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雨露腳下一晃,若不是身後有椅子擋着,只怕早就是要癱坐在了地上。
如今範清遙手裏握着她的朱釵,那就是明晃晃的證據。
若是皇后娘娘真的要嚴查此事,她又是如何說的清楚?
坐在一旁的潘雨靜,都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躲一躲,更別提開口說話了。
她之所以敢對暮煙動手,只是想着就算暮煙被打,花家這邊也是不敢張揚出去的。
堂堂的太子妃妹妹被打,太子妃的臉上就是有光了?
可誰曾想得到,太子妃竟是如此的不顧及自己的臉面。
如今事情鬧到這般地步,她又哪裏敢再繼續說什麼。
閻涵柏自是不相信潘雨露能做出這種事情,起身維護着,“太子妃還真的是伶牙俐齒,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們誰都是沒有看見,難道現在就憑太子妃拿着個不知是偷是搶的朱釵,紅口白牙的在這裏誣陷?”
範清遙悠悠看向一旁的閻涵柏,“大皇子妃這話說得不錯,凡事都要講個證據,現在我手裏的朱釵就是物證,至於究竟怎麼來的,我相信皇后娘娘自會查明,至於認證,我四妹妹雖傷了臉卻也並非不能開口說話,那日晚上歹人口口聲聲叫囂的話,我四妹妹定是能夠在皇后娘娘面前如實重複的。”
證據二字,提醒了潘雨露。
範清遙見潘雨露目光一閃,就是繼續又道,“就算我現在未曾大婚,卻也是皇上賜婚的太子妃,傷及我家人的歹人必要嚴懲,西涼有規,於皇家不尊不敬者,當杖罰四十!”
杖罰四十……
哪裏還會有命在!
潘雨露再是看向身邊都是蜷縮成團的潘雨靜,一個可怕的答案就浮現在了腦海。
潘雨靜這段時日看着是在討好她,可討好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是了,是想要找一門好親事。
甚至是不惜爲了給自己謀一個親事,而去傷害太子妃的妹妹。
若一切都是平安無事的,潘雨露自然不會多想。
但是現在眼看着範清遙拿着她的朱釵,再是一想到範清遙說潘雨靜在打暮煙時,說過的那些話……
潘雨露忽然就是明白了,潘雨靜根本就是想要害死她!
只要她死了,潘雨靜就能夠名正言順的代替她去三皇子府邸當續絃!!
潘雨靜也是看出了潘雨露的目光不對頭,忙拉着她的手,小聲道,“大姐姐你莫要聽旁人瞎說,那些都是沒有的事情啊。”
潘雨露也是不傻,轉頭吩咐着丫鬟去潘雨靜的房間裏搜。
至於搜的是什麼……
自然是潘雨靜的玉釵。
潘雨靜見此,也是鬆了口氣的。
雖然她不知道範清遙的手裏怎麼就有潘雨露的朱釵,但她的玉釵確實是丟了的。
範清遙站在原地,不動聲色地將潘雨靜的神色盡收眼底。
現在就想着要鬆口氣了?
會不會太早了些。
閻涵柏見今日的小聚,被範清遙攪合的稀碎,惡狠狠地咬牙道,“太子妃還真的是好大的排場,這麼多人都是要看着太子妃一個人的臉色過活……”
範清遙根本不等閻涵柏把話說完,就是冷笑着道,“自家妹妹被傷了,我自是要挺身而出的,還是說大皇子妃素來就是一個人喫飽了全家不餓,就算是家裏房梁都是塌了,也能坐在一旁該喫喫該喝喝。”
“範清遙你個賤人,你別給臉不要臉!”
“大皇子妃失言了,就算你不喚我一聲太子妃,也要叫我一聲清平郡主,如今一口賤人,一口一個不要臉,是不屑皇上對我的賜婚冊封,還是看不起皇后娘娘對我的認可?”
其他人聽着這話,連頭都是不敢擡的。
一個是皇上,一個是皇后娘娘……
擱誰誰惹得起!
閻涵柏的臉都是輕了。
只是還沒等她再開口,二皇子妃和八皇子妃,就是齊齊地走了過來安撫着。
兩個皇子妃都是一臉的提心吊膽,真的是恨不得縫住大皇子妃這張破嘴。
如今她們可都是在這裏坐着呢,若是此番大逆不道的話真的傳了出去,她們怕也是要跟着喫鍋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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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去潘雨靜屋子裏搜東西的丫鬟匆匆地跑了回來。
潘雨靜看着那去而復返的丫鬟,眼中爆發出了強烈的光芒。
只要沒有在她的屋子裏面搜出玉釵,就是能夠證明她的清白。
如此一來……
潘雨靜都是想好了,一會要如何幫着潘雨露反擊範清遙,藉此機會在潘雨露的面前盡顯自己的討好執意。
結果……
就是看見那丫鬟將自己的玉釵拿了出來。
看着丫鬟舉起在手中的玉釵,潘雨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怎麼可能……
潘雨露看着擺在面前的玉釵,還有什麼是想不明白的,再是忍不住一巴掌重重地抽在了潘雨靜的臉上,“你這個賤人!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說什麼幫着她教訓了太子妃,結果根本就是想要陷害她!
好在今日事情是鬧到了她的面前,不然只怕她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潘雨靜直接被抽的倒在了地上,捂着面龐哭紅了眼睛,“大姐姐你相信我啊,真的不是我,那日我不過是打了太子妃的妹妹,但是那些話我卻是沒有說的……”
衆人聽着這話,都是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就連還在想着要如何爲潘雨露說話的閻涵柏,都是驚愣住了。
後知後覺知道自己說錯話的潘雨靜,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
範清遙冷笑一聲。
就算潘雨靜現在說出的是實情,只怕潘雨露也是不會再相信她了。
潘雨露自然是不相信的。
如果潘雨靜說的是真的,那朱釵的事情又該如何去解釋?
潘雨露真的是發了狠,也是不顧在場的衆人,又是一把拽起了潘雨靜的頭髮。
潘雨靜是真的疼了,又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見潘雨露仍舊不肯放手,也是怒極了的道,“大姐姐真的要對我如此狠嗎?難道大姐姐就不想想自己麼?”
潘雨露怒瞪着雙眸,“你還敢頂嘴?”
潘雨靜就是譏諷地勾了勾脣,“大姐姐在外面裝得倒是和善,豈不知在家裏面這些年對我的欺壓究竟有多狠毒!若不是大姐姐仗着有潘德妃撐腰,如今嫁進三皇子府邸的人,又哪裏輪得到大姐姐!”
外面是外面,家裏是家裏。
在場的官家小姐之中,其實並沒有幾個是真的單純無害的。
只是這種關上門勾心鬥角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如今潘雨靜竟是這般堂而皇之的說出來,根本就是把潘雨露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
潘雨露都是要氣瘋了,又是一巴掌抽在了潘雨靜的臉上,“你這個賤人!早就知道你心懷不軌!”
“就算我心懷不軌,也比大姐姐的兩面三刀要好看。”
“好你個小賤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本來好端端的一場小聚,結果就是演變成了潘家姊妹的撕逼。
在場的官家小姐們可謂是看得觸目驚心。
八皇子妃嚇得臉都是白了,心裏不停地默唸着,好在不是她忍了太子妃。
二皇子妃幽幽地看了一眼站在八風不動,冷眼旁觀的範清遙。
太子妃果然是好手段,不過是稍稍用了點力氣,就是讓潘家姊妹反目成仇了。
周寧麝看向範清遙時,是有些驚愣的。
不管今日的事情如何,潘家姊妹暗算範清遙妹妹的事情是擺上釘釘的。
周寧麝捫心自問,若她的姊妹被人刮花了臉,恐怕她是做不到範清遙這般的冷靜。
難得的,周寧麝這次倒是並不討厭範清遙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