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鬱歡只是想到沈衍之這樣利用楚書,實在是有些過了。
因爲她知道,楚書這樣做,多少還是有她的緣故在其中。
楚書本來就是一個方外之人,如今捲入朝堂,深陷其中,何事才能解脫?
謝太醫又將如何反應?
任鬱歡想的腦仁疼,紫鵑見狀立馬上前幫任鬱歡按摩。
王嬤嬤走來道:“陛下說今日不能來了,安排了侍衛守衛四周,讓娘娘安心休息。”
任鬱歡閉着眼眸問道:“陛下今日去了哪裏?”
“聽說陛下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孔才人,就被孔才人拉着去了儲秀宮。”
儲秀宮?
任鬱歡睜開了眼睛,紫鵑立馬說道:“那個孔才人咱們不是正懷疑她嗎?”
任鬱歡將手指按在脣上,示意紫鵑不必往下說。
王嬤嬤也知道這件事,說話將話題岔開:“我已經吩咐人關閉了殿門,上夜值守的人也安排妥當,娘娘早些休息。”
任鬱歡起身道:“我母親這幾日多虧了王嬤嬤照顧開導,她終於要好些了。”
王嬤嬤呵呵笑着道:“娘娘這樣說就太見外了,再說了,我也沒有做些什麼,您母親很堅強。”
任鬱歡點頭,想了想道:“現在也晚了,按道理我也該去看看母親,只是擔心她已經睡了,過去又打擾了她。”
王嬤嬤立馬說道:“明日再看也是一樣。”
“不知道我母親可曾說過些什麼?”
王嬤嬤本待欲走,聽得這話,轉身回來想了想道:“平日裏倒是未曾說過什麼,但是睡夢之中偶然會做噩夢,叫着一個名字,然後在睡夢中驚醒。”
“我記得是叫先和。”
任鬱歡不動神色道:“不會聽錯了吧?先和若是人名的話,我卻從來沒聽到母親說起過。”
王嬤嬤想了想也不太確定了:“我也老了,又是睡夢中迷迷糊的,想來也沒聽準。”
“娘娘若是想要知道,老奴仔細一點便是。”
任鬱歡立馬笑着道:“沒事,我明日問母親就是,何必讓你睡不好呢?”
王嬤嬤聽得也就下去了。
簪花在旁邊一直沒說話,侍奉任鬱歡睡下。
出的房中,果然看到守夜的人提着燈籠在各處巡查,王嬤嬤還帶着人巡查了一番纔回去睡覺。
簪花想着任鬱歡剛纔的話,信步走到了任母這邊。
紫鵑笑嘻嘻拍打簪花的肩膀道:“你想要幹什麼?”
簪花將手指按在嘴脣上,示意紫鵑安靜。
兩人將耳朵貼在房門上偷聽,只聽得裏面傳來呢喃呼喊之聲。
“先和,別去!”
“先和,那是陷阱!別去!”
“先和!”
任母翻身做起來,從噩夢之中驚醒。
簪花拉着紫鵑往後退回自己的房間,就看到王嬤嬤進屋去看任母的情況。
“我聽得也是先和,好清楚的,你覺得呢?”
紫鵑先說問道。
簪花點了點頭。
“我聽着也是,我想娘娘或許也覺得是先和,只是不想要讓王嬤嬤猜疑罷了。”
紫鵑聽得這話立馬說道:“可是娘娘也說了,她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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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點頭:“娘娘的母親心中藏着祕密,娘娘在等任母主動說出來,咱們也別管了,就當沒有聽到,知道嗎?”
紫鵑點頭,和簪花一起躺下,想了想道:“有母親在身邊真好,我反正是一個孤鬼,你呢?”
紫鵑轉頭看向簪花,之前聽過一些片段,只知道麗嬪當初救了簪花,卻沒有聽她說起過自己的家人。
簪花淡淡一笑:“我也是個孤鬼。”
“我父母死的早,我哥哥嫂嫂將我買個人牙子,那人牙子本來是要將我帶入青樓的,我不肯,在路上逃跑了,被抓回來打了個半死。”
“就是這個時候柳姐姐出現了,她坐在轎子中,攔住打罵我的人,將我買下了。”
紫鵑翻身過來護着簪花道:“你好可憐,有親人還不如沒有呢,我倒是一出生就是孤兒,被人收養長大,看到宮中找宮女,我就自己進來了。”
簪花看向紫鵑:“你爲何會想要自己進來?”
紫鵑呵呵得意笑道:“那人把我當童養媳養着,想要我長大了嫁給他的傻兒子,我纔不要呢!”
“平日裏該喫喫該喝喝,找到機會我就開溜!”
簪花和紫鵑一起笑起來。
“你可真是勇敢!”
紫鵑拿着任鬱歡的話說道:“娘娘當初找到我的時候,我在宮中受欺負,她和我說的話我一輩子都記得。”
“娘娘說了什麼?”
紫鵑想要賣關子,被簪花哈了癢癢,才笑着道:“娘娘說,女子在宮中生存最是不易,要我一切以自己爲先。”
簪花聽得點頭道:“自然應當如此。”
說道最後兩人都睡着了。
任鬱歡卻還未曾睡着,輾轉反側,想着任母喊的先和到底是誰。
第二日任鬱歡早早來到任母塌前侍奉,任母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
“快去叫謝太醫!”
紫鵑立馬跑出去,想到謝太醫回到太醫署了,可以隨便去找他了,便高興。
謝太醫護着楚書哪裏都不去。
紫鵑想不到還叫不動他,伸手過來拉他,謝太醫就抱着牀柱不走。
“多大點事情,讓其他太醫過去看看,我這邊忙的很!”
紫鵑叉着腰指着他罵道:“你分明就躺着,哪裏忙着呢?”
楚書笑着對謝太醫道:“師兄,你就去吧,我沒事的。”
謝太醫不走。
“告訴娘娘,我保護楚書的安全,哪裏都不能走,你去叫其他太醫看吧!”
紫鵑沒辦法,越想越氣,只能先叫了其他的太醫過來。
然而在回稟任鬱歡的時候,卻給謝太醫打掩護。
“他在照看楚大人確實走不開。”
任鬱歡聽得,也不忙着問,先讓太醫診治。
太醫診脈之後開了一個安神的藥方道:“嬤嬤只是休息不好,喝點安神湯便好。”
任鬱歡聽得,稍微放了心,讓人多給了太醫打賞。
太醫拿到高興走了。
這邊任鬱歡蹲在任母跟前,簪花便示意紫鵑,帶着周圍侍奉的人下去了。
“母親,你這幾日到底怎麼了?”
任母靠在枕頭上,望着別處出神。
現在還不是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