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我一個人可以

發佈時間: 2024-10-25 09:3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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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被那滿是淚痕的臉嚇住,媽媽莫名其妙的問話更是令他害怕。

 “媽媽……”默默扭過頭,想向方茗求助,“方茗阿姨,我媽媽怎麼了……”

 方茗剛纔就被姜鈺琪的神色驚了驚,聯想到醫院這邊的情形,一種不祥的預感瀰漫上來,她不由摟緊了默默。

 “默默,阿姨先帶你去旁邊休息,”方茗儘可能平靜的口氣,讓默默不那麼害怕,“媽媽應該是累了,等安頓好你我再來陪媽媽。”

 默默一向都是懂事的孩子,眼下情形不太對,他更明白自己不能添亂,緊緊抓着方茗的手,一步一回頭地跟着她往一旁的房間走去。

 姜鈺琪對於兩人的離開,似乎也沒有太大反應,她的心裏始終默唸着維拉。

 如今,她只能祈求命運放過剩下的這一人。

 威廉顯然已經知道了夏莉爾的噩耗,面色凝重地在走廊上安排起後事,見姜鈺琪怔怔盯着剩下的那盞燈,眼中沒有半點明光,不由有些心痛。

 “姜小姐,已經快三點了,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姜鈺琪呆怔地看了看他,又木然搖了搖頭,一開口嗓音不知道怎麼也啞了。

 “不用,我就在這裏等着。”

 她想了想,又開口叮囑,“讓賀凌好好休息一晚,先別跟他說這些……”

 威廉沉痛地點點頭,他根本不能想象,賀凌知道了發小的噩耗,會怎樣的悲痛和憤怒,他那麼拼命保護的一個人,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等威廉去旁邊安排的空檔,方茗已經來到姜鈺琪身邊,默默地坐下摟住她的肩膀。

 “我已經聽說了。”

 方茗的聲音低而難過,“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你想哭就哭出來吧,憋着更難受。”

 可是姜鈺琪好像已經哭不出來。

 “原來最難過的時候,真的哭不出來啊方茗。”

 姜鈺琪目光有些空洞,方茗彷彿看到剛失去孩子那個時候的姜鈺琪,也是這樣地哀默不已。

 “我不知道,一會兒是不是還有噩耗……我真的不知道……”

 方茗的心猛地一提,擡頭看向搶救室上頭那盞仍然亮着的燈,似乎它沒有熄滅就還代表着希望尚存。

 但是誰又能保證那裏面一定會傳出好消息?

 剛纔經過賀凌的病房,她站在窗邊看了一會兒,雖然看不真切,但那些厚重的紗布讓人心驚肉跳。

 方茗可以猜到,這次的車禍有多麼慘烈。

 “現在你們都在我身邊,我已經沒什麼顧忌了,”姜鈺琪的頭靠在方茗單薄的肩膀上,聲音冷得刺骨,“等維拉有了消息,我就要動手了。”

 方茗眼底一抹惶然,“你要親自處理這些事嗎?”

 “不然現在我還能依靠誰?”

 姜鈺琪慘然笑了笑,那笑容簡直如刀子一般,在方茗心頭狠狠拉了一下。

 “盛庭驍已經再次被帶走調查,賀凌就是那個樣子躺在病房裏,而維拉——”

 她的話戛然而止,眼底燃起恨意,從方茗肩上離開,坐直了身子。

 “只能是我,去親手了結這一切。”

 姜鈺琪痛心疾首地垂下頭,“方茗,我總覺得是我害了他們……”

 到這個時候,她才真正哭了出來,“如果不是我和冷氏父子的恩怨,夏莉爾也不會受到牽連……”

 “你說什麼呢!”

 方茗雙手緊緊握住她的雙臂,強迫她擡起頭來。

 “逝者已逝,我不想說些不該說的話,”方茗沉聲開口,“但是賀凌也跟我說過一些事,包括冷然對夏莉爾的利用。”

 “這件事,不能說完全與你無關,但有些事也許是已經註定了結局的!”

 她的話說的有些含糊,但是姜鈺琪也理解了其中的深意。

 “你不要盲目自責好嗎?”

 方茗的聲音溫柔而堅定,“這個時候,我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姜鈺琪抹了把臉,利落站起身來,“你去陪默默吧,我一個人可以。”

 說不難過、不介懷是不可能的,但是這個時候,她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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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小姐。”

 威廉匆匆闊步走來,神色糾結嚴峻,“賀凌那邊……你還是去看看吧。”

 姜鈺琪心底一沉,多半是賀凌聽說了夏莉爾的噩耗,已經抑制不住復仇的怒火。

 她回頭看了看搶救室,這邊也是她片刻不想離開的地方,但是賀凌如果不能安撫下來,只怕情況會更糟!

 “你在這裏等着,”方茗果斷按着她坐在長凳上,眼底一抹堅決,“我去!”

 姜鈺琪也沒有把握,能不能讓她去應對賀凌,畢竟兩人並不熟悉,賀凌又在最悲傷憤怒的當口,方茗真的能穩住他的情緒嗎?

 “維拉女士的家屬在嗎?”

 身後傳來護士焦急的呼聲,姜鈺琪毫不猶豫轉身,“在!”

 “女士,麻煩您跟我過來一下。”護士做了一個引導的手勢,姜鈺琪只能朝她走去,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向方茗。

 方茗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用心照不宣的眼神給了她迴應。

 只是一個眼神,姜鈺琪已經放心扭頭,闊步朝搶救室那邊走去。

 “走吧,”方茗朝威廉偏了偏頭,“我和你一起過去看看。”

 搶救室的外間,幾名醫生在交流着什麼,夾雜着專業術語的F語,讓姜鈺琪有些迷茫不安。

 片刻,一名醫生走過來。

 “女士,病人現在的情況很複雜,她身體的創傷雖然嚴重,但是腦部一切正常,可是我們沒有辦法喚醒她。”

 “這、是什麼意思?”姜鈺琪的手在身側緊緊攥住自己的衣襬。

 手術室明明溫度很低,她卻覺得手心溼膩難受。

 “也就是說,病人也許能甦醒,也許不能,一切都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如果求生的慾望強烈,她或許能夠醒來,如果……”

 醫生沒有把話說完,但姜鈺琪很清楚後半句會是什麼。

 那……不就是植物人嗎?

 姜鈺琪怔了怔,咬着下脣詢問,“那她目前、算是脫離危險了嗎?”

 “應該沒有致命的危險了,但是有一件事你也要有心理準備。”

 醫生的臉色黯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