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出手相助,讓原本就熱鬧非凡的廟街更加人聲鼎沸。
而朝廷的出面,無不是在無形之中表達着皇上對花月憐身份的肯定,不然又怎麼會如此力挺,連六部都是出動幫忙了。
範清遙知道此事的時候,六部的人在廟街都是忙得熱火朝天了。
凝涵興奮地臉蛋紅撲撲的,“如今廟街那邊的百姓們情緒高漲,我親眼看見六部的人對夫人很是客氣,一口一個誥命夫人的稱呼着呢。”
正是端着茶盞進門的許嬤嬤聽着這話,看得自是要比其他人通透,“若非不是皇上認可了小姐,那些官員怎麼會對小姐這般客氣,如此一來,小姐便就是名副其實的誥命夫人了。”
範清遙結果茶盞,卻是一直靜默着。
許嬤嬤疑惑道,“小小姐難道不開心?”
範清遙搖了搖頭。
不是不開心。
而是太快了。
她一步步設計到今日,甚至是一直都在旁敲側擊的示好,爲的就是想要讓宮裏面的那個人知道,與其因爲忌憚而殺掉她,不如反過來利用她來得更加實際。
但是以皇宮那個人的猜忌成性,斷不會這麼快便相信纔對。
除非……
是有人推波助瀾了。
腦海裏忽然浮現了一個人,範清遙終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凝涵見小姐總算是笑了,忙着往外跑,“我現在就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老夫人和老太爺!”
毫無意外的,陶玉賢和花耀庭得知此事的時候,自是滿面紅光。
二人更是吩咐馬伕套上馬車,打算親自前往廟街那邊給自家的女兒助威。
相對於花家這邊的一片祥和,肖家卻是大門緊閉,府內一片讓人喘不過氣的壓抑。
肖家夫人原本想着兒子對範清遙的一見鍾情,慢慢地就是會消減了,可是現在滿城都在議論着誥命夫人如何如何,除非她把自己的兒子耳朵縫死了,纔是能夠阻擋着住那些一口一個花家的聲音。
肖家夫人心裏明白,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如此想着,她便是起身朝着兒子的院子走了去,打算繼續好說好勸的先穩住兒子,等到花家這波的風頭過去就好了。
結果她一進院子,卻是根本沒有看見兒子的身影。
肖家夫人將侍奉在兒子身邊的丫鬟叫了過來,“少爺人呢?”
丫鬟跪在地上如實道,“少爺說要去花家賀喜。”
肖家夫人,“……”
還沒娶了花家女,巴巴地給人家賀什麼喜?
丫鬟見自家夫人臉色難看,主動詢問,“少爺一刻鐘前離開的,若是現在追……”
“管好你的嘴巴,別告訴少爺我來過。”肖家夫人陰沉着一張臉,轉身出了院子。
她當然想親自把兒子給抓回來。
但是她不能。
她絕對不能因爲一個沒有必要的人,而去影響了母子之間的感情。
肖家夫人心裏算計的清楚,與其自己出面去阻撓兒子,倒是不如想個辦法讓兒子主動退縮,如此也好省得範清遙再是用什麼不要臉的繼續迷惑她兒子。
根本不知道自家孃親心裏想法的肖鴻飛走下馬車,只是剛走上臺階,就看見花家老夫人邁步出了門檻。
肖鴻飛趕緊上前作揖,“和碩郡王妃外甥見過花家老夫人。”
如今他不過只是個小小的內閣侍讀,自是沒有和碩郡王妃外甥這身份來的貴重。
陶玉賢皺了皺眉,對面前的少年並沒有太多的印象,不過礙於此人跟和碩郡王妃的關係,還是笑着道,“如此說來,可是和碩郡王妃也來了?”
肖鴻飛面上一曬,“花家老夫人誤會了,姑母身懷六甲行動不便,此番晚輩是特意代表姑母前來道喜的,如今誥命夫人的善舉早已滿城稱讚,聽聞朝廷更是鼎力支持,如此大喜事,自是大喜事,不知……清平郡主可是在的?”
陶玉賢,“……”
繞了這麼大的圈子,原來是爲了她家的小清謠。
“小清謠……”
“你來的不是時候,她剛剛出去。”
未曾等陶玉賢把話說完,就是被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所打斷。
肖鴻飛循聲擡頭,就是見花耀庭正大步而來。
到底是久經沙場的將軍,渾身都是充斥着攝人心魄的氣勢,尤其是那張不怒自威的臉龐,更是看得肖鴻飛下意識地吞嚥了下口水。
本來,肖鴻飛沒有看見範清遙是有些不甘心的,可是在花耀庭強大的氣場下,他甚至是連張口詢問的勇氣都是沒有,忙又是作了個揖就是告辭了。
“如此,晚輩便是改日再來。”
陶玉賢望着肖鴻飛那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責怪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夫君,“你啊,又何必嚇唬人家孩子。”
花耀庭嗤了一聲,“孩子?一個敢打着和碩郡王妃名號,來花家窺視我外孫女兒的人,根本就是狼子野心。”
再說了,那個肖家夫人就是什麼好東西了?
現在的肖鴻飛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六品小芝麻官,那個肖家夫人整日結交的都是什麼三四品的官家夫人,他這纔回到朝廷多久,整日都是能夠聽聞身邊的大臣揣着人家的錢財說着違心的話。
一想到和這樣的人結親家,花耀庭想想都是一個頭兩個大。
說實話,陶玉賢也是不大喜歡肖鴻飛藉着和碩郡王妃的頭銜說事,便是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麼。
她們花家是不如從前了,但是她們花家也絕非做不出利用小女兒們的終身大事攀附名門府邸的卑鄙事。
花耀庭攙扶着自家夫人上了馬車,越想越是不放心,臨行前更是將範昭叫到了面前,“以後那個小子再來,一定給我擋住了,我家小清謠可是高攀不起肖家的大門!”
範昭領命,仔細地記下了肖鴻飛的名字。
接連幾日,肖鴻飛確實是每日都有敲響花家的大門,範昭想着老太爺的交代,用盡各種理由將其攔在了花家的門外。
如此的幾次三番,肖鴻飛自就是開始多心了。
肖家夫人聽着自家兒子的抱怨,壓着心裏的喜色勸說道,“你現在不過只是一個朝廷的內閣侍讀,人家花家可是侯府,或許人家根本就是看咱們家不起啊。”
肖鴻飛不贊同地道,“不會的,清平郡主絕非是那種攀附權貴的人。”
肖家夫人嘆了口氣,“你與她纔是見過了幾面,怎可如此斷言,依我看不如……還是算了吧,日後等你飛黃騰達了,何愁又找不到更好的女子?”
肖鴻飛無法忘記初出見面時,範清遙那清冷而又絕色的面龐,更是無法忘記她的善良和通情達理,一個連素未平生的人都願意施以援手相救的人,怎麼可能如此勢力。
“既然如此,我便是當面問個清楚!”
肖鴻飛說着,便是起身往外走。
肖家夫人未曾想到自己的兒子竟如此執拗,心裏更是痛罵範清遙那個狐狸精,怎麼就偏生要禍害自己的兒子。
只是望着兒子那堅決的背影,肖家夫人更是清楚,想要從兒子這裏下手斷了念想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再想其他的辦法了。
怒然來到花家的肖鴻飛,自然是沒有見到範清遙的。
不出意外的,範昭再一次擋在了他的面前。
肖鴻飛壓着心裏的慍怒,不失禮節地詢問着,“在下想要見清平郡主一面。”
範昭聽着這話,連面皮都是沒動一下,“我們家小姐不在。”
肖鴻飛看着被範昭擋在身後的西郊府邸,強迫自己不去相信母親剛剛的話。
他可是和碩郡王妃的外甥,又是邊疆副將之子,一個有名無實的郡主而已,怎麼可能會嫌棄他?
肖鴻飛乾脆就是等在了西郊府邸的門口,勢要詢問範清遙一個清楚。
來回進出府邸的下人在看見肖鴻飛的時候,心裏都是清楚這人怕又是來找他們家小姐了,只是礙於老太爺的交代,他們也不好多話,只能佯裝看不見。
肖鴻飛就是理所應當的覺得自己被忽視了。
母親的話就是再次迴響起了耳邊,心裏的慍怒漸漸如同一把怒火燒起在胸口,灼得他陣陣面紅耳赤。
範清遙或許真的如同母親說的那般,根本就是沒看上他的身份。
不然就憑那些區區的花家奴才,何以敢無視了他的存在。
範昭,“……”
這人怕不是什麼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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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怎麼自己竟是跟自己生氣了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