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川擰眉，看着女人那張他曾經萬分迷戀的臉，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景川！”
顧星晴抓着他的褲腳，聲音崩潰又哽咽，“我不離婚，我不要和你離婚！”
“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捨得就這麼放下嗎？”
男人閉上眼睛，“這個決定，也是我考慮了很久的。”
他無數次地問過自己，還要繼續下去嗎？
當那個你最愛的人，已經變成了你最討厭的樣子，不管你怎麼給讓她機會，她都沒有醒悟。
真的還要繼續嗎？
還要和黎月所說的那樣，繼續包庇，縱容她嗎？
“景川。”
顧星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真的只有你了！”
“你不能這麼對我，不能這麼對我！”
“你以前對我那麼過分，我都可以不計較，一心一意地愛你。”
“爲什麼你現在卻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景川……”
她無力地抓着他的褲腳，“你給我個機會，我以後一定乖乖聽話。”
“你和黎月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都不會干涉。”
“我可以去給黎月道歉，我給她跪下磕頭！”
“只要你……只要你不和我離婚，不要把我從你身邊趕走……”
女人卑微如塵埃的樣子，深深地刺痛了厲景川的眸。
男人閉上眼睛，沉默了許久，到底還是忍不住地嘆了口氣。
“星晴，把協議簽了吧。”
“這只是離婚協議，只要你我沒辦離婚手續，你我都還是夫妻。”
“如果你真的能如你所說的一樣，改邪歸正，以後不會再對我身邊的女員工用這種手段……”
“我可以將協議撕毀。”
顧星晴擡起頭，呆滯地看着厲景川的臉，“你……不會騙我吧？”
男人看着她的那張曾經他最愛的臉，到底還是捨不得再說出太殘忍的話來。
“我不騙你。”
顧星晴定定地看着厲景川的臉。
她捕捉到了他眼底的那一絲不捨。
顧星晴很清楚。
一旦簽下這份離婚協議書，那她以後如果真的做了什麼厲景川不能容忍的事情了，那這段婚姻，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了。
可如果不籤的話……
只會讓厲景川更加地討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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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顧星晴咬住脣，直接拿起茶几上的筆，將那份《離婚協議書》拖過來，直接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女人利落的動作，讓厲景川有些意外。
這份離婚協議書，其實他已經做好了她不會簽下來的打算了。
畢竟她剛剛歇斯底里地求他的模樣……讓他覺得她不會那麼輕易願意放手。
可沒想到，她不但願意放手，還答應地這麼幹淨利落。
將顧星晴三個字簽下之後，女人將離婚協議書遞給厲景川，“景川，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這次的事情……的確是我的錯。”
“我願意跟你去給黎月道歉，也願意接受你給我的所有懲罰……”
“你說的對，按我們的感情，就算我簽下了離婚協議書，你也不會單方面拿着協議書去辦理離婚，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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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女人梨花帶雨的臉，厲景川擡手，將那張協議書接過來。
“星晴。”
他看着她，“你應該明白，我提出和你離婚，是真的對你失望了。”
“如果……你能改正的話。”
“我也不會輕易讓你離開我的。”
男人的話，讓顧星晴的眼淚又開始氾濫了起來。
“景川……”
她流着眼淚撲到厲景川懷裏，“你相信我，我真的會改過自新的！”
厲景川嘆了口氣，看着懷裏抱着自己的女人，想要擡手去安慰地輕撫她的脊背。
可手伸出來了停在半空中，卻怎麼都放不下。
最後，他只能嘆了口氣，“星晴，我已經維護你太多了。”
“我真的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了。”
“不會了。”
顧星晴趴在男人的懷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眸子狠狠地眯了起來。
她之所以答應簽下離婚協議書，只是爲了暫時穩住厲景川而已。
等到過幾天，這件事情的風波平息了，她肯定要找機會，把這張離婚協議書偷回來！
再不濟，也要將厲景川存放離婚協議書的地方一把火燒了！
到時候，離婚協議書不見了，他一樣沒有辦法和她離婚。
……
南潯和那個神祕人約着見面的地點，在幽竹軒。
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八點。
七點半的時候，黎月和南潯就已經到了。
兩個人對黎月最新的設計有了不同的看法，所以一路上都在爭論。
到了包廂裏，依然在爭論。
這一爭論，就忘記了時間。
八點的時候，包廂的門被打開。
司錦城出現在包廂門口的時候，黎月和南潯正討論地熱火朝天。
南潯無奈地嘆了口氣：“那你還不如加上一個骷髏頭，更有頹廢的氣質。”
黎月撇嘴，“你不懂。”
“骷髏頭這個元素，不能隨便濫用。”
“起碼在我這裏，骷髏頭這個元素，代表的是邪惡，冷漠，以及早就應該死亡卻依然存在的東西。”
南潯翻了個白眼，剛想說什麼，卻一擡頭看到了門口站着的男人。
他連忙站起身來，“是……之前幫助我的那個神祕人嗎？”
司錦城頓了頓，笑了，“是我。”
黎月也下意識地擡起頭來。
目光在接觸到司錦城的臉的時候，她擰眉，頓住了。
這男人，她見過。
是厲景川最好的朋友，司錦城。
以前她總聽別人說，榕城的勢力，可以一分爲二。
一半，是厲景川。
另一半，是司錦城。
可偏偏，厲景川和司錦城，是從學生時代就認識的好友。
看着司錦城的臉，黎月擰了擰眉，“之前幫助南潯的……都是你？”
司錦城點頭，“當然。”
說着，他走進包廂，在黎月和南潯對面坐下，“不是我，難道會是厲景川？”
黎月的眸光微微地暗了下來。
在沒見到司錦城之前……
她還真以爲，幫助南潯的那個，就是厲景川。
女人擡起頭看着司錦城，“司先生爲什麼要幫助南潯？”
按照南潯的說法……
他能快速地找到莫家人在榕城的人手，找到莫管家的容身之處，都是靠了這位司錦城。
甚至，連來給陳瑩看腿的顧老先生，也都是司錦城幫忙找來的。
這男人的勢力的確強大，可她卻想不到，他幫助南潯，幫助她的理由。
“我不是在幫助南潯。”
司錦城勾脣笑了起來，“我是想讓厲景川欠我一個人情。”
男人說着，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厲景川下半年的工作計劃裏，有一條是發展厲氏集團的珠寶分公司。”
“而黎小姐你，現在是他珠寶方面的唯一王牌。”
“我幫了你，即使我不說，厲景川也會明白，他欠了我多麼大的一個人情。”
說完，男人挑了挑眉，“我這個答案，黎小姐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