”
謝太醫渾身沾染着嘔吐的東西回到慈恩宮,老嬤嬤先帶着他去沐浴更衣,然後纔去見面。
“你喝了很多酒,還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嗎?”
謝太醫很肯定得說道:“我喝醉了從來不說話!”
太后冷眼盯着謝太醫,老嬤嬤從外面走進來。
“太后娘娘,賢妃醒了。”
謝太醫聽得好奇轉頭看着道:“好了?誰治好的?”
“你啊!”
太后生氣說道。
然而謝太醫賭咒發誓說自己沒有說。
喝醉了的話自然是不記得的,他本來就是個不敬畏神靈的人,所以下毒誓對他就跟說平常的話是一樣的。
只要能夠矇混過去。
太后嘆口氣,揮揮手,眼不見先不煩的模樣。
“邀月好像又心口痛了,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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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太醫心中高興,立馬轉身就去。
老嬤嬤攔着謝太醫,遞上來一碗醒酒湯:“喝了再去。”
謝太醫聞了聞,喝了一口:“你這個好燙啊,都不吹一下的嗎?”
老嬤嬤氣地瞪着謝太醫,巴不得他嗆死。
謝太醫連神靈都不忌諱,會怕人家兇惡的眼神?
心安理得的喝完了,謝太醫那袖子一抹嘴就走了。
老嬤嬤氣地忍不住說道:“也不知道是哪裏找來的江湖野郎中,完全沒有規矩!”
太后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說道:“派人去看賢妃。”
老嬤嬤立馬去安排人。
沈衍之從宮外找了個太醫來幫忙,將針給弄了出來。
賢妃到底是受了傷,吐了幾口血。
然而能夠活命也是萬幸了。
沈衍之站在賢妃的牀頭看着她道:“修養會恢復的!”
賢妃一把伸手抓住了沈衍之的手,很緊。
沈衍之立馬將頭湊近去。
“太后宮中的密道——”
“太后娘娘派人來看望賢妃娘娘。”
賢妃鬆開了沈衍之,沈衍之也站起身轉身看過去。
一個姑姑走過來對着沈衍之行禮。
“太后娘娘說賢妃娘娘病的奇怪,這忽然好了,是個好兆頭。”
“希望賢妃娘娘好生養病,切莫多想,需要什麼,只管和太后開口。”
“賢妃娘娘宮中伺候的人少,太后娘娘特意讓內務府選了幾個伶俐的照看娘娘,希望娘娘早日康復。”
沈衍之幫着賢妃說道:“她起不來,你回去告訴母后一聲便是。”
姑姑退出了房間。
賢妃閉上眼睛卻不敢開口了。
沈衍之也知道,能夠得到的信息也只有這個了。
於是對着太后送來的這些宮女挨個看了一遍。
“既然是來照看賢妃的,賢妃有一點的不自在,少了一根頭髮,朕就砍了你們的腦袋再做計較!”
幾個宮女立馬跪下領命。
沈衍之安排好太醫留守,便走了。
賢妃口中血污一片,就有宮女上來用鹽水沖洗。
雖然痛,然而賢妃卻忍受住了。
太后宮中的密道?
沈衍之在腦海中一直思索賢妃的這句話。
想不到走出來就發現任鬱歡的轎子就停在旁邊。
“賢妃如何?”
任鬱歡拉着沈衍之上了自己的轎子,當即問道。
沈衍之看任鬱歡是真的擔心,也就實話說了。
任鬱歡嘆了口氣:“賢妃往後的嗓子不知道會不會受到影響,吞嚥東西是否會難過。”
說着任鬱歡就滴下來淚來。
沈衍之見狀,心中也酸楚不已。
“走吧,去翊坤宮。”
任鬱歡本來想要引出沈衍之和賢妃的關係,然而沈衍之還是沒有說破,她也只有再說些寬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