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沒有把希望寄託在A病毒上，”姜鈺琪眸子一沉，“反而我覺得A病毒已經是最輕的懲罰。”
她的話讓賀凌越發有些摸不着頭腦，可是他能想到的也就是一命償一命，還有冷陸謙也要爲這場災難付出代價！
“從現在開始，”姜鈺琪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的任務就是儘快康復，真的到了反擊的時候，我能依靠的也只有你。”
這話好似蘊含莫大的力量，讓賀凌眼中燃起火花，姜鈺琪也許沒有他那麼激進，但這個時候沉穩未必是壞事。
恰逢護士進來換藥，姜鈺琪和方茗先出了病房。
“這幾天，我可能要忙起來，”姜鈺琪揉了揉太陽穴，那種腫脹欲炸的疼痛讓她微微皺眉，“醫院這邊，只能你多費心了。”
到這個時候，方茗纔敢詢問些許，“你真的，要捲進這些漩渦裏？”
“不是捲進來，而是已經身在其中了。”姜鈺琪無奈搖了搖頭。
“冷氏不是好纏的，如果在國內還好一些，F國這邊畢竟是異鄉，你真的要……”
她實在很擔心姜鈺琪心裏究竟計劃了些什麼，但是剛纔聽她和賀凌的對話，只怕是比取冷然性命還要危險的計劃。
“夏莉爾就算不是因爲我而送命，我也絕對脫不了干係，她已經付出了生命，我爲她討一個公道並不過分。”
“況且維拉一直對我關照有加，她給我的信任已經遠遠超過朋友的範疇，爲了她能不帶着遺憾離開，我這點付出算不了什麼。”
“你說她……”方茗彷彿猜到了什麼，臉色凝重起來。
“她已經是腫瘤晚期，原本可以和女兒享受一陣子天倫，卻沒想到被冷氏害成這樣，臨走之前還要承受痛苦……”
“冷然就是爲了給林薇薇報仇，亦或是說給他自己復仇，就隨隨便便把不相干的人牽扯進來，你說我怎麼可能這樣輕易放過他？”
“還有冷陸謙，明知道兒子的不堪，卻還是把罪過推到別人頭上，這種人難道配好好活在世上？”
“如果以往他們沒有遇到判官，那是他們走運，但是現在這運氣恐怕要到頭了。”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姜鈺琪的嘴角忍不住隱隱抽動，眼底一絲深深的恨意。
聽到這裏，方茗才知道維拉母女還有這樣的隱情，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該支持還是反對姜鈺琪的冒險復仇。
“但是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爲了這樣的人渣把自己搭進去不值得。”方茗只能無奈地叮囑一句。
“我明白，”姜鈺琪臉上劃過一抹擔憂，“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默默。”
聞言，方茗的臉色也愈加陰沉，她不能忘記默默是怎樣緊緊抓着她的手，很久才睡着，直到睡熟了依然輕輕地抽噎。
這孩子真的嚇壞了，連續的風波讓他不明所以，卻只能獨自承受那驚嚇。
方茗不敢告訴他爸爸去了哪裏，也不敢讓他知道媽媽要去做什麼，只能陪着他默默祈禱這次的災難儘快結束。
“我還是那句話，一定會盡我所能保護默默。”
方茗堅定地吐出一句承諾，讓姜鈺琪的眉心漸漸舒展。
這不是她們第一次相互扶持，但每一次似乎都是方茗付出更多，姜鈺琪的心頭不免浮起一抹愧疚。
“方茗，我真的欠你太多。”
“你說什麼呢，”方茗有些不好意思，幽幽開口，“這或許就是我們倆的緣分。”
千言萬語縈繞在姜鈺琪心頭，今天她已經經歷了太多，胸口積壓的那些感情幾乎就要炸裂開來，但是她只能忍着。
不管是傷心、憤怒、感恩，都不適合在這個時候表露，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揹負着這所有的感情，努力完成自己要完成的那件事。
她坐在賀凌的病房外，目送方茗回休息室，這才疲憊地靠在牆上閉了閉眼。
真累啊。
姜鈺琪索性打橫往凳子上一趟，抱臂閉目休息一會兒。
可是不知怎麼的，她竟然越睡越沉。
“姜小姐？”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響起。
姜鈺琪猛地驚醒，突然彈坐起來。
是威廉，他眼中隱約閃爍着興奮之色，“冷然的藏身之處被我們找到了！”
但是當他看清楚姜鈺琪眼中滿布的血絲，立刻有些愧疚，“對不起，姜小姐，我不該這個時候把你吵醒……”
如果他沒有記錯，姜鈺琪從昨晚到了醫院之後，生生熬着守了一夜，剛纔不過打了半個小時不到的盹，現在又被自己鬧醒了。
她那麼削痩，看着有些弱不禁風，真的能熬得住嗎？
“我不礙事，”姜鈺琪立刻醒了神，臉上的困頓和睡意一掃而空，“他在什麼地方？”
“在L市郊區不遠的一座皇室所屬的城堡裏，你絕對想不到他會藏在那種地方，”威廉冷笑，“我們的人盯着先前那家醫院的醫生，才一路跟蹤到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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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所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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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鈺琪微微眯眸，這也就意味着冷陸謙的勢力當真不容小覷，就算在F國也有能夠隨意調用的高端人脈。
既然是皇室所屬，安保自然不會太差，再加上冷氏在外面僱傭的那些人，看來他們和自己一樣已經嚴陣以待。
“不用擔心，姜小姐，”威廉有些得意，“就算是皇室也沒用，我們想要偷襲進去也不是沒有辦法。”
“賀凌和你說過嗎？當時維拉被人綁架，對方甚至是中東的僱傭勢力，比F國皇室不知道難纏多少，我們一樣想法子把她安然無恙救出來。”
姜鈺琪微笑，“我對你們的實力毫不懷疑，但是這一次，我們不需要浪費人力去做這些。”
威廉迷茫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現在，你讓人把維拉甦醒的消息傳出去，”姜鈺琪眸子眯得更深，“就說她雖然醒了，但還是很虛弱。”
“還有夏莉爾的死訊，也不需要遮掩，”姜鈺琪神色一凝，“儘管讓他們先狂歡一刻好了。”
威廉沒有半點遲疑，“我懂了，立刻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