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小藥童在藥房裏一番找也沒找到屬於九側福晉的藥瓶子,這藥房裏貴重藥材太多,那些達官貴人的方子也太多,小藥童實在不敢亂動。
幾番躊躇,還是捏着玉牌又退出了藥房,返身出去準備尋趙郎中問問。
剛走到東院,卻不想正碰上出來找人的瑤瑟。
“誒,小郎中!”
瑤瑟小跑過來,瞪着眼斥問道:“怎麼回事兒!咱們的藥呢?晾着我們這麼久,故意的吧?”
“姑娘說這話就冤枉我了,我…我實在是找不到那藥,也不敢給您亂取啊,我師父在裏頭給病人治傷,我這正要過來問他呢。”
小藥童也是一臉無辜,指着緊閉的房門,示意瑤瑟看。
瑤瑟卻不理,而是指着漸晚的天色,語氣愈發的不滿。
“我管你師父是治病還是看傷呢!許得看別的病人,就不理會我們?你只知要取藥的是九側福晉,卻不知道我家主子是何人,才這般怠慢吧!”
瑤瑟越說越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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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做的藥放哪裏都不知道,我看你們這個醫館也就是傳的神乎!趕緊將藥找出來,這麼遲了,若出了什麼事兒,你們醫館交代不起!”
小藥童被訓的睜不開眼,苦兮兮的辯解道:“真不是故意的,害您久等,您再稍作,我這就求見師父…”
二人爭執不下,房門被猛的拉開,侍衛嗓音渾厚,皺着眉罵道:“怎麼回事!膽敢在此喧鬧!不要命了嗎!”
瑤瑟和那小藥童都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
小藥童忙躬身道歉,“對不住,這位姐姐也要急着取藥,我不得已,纔過來找我師父的。”
“藥?”
侍衛將瑤瑟上下打量一番,不耐煩的吼道:“你師父正在給我們主子治傷,現在離不得人,要取什麼藥都得等一會兒!”
說着,那侍衛便要關門。
瑤瑟卻上前,用手肘死死的抵住了房門。
“這位軍爺,憑您主子是誰,也要講個理吧,我只是讓小郎中來問問他師父,不會耽誤太久…”
瑤瑟話沒說完,那侍衛拔刀,刀柄便打在瑤瑟手臂上,痛的瑤瑟叫喚一聲,整個身子便往後倒去!
“我說了,趙郎中現在離不得!你再着急找藥,也得等着!”
“再敢放肆,耽誤了我家主子救治,饒不得你!”
侍衛撂下一句狠話,便再次要將門關上。
瑤瑟脾氣上來,也不肯依,衝上前去抵在門邊,罵道:“若要將主子擡出來,那我也是不怕的!別以爲就你主子金貴!”
“你這臭丫頭!”
侍衛擡手要打,瑤瑟瞳孔一顫,躲避不及嚇的閉上了眼。
只是那拳頭卻沒落上去。
只見那侍衛的手腕被人接住,往上一擡,緊接着一掌便打到了他胸口上,侍衛抽到而上,餘十九擡腳便踢,將快要出鞘的刀刃踢了回去。
寒光只閃了一瞬,唰的一聲便又回了原位。
餘十九轉了半圈,將瑤瑟護在身後,冷冷的開了口:“我不知你家主子是誰,也無心耽誤他的治療,有話可以好好說,對一個弱女子動粗,這便是你們的行軍之道嗎?”
原本屋內的人聽到了外頭的動靜也沒打算理,想着將人趕走便是,可這聲音冷冷清清的,實在太熟悉了。
就如一道經久的古琴音,猛然弦響在人的心頭。
胤禔眼神微凜,問趙郎中。“外頭的人是誰?”
趙郎中收了針,見血已止住,鬆了口氣,才緩緩答道:“是來給九側福晉取藥的,想來是九爺府上的人吧?”
“九側福晉?”胤禔有些疑惑。而後又自言自語道:“不對…不是九爺府上的…這聲音…錯不了的。”
正逢瑤瑟捂着胳膊,朝那侍衛吼道:“我家主子是七福晉!你敢與她動手,我倒看看你主子是什麼通天的人物,如何保的住你!”
“七福晉!”
胤禔震驚不已。“她是…七福晉…”
“郡王歇着,小人出去將藥給她們取了,也免得擾到您休憩。”
直到趙郎中出了門,外頭動靜漸漸消去,胤禔才後知後覺回過神來,朝近身侍衛布澤多吼道:“將她請過來!請過來!”
“誰……?”布澤多儘管跟在胤禔身邊兩年多,出生入死的,也一時理解不了胤禔要請誰過來。
胤禔又急又惱的起了身,“門口那個!剛纔門口那個!去將她請進來!請進來!”
“大千歲您別急,奴才這就去將七福晉請過來…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胤禔十分惱火,一直瞪着布澤多。布澤多爲難道:“畢竟七福晉女流之輩,您這又傷着…始終有些不妥吧…若是她不願,那奴才怎麼好勉強…”
“她不願就將她綁過來!綁過來!聽得懂嗎!”胤禔惱怒大吼,布澤多不敢再違逆他,忙應道:“是!奴才這就去辦!”
總算是取到了藥,趙郎中也是萬分抱歉,一直作揖:“七福晉見諒,方纔實在是情況緊急,脫不開身,我這徒弟又蠢笨,耽誤了您時間。”
晚霞漫天,瑤瑟埋怨着:“等到了府上肯定天兒都黑了,福晉,咱們別耽誤了,快走吧。這趟差事可是惱人,九側福晉也太清閒了…”
餘十九拍了拍她手背,纔對趙郎中說道:“拿到了便好。醫者父母心,病患急切,自然您不能袖手旁觀,是我這丫頭不懂事兒,您別見怪。”
“哪裏哪裏,七福晉您太客氣了。”
餘十九笑笑,輕輕扶着瑤瑟的胳膊,頷首道:“有勞趙大夫,告辭了。”
“七福晉慢走…”
趙郎中甫一轉身,迎面便和布澤多撞了個正着!
“留步!”
餘十九和瑤瑟雙雙回頭,疑惑的看着布澤多,瑤瑟瞬間警惕過來。“你要做什麼?”
布澤多退了兩步,打了個千兒。“請七福晉安,我家主子請您過去一趟…”