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宮內,胤禩特意來向惠妃請了安,還帶了些消暑清熱的藥材。
惠妃讓張嬤嬤收下了,目光裏也滿是慈愛的看着胤禩。
“老八,有勞你費心了。”
“惠額娘說的哪裏話,兒臣自小受您撫養,您待兒臣恩重如山,兒臣只怕自己做的不夠。”
胤禩說話一向是滴水不漏的,叫人聽的心裏舒坦,哪怕知道其中不全是真心話…
惠妃笑笑,張嬤嬤放好東西又回頭來將她攙扶住,慢慢走了下來。
捱到了胤禩身邊。
“哎,要是保清能有你一半細心體貼,本宮也就放心了。”
惠妃唉聲嘆氣的,眉間也染着一層薄薄的愁緒,顯得有些無奈。
胤禩順着她的話往下,笑着勸慰道:“大哥是行軍打仗的人,行事作風自然要豪放許多。”
“哎。”
可惠妃還是嘆氣,她拉了拉胤禩的袖子,壓低了語氣,低聲詢問着:“老八,你老實與本宮講,你大哥近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什麼事兒?惠額娘是指……”胤禩狀似不解,很疑惑的看着惠妃。
“本宮也說不上具體,不過他這些日子有些不對勁,總是瞧着有些心不在焉的。”
“會不會是您多心了?大哥事務繁忙,哦對了,方纔我還碰見了他,說是才從您這兒出去呢。”
說着這裏,惠妃似乎更來氣了,“說是來與我請安,話沒說上幾句,起身就跑了,好在在場的只有一個安靜乖巧的寧貴人,若是換了旁人,只怕將此事嚷了出去,叫本宮面上無光!”
“老八,你說你大哥他會不會是…遇上什麼事兒了?”
惠妃攪了攪手裏的絹子,視線兀的有些逼仄,像是想從胤禩身上探一些胤禔的私事兒出來。
寧貴人?
胤禩眼角微挑,笑意不達眼底,接着又勸:“惠額娘,大哥已經夠忙的了,您就不要隨意揣測,平白傷了你們母子情分。”
見胤禩一副鐵築城牆的模樣,惠妃也不好再說了,便揮了揮手,“罷了。”
“老十還在外頭等着呢,兒臣先告退了。”
胤禩起身,恭敬的做了個禮。
惠妃點點頭,卻對張嬤嬤使了個眼色,張嬤嬤會意過來悄悄跟了出去。
胤俄還拿着扇子使勁扇風,看見胤禩出來,便抱怨道:“八哥,怎麼這麼久啊?快給我熱死了。”
“我讓你一道進去你自己不願,寧願在外頭曬太陽。”
胤禩揹着手,笑的有些無奈。
“你還拿着那東西做什麼?”胤禩說罷,將胤俄手裏的扇子一把扯了下來,朝地上便隨意一扔。
“哎,你丟了幹什麼?扇會兒風也涼快些嘛。”胤俄張口叫喚。
胤禩停住腳步,聲音不高不低的,“你方纔還笑話大哥拿着把扇子不像話,自己倒把玩的挺起勁。”
說完,胤禩拽了胤俄一把,這才邁出了延禧門。
張嬤嬤從一株樹後悄悄探出頭來,確認胤禩二人走遠了,才慢慢上前去,將那扇子撿了起來。
‘砰’——
茶盞被摔碎在地,門角的宮女接到張嬤嬤的眼神示意後,立刻躬身退了出去還帶上了門。
惠妃盯着放在八角桌上的那扇子,憤怒的漲紅了臉。
“我說呢,怎麼那個寧貴人在本宮面前這般乖巧?三天兩頭的便過來請安問好?原來是這樣…”
“哼。”惠妃坐下,重重的擂了下桌面。
張嬤嬤想了想,還是勸了句:“娘娘息怒,興許只是一場誤會,那扇子掉了,恰巧被大千歲撿到了而已。”
“他是乞丐嗎!隨意撿地上的東西!”惠妃怒目圓瞪,斥罵道:“他是個什麼德行本宮還不清楚嗎?若非這東西對他有些意義,他何至於去撿?你今日是沒瞧見吶,那個寧貴人說了三兩句話,那孽障起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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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臉色又變,如夢初醒似的,低吼道:“那寧貴人也奇怪,一個眼神都沒落在保清身上去。分明是…欲蓋彌彰!”
“娘娘……”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惠妃眼神變的有些陰冷,她虛擡着手,“眼下到處都傳皇上有了要廢太子令立儲君的意思,越是如此,保清才越該謹慎,他怎麼能如此糊塗!”
張嬤嬤心頭一跳,跟在惠妃身邊幾十年,她對自己主子的心性手段都很瞭解,“娘娘,您是想…”
惠妃瞪她一眼,張嬤嬤便將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明日,再傳他進宮來,就說他要出征,本宮掛念,親手下廚給他做了頓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